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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索拉周一上班,刚下第一节课,看手机,一条来自银行的短信,云山向她的银行账户转账了十万元,她猜测了一下,他这是在补给她,给他父母和他买衣服的钱。她迅速把这笔钱转入了另一个账户。

中午云山来电,她问了句:“你为什么要给我转钱啊?”

云山说:“那是给你的零花钱,你不是喜欢在网上买小东西吗,老公给你的贴补。”索拉没再吭声。

接下来的两周,云山的表现真的是可圈可点,一下班就准时回家,时不时还做顿饭,对索拉更是体贴入微。索拉能感受到,他在改变,对她说话的态度不再那么急躁,而是越来越温柔如风了。

索拉,在心里默默等着他提复婚的事,直到,,,,,

周一晚上,躺在床上玩手机的索拉,起身去厕所时,随手把手机扔到了床上。她刚进卫生间,静音的手机就开始亮屏震动,有来电,靠坐在床上和同学在微信群里聊天的云山,顺手拿起了手机一看,来电是艾生。几声之后,对方很快挂断了电话。云山随手输入密码解锁了她的手机,点开微信,果然艾生在微信给她留言了,“我今天刚到北京,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请你吃好吃的,你看到后给我回个话,我安排地方。”

云山看了眼卫生间,打开了她的手机设置,同步共享了她的手机定位。随后,将手机放回了原处。

第二天中午,索拉如常接到云山的日常查岗问候电话。

“你吃了吗?”

“还没有,我一会儿再去吃。”

“我下午临时出差,要去一趟天津,有可能晚上赶不回来,但我会尽量赶回来。你怎么办,回你父母家吗?”

“奥,,没事,我就回这边吧,不回父母家了。”

“嗯,那行,还有事吗?”

“嗯,,,没事了!”

“好!”

挂断电话,索拉长出了一口气。她纠结犹豫了一个早晨,怎么给云山说晚上要去和艾生吃饭这个事,没想到云山正好要出差,刚才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想好不容易缓和了的关系,又因为和艾生见面吃饭这件事,让云山不开心。这样正好,他出差,她去和艾生吃饭他也不会知道。

下午五点,还在单位的云山打开定位追踪,发现她已出门,打车,大约快六点时停在了国贸附近的北京柏悦酒店。云山搜了一下此处的高档餐厅,位于66层的北京亮china Grill,人均消费900以上。

云山下班后找了一个地方吃完饭,把车停在了柏悦酒店附近的路边。八点刚过,云山通过定位看到她结束晚饭走出了酒店,追踪显示她朝他停车的这条街在慢慢的移动,不一会儿,云山看到她和艾生并肩漫步走了过来。索拉低着头与艾生边走边说话,根本就没注意到路边云山的车。

俩人在人行道上边漫步边聊着天。索拉穿了一条灰色真丝半裙,上面配搭了一件灰色的马海毛大毛衣,光脚穿着一双黑色的平底乐福鞋,梳着一个丸子头,背着卓然给她买的那只黑色香奈儿大包。

云山慢慢的开着车,跟在后面。索拉每冲着艾生笑一下,云山的心就如刺扎一般。她的身后有人骑自行车经过,艾生发现后,没有拉她的胳膊而是轻轻揪住她的毛衣把她拉了过去,非常的有分寸感。

云山又跟了一会儿,发现艾生开始打电话叫司机后,于是快速启动车向回家的方向开。到了小区门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想再看看两人分别的场景。他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的路边,放倒座椅,开始静等。

半个小时后,艾生的车到了,俩人依旧是坐在后座。艾生先下车,索拉后下车。只见,艾生让司机打开后备箱,又拎了一大袋东西递给她,索拉似乎在问他是啥,艾生笑着给她回答,并顺手揉了揉她的头。依旧是,看着索拉走进小区后,艾生才上车离开。

云山在车上坐了一会儿后,开车进了小区。

索拉在衣帽间换衣服时,听到了门响,心里一紧,他这么快赶回来。她走出衣帽间,看到进门的云山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赶不回来吗?”

云山没看她,直接进了卫生间。索拉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们前后脚进门,难道是在门口看到了艾生送她?

她查看了一下艾生给她的东西,一套娇兰的面部护肤精华和两只口红,一盒黑巧克力,一瓶潘海利根的月亮女神香水,一双香奈儿白色小牛皮运动鞋。她快速把这些东西,都分别归纳收好后,进了卧室的卫生间冲澡。

冲澡时,索拉在心里想,一会儿该怎么应对云山。很显然,从他刚进门的脸色,已经基本断定,他一定看到了艾生。她有些叹气,其实就是好朋友来了见个面而已,但到云山这,就是不行,她不敢直接和他说,每次都搞的像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她真的很心累,何况,艾生不是别人,虽然她不叫他哥哥,但对她而言,艾生就是一起长大的哥哥,很亲。

索拉从卫生间出来,云山已经靠在床上在看手机了,黑着一张脸。

“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吃的?”她站在床前,等了半天,云山没吭声也不理她。索拉走出卧室,倒了杯水,坐在了沙发上,开始想怎么办,很显然,云山又开始冷暴力了。她低着头,看着杯子里的水,脑袋完全放空了,云山什么时候从卧室里出来的她都不知道。

“你今天晚上去哪了?”云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艾生回国了,我和他去吃了个饭。”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索拉想了半天说,“我害怕你不让我去,就没敢和你说,也害怕你会生气。”

“你知道我不会让你去,为什么还要去?”

索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能和我说说,你和这位艾生的关系吗?”

“我上次告诉你了啊,很早以前就认识的朋友。”

“朋友?什么关系的朋友?是你喜欢了很多年,但没能在一起的前男友是吗?”

索拉觉得自己心脏一阵收紧,她看着杯子里的水,拒绝回答云山的这个问题。

“我问你呢?说话。”

“我告诉过你,我们是朋友,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好,你不说,那我来说,艾生从认识你的那一刻开始,就喜欢你,爱你,你从12岁开始就每个周末和他在一起,去他家,在他家东城四合院里玩,从初中到高中,艾生始终是你唯一的男友,但,大学时,阴差阳错你们没能走到一起,这成了你和艾生今生最大的遗憾,对吗?”

索拉听出来了,云山在背后不仅调查了她还调查了艾生。她慢慢站起来,“我告诉过你了,我们只是朋友,艾生从来都不是我的男友,更不是我唯一的男友。这,,,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把杯子放在餐桌上,走进了卧室。躺下后,关掉了台灯,闭上眼睛不想也不打算再面对他的质问。

云山几点睡的,索拉不知道,早晨她被闹钟叫醒后,洗漱出来,云山还在睡。她悄悄走出卧室,快速换了衣服后,独自出门去赶公交。

接连三天,索拉早晨一个人起床坐公交去学校,因为云山干脆没有早起送她的意思。晚上索拉做好饭,等不到云山只能自己一个人吃饭,而云山每晚都是八、九点才回家。

周五,索拉本来想中午回父母家,可她害怕云山又追到父母家,让父母知道他们又吵架了,实在不好,思来想去,她还是回了和云山的家。

下午睡起来,不想做饭,就吃了个方便面。练了会儿琴,就进了卫生间开始泡澡。泡澡的时候,她一直在反思,觉得这次自己有错,应该主动向他道歉。她又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换做是他,不告诉她,自己一个人去和女性朋友单独一起吃饭,估计她也会不舒服。想了想,云山回来,她应该主动给云山道歉,再解释一下她和艾生的关系,她想着,如果他还生气,那就告诉他,她愿意和他复婚。

从卫生间出来,已经九点半了,听到客厅有动静,走出来一看,云山在卫生间冲澡。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再次返回卧室,坐在床上,拿着书,反反复复一遍遍的想着自己该怎么给他道歉,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怎么解释她和艾生的关系。她一遍又一遍的把要说的话在心里默念着。

云山走进卧室,没看她,上床后背对着她开始看手机。索拉躺下后,看着他的背,斗争了半天,把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胳膊上,然后说:“对不起,我出去吃饭,应该提前和你说一声。”

云山没有反应,依旧背对着她。索拉想了半天,用手摇了摇他的胳膊说:“艾生,,”

“你叫我什么?你再叫一遍?”云山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厉声说。

索拉被他过激的反应一下子弄懵了,她也坐了起来,在脑子里迅速的反应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双手抓住云山的胳膊,语无伦次的说:“我不是,,”话还没说完,云山使劲甩掉了她的胳膊下床往外走去,他听到身后“咚!”的一声,但没回头,径直走进衣帽间换了衣服,摔门而出。

云山毫无预警的这一抡甩,将本来就纤瘦的索拉直接甩向了床头柜,她的后背和左胳膊重重的撞在了木质床头柜的尖角部位,整个人从床上裹着被子滑落到了地上。她疼的似要窒息,发不出声音也不能动,心脏在一下一下的收紧。就这样,她在地上坐了大约半个小时后,才从剧痛中慢慢恢复。她慢慢尝试的动了动左胳膊,可以动,但后背还在持续的阵痛中。她没敢动,保持着一个姿势深呼吸。又缓了一会儿后,扶着床站了起来,强忍着疼痛慢慢的走进了卫生间。

索拉掀起衣服照镜子看了眼后背,皮没有破,但可以看到大面积皮肤开始红肿并有了出血点,她又检查了一下左胳膊的大臂,外侧也是一大片淤青,皮下也有出血点。她慢慢的走到客厅,找到上次胳膊受伤用剩下的活血化淤止疼的涂抹药,艰难的用右手给受伤的背部和胳膊涂了点药,又吃了一片止疼药。

她不敢躺,趴在床上,背部一阵一阵的疼连着心脏,心像被揪着一样非常的不舒服。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想看看父母有没有睡,她想让爸爸来接她。

艾生的留言跳了出来。

“我在上海,和胖子在一起,你不是说想我们三个在一起好好玩一下吗,明天周末,你来上海吧,我和胖子带你去迪士尼,我们三个人好好聚一下,胖子说请你吃大餐。快给我回信,我给你订机票。”

“好,你定吧,定明天早晨最早的一趟航班。”

“真的?那我可定了啊,定好我把航班号和时间发给你,我会给你叫好专车,在你家小区门口接你然后送你去机场。”

“好,你定吧。”

不一会儿,艾生把航班号和时间都发了过来。早晨八点半,国航飞上海虹桥机场。

“司机会六点在小区门口接你,你带不带衣服都行,来上海我给你买。上海气温比北京高几度,不要穿多了。十点半我会去机场接你,你出来就能看到我。”

“好的,我知道了,你快睡吧,明天见!”

“好,明天见。”

把闹钟定到五点后,索拉强忍着疼痛,侧身慢慢的睡了下来。

早晨,索拉忍着后背的疼痛慢慢爬起来,快速收拾行李,带上护肤品,拿了一件超大的旧t恤当睡衣。她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丝羊毛长袖t恤和黑色瑜伽裤,外搭了一件廓形的黑色羊皮西装,又带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超薄的方领黑色长袖修身针织衫。她把东西都装到了艾生给她买的大包里,带好身份证,又带上了止疼的药和涂抹化淤的药后,尝试拎起大包时,才发现背痛的根本就无法背有重量的包。于是,她又快速将所有东西全部装到登机箱里,背了妈妈之前给她买的黑色的香奈儿经典翻盖斜挎包。

赶到机场差不多已经七点,换登机牌时,才知道艾生给她订的是头等舱。过完安检,坐在候机大厅,她尝试慢慢的活动自己的左胳膊和背,希望身型能如正常时候一样,不要被艾生看出来。她买了瓶水,吃了一片止痛药。

云山昨夜一气之下摔门而出,回了别墅。一夜睡得不踏实,七点半起来,又开车杀回了家。到家八点二十,换了鞋,走进一看,卧室漆黑一片,门大开着。他打开灯,发现床铺已经收拾整齐,没人。卫生间也没人。他走到客厅,迅速打开手机追踪定位,发现她居然是在机场,云山一下子开始冒冷汗,冲进衣帽间,发现少了她的登机箱。可以肯定她确实是去了机场。云山再次打开追踪定位,已看不到她的定位,关机了。他有些慌了,想都没想迅速给她发了微信:“你怎么在机场,你要去哪?”

飞机落地,索拉开机打开微信通知艾生自己已经落地,看到了云山的留言,意识到自己被他定位追踪了,于是迅速关机。她拉着行李一走出来,就看到了笑得特别灿烂的艾生。

“你怎么关机了?半天不见你出来,我这正担心呢。”

“手机没电了。”

“早晨没吃吧?饿不饿?”

“不饿,飞机上吃了一点。”

“好,那中午再吃。怎么看着脸色有些不好,惨白惨白的,是不是昨晚睡的太少了。”

“是,没睡几个小时。”

“那回酒店,你再休息一会儿,一会儿胖子过来找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完了就去迪士尼,好不好。”

“好,听你的安排。”

一上车,索拉对坐在前排的艾生说:“艾生,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我查个东西。”

“好,给,要不要我再给你买一个手机,这样可以备一个,否则,你这一个没电了,干脆联系不上。”

“不用,我又不像你商务人士,总用电话。”

索拉快速搜索了一下,如何解除别人对自己手机的追踪定位,她打开自己的手机,按照步骤操作解除了追踪定位。随后,清除了艾生手机上的查询记录,把手机还给了艾生。

在家的云山,坐立不安,每隔十分钟追踪一下定位,三个小时过去了,再也没有追踪到她的定位。猜测着,她要么还在飞机上,要么就是没有开机。他拨通了电话:“杨主任,是我,对,云山,麻烦您个事,您帮我查一下这个身份证今天购买的机票是飞往哪里的,对,最好连回程的也查出来。好,谢谢,我等你电话。”

十来分钟后,电话回过来了,买的是去上海的机票,已经落地。“您帮我盯一下返程预定的机票,好的,谢谢。”云山挂断电话,对她去了上海非常的意外,想了半天上海有她熟悉的谁,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在Skp遇到的青年才俊。

“哎,王秘,麻烦您帮我查一个人,名字叫张俊逸,30岁左右,中学毕业于xx 附中,高中毕业后去美国留学,今年刚回来,目前在上海。好,麻烦尽快。”

云山的预感非常不好,心堵的难受,他开始回忆,这几日她的一些举动。面对他的冷暴力,她似乎一直都在示好。他连着几天没有送她上班,但昨晚,她还是很真诚的给自己道歉了。可是,那句“艾生”,,云山仔细回忆自己以为她把他叫“艾生”时,她一脸发懵的表情,难道她不是叫错了名字?

云山越想心越慌,其实他亲眼看到了她和艾生在一起的状态,他们之间没有一点过于亲密的互动,甚至,在有车过来时,艾生都没有去拉她的手或者揽她的肩膀,而是很小心的拽了她的毛衣,说明他们相识这么久,从来没有过什么肢体接触,否则,艾生自然的举动应该是揽住她躲避后面的车。但,他就是很气,气她在得知自己出差后,悄悄的去见艾生。说艾生是她念念不忘的前男友,那是他故意说的恶毒的话气她。

电话响了,“王秘书,这么快查到了,好,我看一下是不是这个人,麻烦了。”云山快速打开邮箱,看到了张俊逸的详细资料,有些震惊,其现在的身份是国内最热门上市公司的年轻老总,非常的隐秘和低调,看了眼照片,云山确认是此人无疑。学工程的他,博士毕业原本已在美国当上了助理教授,但今年因父亲身体欠佳,不得不回国替代父亲掌管公司。其父亲在十年的时间,将公司逐渐做大,公司总部现在在上海,他是家中的独子,未婚。看来,索拉说的没错,十年前,他确实不如艾生有钱。

她是去找他了?云山想了想可能性不大,她不是这样的人,否则,她的初恋男友怎么也轮不到他云山的头上。可是,为什么去上海呢?

艾生给索拉订的是和自己同一间酒店,他把她送到房间,叮嘱她先休息一会儿,午饭时间会来叫她。艾生一走,索拉紧绷的弦才开始放松,后背和胳膊的痛,加上有点晕车,导致她在卫生间狂吐了半天。

刚趴到床上,电话就开始震动,是云山。她把电话调成了静音。打开微信,给父母留言这周末不回去了,周一估计会回家。

眯了半个小时,索拉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背部的出血点有点吓人,淤青开始变的黑紫了。她又涂了点药。洗了脸画了一个简单的妆,因为艾生说她脸色不好,她专门用口红淡淡涂了点腮红。然后把头发扎了一个丸子头。

刚收拾好,艾生就到了。

“哇,涂了点口红一下子就漂亮了很多。”

“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哈哈,被生活逼迫的。好了吧,胖子已经在餐厅等我们了。”

“好了,吃完饭直接去迪士尼,是吗?”

“对,票都搞好了。”

索拉转身又走回房间,打开行李把止疼片取了出来,装到了小包里。

“你带的什么药,哪里不舒服啊?”

“奥,去疼片,稍微有点头疼,我带上,一会儿吃完饭吃。”

“要紧吗?是不是早晨被风吹到了?”

“没事,不要紧。你帮我定回去的票了嘛?我必须在周一早晨赶回去上课。”

“奥,好,那我一会儿就定。晚上十点前回去就行吧。胖子把明天带你去哪玩儿都订好了。”

“行,最后一趟航班就可以。”

吃饭时,索拉心情开始变好了。对面坐着自己年少时的两位玩伴,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艾生还是老大既视感,胖子什么都听他的,但艾生一点都不强势,反而还在帮胖子解惑, 毕竟艾生已是商场的老将。

饭后,三个人一抵达迪士尼,从进入园区的那一刻开始,索拉的心情就开始大好。她已经记不清自己上次去游乐园是什么时候了。艾生他们拿的是最贵的票,一路畅通,三个成年人一直疯狂的玩到闭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