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戏班里在排一出新戏,班主竟然把主角的名额给了向鸣!
梅寒冬不服,当面质问了班主,班主好言劝他养好男二号即可。
但是梅寒冬心中不服,干脆罢演了。
班主也不惯着他,另外安排了人替他的角色。
惊奇的事从此发生!
他抱着看戏的心态坐在台下等着看向鸣的笑话,结果,你猜怎么的?
向鸣一开口,那嗓音宛若百灵鸟般灵动!
动作行云流水般优美!
坐在他身边的小厮惊讶得拍案而起,连连抓他衣袖,“公子、公子!他喉咙里怎么发出你的声音?”
梅寒冬当时虽然震撼,也觉得嗓音跟自己很像,但没有多想。别人的成功让他无法接受,负气离开了观众席。
一路慢慢走到了江边,心中郁结,随即展喉高歌。
可是,喉咙里发出的是公鸭般难听的声音。
他以为自己是状态不佳,调整一番之后再次开口,但依然是自己都接受不了的难听。
他去看大夫,大夫检查过后,认为他的嗓子没有毛病,但是他不信,在医馆大吵大闹。
大夫确认他不是嗓子有问题,而是脑子有问题!让人把他‘请’了出去。
一连好几日,他的嗓音都没有恢复的迹象,而向鸣则一曲成名,成为了戏班的名角,还入了班主的眼,成为了梅芊芊的未婚夫婿。
而梅寒冬自从顶撞养父班主,班主便没有再理会过他,想必是让他冷静冷静,知道谁才是老大吧。
在向鸣和梅芊芊的定亲宴上,他遇到了向鸣的姐姐芳华,她对梅寒冬颇有好感,也很同情他的遭遇,于是推荐他到紫薇堂看看。
梅寒冬原本是不信芳华会给弟弟的竞争对手推荐大师,不过他在外面打听了一番,得知紫薇堂是真的很厉害,不管什么奇怪的事求到那里,都会有办法。
反正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了这里。
李雨微听完,心里感慨,情分比不过荣华,哈哈哈。
不过,又是芳华家的事,看来她没脑子,她的兄长却十分聪明。
他爹这是要通过娶儿媳妇转移财产了哇。
一手娶儿媳妇,一手嫁女儿,把财产分出去,就算他有事,也保住了后代的富贵。
不过,如果真的让芳华嫁进了总督府,他的荣华也保住了。
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思虑之间,她给梅寒冬续了茶。
梅寒冬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原来是个懂茶桌礼仪的,李雨微不由高看他一眼。
梅寒冬喝了一口茶,问道:“李大师,请帮忙算算,我的好嗓子怎么变沙哑了?难道是向鸣用邪术跟我换了吗?”
“从个你的面相来看,那好嗓音原本也不属于你。是你养父见你生得一副好皮囊,收养你,用他特有的办法给了你一副好嗓音,但是你忤逆了他,且他有了别的人选,就收了回去。”
“......”梅寒冬闻言,备受打击,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戏曲界的天之骄子,从第一次登台就成为了万众瞩目的亮点。
没想到,没有了养父的恩赐,自己还是那个街边流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孤儿。
想到这里,他悲从中来,红了眼眶。
过了片刻,调整好情绪,他抬头问:“李大师,既然如此,我是不是该离开戏班了?班主的养育之恩,我日后再报了。”
李雨微轻轻摇头:“莫急,他不一定会成为向鸣的岳父,你且安心待在戏班里,很快就会有转机了。”
“难道向鸣不是真心喜欢芊芊,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吗?”
“这个,我不予评价,但是他们的婚事成不了,你的正缘是青梅竹马,应该就是芊芊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且回去等着好事发生。多谢李大师指点!”
梅寒冬起身鞠躬告辞,夏荷领他出去收了卦金,便把人送了出去。
李雨微眼眸微眯,向家真是好样的!或许该提醒苏北辰,别等到秋收了。
夜晚,娃儿睡熟后,李雨微轻声问:“相公,向前家的儿子刚定亲了。”
苏北辰掰开左拥右抱的儿子,轻轻起身,躺到娘子身边。
“娘子,无需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一边给李雨微捏肩颈,一边低声说:“娘子希望尽快收网,为夫就早点收网。倒是洌儿这孩子,怎么天天跟在罗璟身边?来看病的都是病患,会不会被传染到?”
李雨微见他策略性转移话题,干脆调整呼吸,就像睡着了一般,避免再说废话。
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早上了,苏洵正在揪她的耳朵玩。
美好的一天,从揍儿子开始。
过了两日,梅寒冬再次上门,这次他脸上洋溢着笑意,手中提着茶叶。
他一坐下,送上茶叶,就兴奋地汇报:“李大师,您真是神了,向鸣家中出事了,我养父,也就是班主连夜退亲,从宁霞郡搬到了秦州来了,自然,我的嗓音也莫名其妙恢复了。”
李雨微给他递了一杯茶,但笑不语。
看来她相公还是很给力,晚上回家表扬他一下。
梅寒冬接着说了一堆他恢复了主演的事,还说了班主有意让他和梅芊芊定亲。
李雨微笑道:“恭喜梅公子,看在茶叶的份上,我多言一句。”
梅寒冬正春风得意,李雨微这样话让他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李大师,您说,您的话我一定铭记于心。”
“嗯,别人给予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未雨绸缪,或许可以学一些终生受用、别人拿不走的东西。”
梅寒冬脸上的笑意彻底退去,低头思忖。
“嗯,李大师,我明白了,虽然一时间我没想到学习什么技能,但会把此事放在兴头上的。”
李雨微欣赏听教听话的人,二人讨论了一番茶道,梅寒冬留下了几张门票,邀请李雨微后日去观看他的戏。
李雨微笑着接过,表示有空的话一定会前去。
戏是白日里的,苏北辰翘班陪她去看。
戏班是租了一处临街大宅搭的戏台,要连续唱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