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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逛街也是真的累着了,加之回来之后忙活了一通,宋清欢早早就歇下了,并不知宛小娘是何时出去的。

宋清欢睡的迷糊间,只听得外面乱了起来,“走水了,赶紧的。”她走到窗前,将窗格推开条缝,瞧着火起的方向似是宋木元书房的方向,便又回到床上,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有人轻轻自墙上跃下,虽落下的声音很轻,依旧没逃过宋清欢的耳朵,听着声音直直朝着宛小娘的屋走去,她这才安心睡去。

翌日,宛小娘一切如常,同往日一样给她剥好鸡蛋,吃的慢条斯理,“听说宋清若同世子的婚事要定下了,你若有要做的,需尽早准备起来了。”

宋清欢只喝了半碗粥就放下了,“嗯,女儿晓得,小娘,我制的那皂角好用吗?”

宛小娘的手顿了顿,“好用,味道也好。”她抬眼打量了眼宋清欢,“你给他下什么药了?”

宋清欢用纸包裹了两块皂角,“试个手,看起来效果还行。”并没正面回答宛小娘的问题,宛小娘也不再问。

宋清欢到三姨娘院里的时候,她们也方用过饭,碗碟都没来及收,只一眼就被她瞧出了端倪,“见过小娘,我来找三姐姐说说话。”

三姨娘是个如水一般的女子,说起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她高兴的迎上前,“欢儿来了,我家的雨儿定是高兴的,快进来,外面冷。”说话的语气也是软软绵绵的。

宋清雨的屋同她的差不多大小,也没什么多余摆设,只在桌案上摆了瓶自己插的花,浅蓝的帐幔随风轻摆,“五妹妹过来坐,也尝尝姐姐煮的茶。”

宋清欢将手里拿着的皂角轻轻放在桌上,“这是妹妹自己做着玩儿的,姐姐看好不好用,若是喜欢,过几日我再遣人送几块来。”

宋清雨爱不释手,反反复复放在鼻下轻嗅,“真好闻,比外头买来的味道好太多了,多谢妹妹还想着我。”

宋清欢端起茶浅抿一口,拧了拧眉,“看来送到这处的茶也是旧的。”

宋清雨也抿一口,低笑,“除了大姐姐那,其余的无甚区别了吧。”

“姐姐,你可是真不愿嫁世子?”宋清欢的一双眼就好似能看透人心,说话也直接了当。

宋清雨又喝了一口茶,将杯子重重放在桌几上,“嗯,我不愿!”语气坚定,神情也前所未有的果决。

宋清欢将白色瓷瓶推到她面前,“若信我,就服下,若担心,便做罢。”

个人有个人缘法,没谁能替谁做决定,尤其是这种关乎女人一生命运的转折点,如果宋清雨犹豫了,宋清欢会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走,毕竟谁都得有独自面对的果敢,不能一味依靠旁的人,就像她从前站在十字路口,人潮汹涌,也依旧得盯着红绿灯决定前进还是止步。

宋清雨一句多余的也没问,直接将瓷瓶中的药倒在嘴里,用茶顺了顺,这才缓声开口,“多谢五妹妹。”

宋清欢有些动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姐姐放心,这药并不会影响你的身体,只是会出红疹,暂时无法见人。”

宋清雨反握住她的手,三姨娘此时凑巧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点心,定定的看着她们,又看了眼桌上空了的瓷瓶,“雨儿你可是想清楚了?也许日后连这样的亲事也寻不着了?可会后悔?”

宋清雨苦笑,“小娘,您希望我过的像你一般?”

三姨娘的脸白了白,将手中端着的小碟轻轻放下,“我这一生就这样了,自是希望你能活出自己的天地。”

她挨着宋清欢坐下,“五姑娘你是个有本事的,若日后有用得上我们母女俩的地方,尽可开口,我虽人微言轻,到底在这宋府十几载,有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事还是清楚的。”

宋清欢笑的眉眼弯弯,捻起桌上点心放嘴里,“小娘,隔几日送来的补汤就莫再喝了。”

三姨娘身子僵了僵,旋即也笑开了,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听欢儿的。”

宋清雨是子时发热的,整个人烧的滚烫,三姨娘也只派人同宋木元讲了一声,并没想着他真的会寻大夫来瞧,毕竟这么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她对宋府对宋木元这个人早就死了心,不过一心守着女儿过活。

天将亮时,宋清雨雪白的肌肤上就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吓的府医用厚厚的布巾掩了口鼻,“三姑娘这病来的着,万不可着凉,就将养着吧。”逃也似的回去给宋木元禀报,却是打死也不肯再来三姨娘这院。

宋木元只觉连日来就没一件顺心的事,先是四姑娘出了那档子丢人的事,再就是他的书房莫名其妙着了火,正预备着世子同大姑娘的事,想着将三姑娘一同抬过去,就不必浪费银钱办两次,结果三姑娘又病倒了,听府医的意思这病会传染,没三两月好不了,气的摔了手中茶盏。

宋大夫人听见动静也只是掀了掀眼皮,阴阳怪气的道,“老爷如今脾气倒是更大了。”不动声色的往他身下瞄了一眼,“呵,老爷今年三十有五,我瞧着您还是莫讳疾忌医的好。”

宋木元只觉所有的血都涌到头顶,起身直接给了宋大夫人一巴掌,眼神狠厉,“管好你这张破嘴,以为你做的那些子上不台面的事我不知道?若不是念在当年....给我安静的待着!”

宋大夫人捂着瞬间肿起来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木元,“宋木元,你竟敢打我!当年若不是我家相助,你如今连个叫花子也不如!”啐一口在他脸上,“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敢打我,这些年花了我王家多少的银钱,你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吗?”

宋木元的手紧了松,松了紧,最终缓了语气,“眉儿,你也知道男人最在意什么,若真有这毛病,传出去对谁也不好。”叹口气,搂过臃肿的宋大夫人,“眉儿,眉儿,你得体谅为夫。”听他唤自己名字,宋大夫人的火气一下就消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