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镜闻抬手,抚摸上他有些泛红的眼尾,轻轻揉了揉。
“你知道的,本王说到做到。”
纳兰吟一双含情眸直勾勾地注视着她,攫住她的手,然后将自己的手插入她的指缝之间,同她十指紧扣。
“姐姐只需要知道,吟儿永远不会害姐姐就可以了。”
纳兰镜闻没有挣脱他的手,眸光平静。
“我讨厌有人欺瞒我,更何况……”
“是身边亲近之人,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与不说,全凭你自己。”
纳兰吟的手很冷,几乎没有任何温度,勾着她的手逐渐用力。
屋内的窗户没关,冷风顺着吹进来,爬上裸露在外的肌肤,纳兰吟在纳兰镜闻面前穿得一向很少,寒风那么一吹,让他忍不住瑟缩几分,流露出几分可怜之色,可是攥着她的手却没有半点松懈。
纳兰镜闻瞥了一眼他吹的惨白的小脸,另一只手抬住他的屁股将人托了起来,纳兰吟小声惊呼,修长的双腿下意识地夹住她的腰,身体前倾,靠在她怀中。
长袍逶迤拖地,露出衣袍下雪白的长腿。
纳兰镜闻这才发现这人里面没穿裤子,她抱着人站起身去关了窗,寒风被阻隔在外面,呼啸的声音也小了许多,她抱着人走到床边松手。
但身上的人却没有掉下去,牢牢地挂着,纳兰吟眼尾上挑,凑近纳兰镜闻,在她唇边落下一个缠绵的吻。
“姐姐刚刚说,亲近之人,是说的吟儿吗?”
纳兰镜闻没有回答,温热的双手覆在他裸露在外的大腿上,眉心微蹙,“怎么不穿裤子?”
纳兰吟垂眸看了眼,道:“他不也是这样的?他会的我也会。”
“姐姐不喜欢吗?”
纳兰吟口中的他指的是赤尘衣。
好的不学学坏的。
“不喜欢,以后好好穿衣服。”
“姐姐不喜欢我这样穿,是喜欢那家伙吗?”
纳兰吟说着,埋头在纳兰镜闻脖子上咬了一口,咬出一个极深的牙印,像是在泄愤。
纳兰镜闻没有反抗,任由他咬,小狗爱咬人是正常的。
纳兰吟抬头,冰冷的指尖抚上那个牙印,眼神中藏着无尽的爱恋与不舍。
“姐姐身上要留下吟儿的痕迹才行啊。”
“姐姐会一直记得吟儿吗?”
他歪着脑袋,神情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烂漫。
纳兰镜闻坐在床上,拿过被子盖在他身上,两人紧贴在一起,源源不断的冷意从他身上传过来。
一切已经明了,还用多说些什么吗?
她望着他,一把攥住他冰冷的手,“要想本王一直记住你,那就好好活着。”
纳兰吟一双眸子注视着她,忽地笑了出来,如春风夜袭,千万梨花悄然盛放。
“好啊。”
……
两人那么久以来,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纳兰吟睁着眼,侧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目光贪恋地描摹她的每一寸,像是要将她的样貌牢牢地烙印在心里。
他缓缓朝着纳兰镜闻靠近,像是冬天中一个濒死的人,渴望火光的温暖一般。
他将脑袋小心翼翼地贴在纳兰镜闻的肩头,又凑过去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其实,若是没有纳兰镜闻,他早就死了,死在那深宫里。
哪怕他有红情阁,可是宫中守卫何其森严,他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的,那是一个必死的局,他的所有挣扎都不过是苟延残喘。
可是,遇到纳兰镜闻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逃了出来,逃出了那死了无数人的深宫大院。
那时候的他,真的很高兴,看啊,人就是不能信命,什么天命不可违,那都是狗屁。
他赢了,赢了那狗屁的天命。
这两年,算是他偷来的时光,不过他不悔。
若说真有什么后悔的事,那就是和纳兰镜闻做交易那次。
他该让她娶自己的,而不是要什么正大光明地活在阳光之下。
哪怕遭天下人所不齿唾弃,他亦甘愿。流言蜚语,他亦无所惧。
可偷来的东西,总是要还的。
一滴滚烫的泪水顺着眼眶流下,落到纳兰镜闻的肩上,他慌乱擦去,想要离她远些,却被一只手捞了回来。
温热的手覆上他的脸颊,擦去那泪水,“哭什么?”
纳兰镜闻捏了捏他脸上少得可怜的肉,声音柔了下来。
纳兰吟看着她,不说话。
“当初那么疼,你都没哭过,现在哭什么?”
纳兰吟对自己那么恨,以往身上都是新旧伤痕交叠,他也咬牙忍着,没见他哭过。
纳兰镜闻稍稍用力,便将人带到自己身上,纳兰吟趴在她身上,感受着对方身上温热的体温,再次感到眼眶酸胀,伸手抱住她,将脑袋埋到她颈窝。
纳兰镜闻轻轻拍着他的背,另一只手放在他脖子后面,慢慢捏着。
好半晌,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讨厌他缠着她不放,讨厌他总是逼迫她。
“讨厌也没关系,一直记住我就好。”
纳兰镜闻捧起他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语气认真。
“我说了,想让我一直记住你,那你就要好好活着,我可不会一直记得一个死人。”
她说罢,轻柔地吻去他眼尾的泪珠,纳兰吟睫毛颤颤,呼吸都停滞了。
见他呆愣的模样,纳兰镜闻笑了出来。
“不是总说让我要了你?怎么到了这时候反而不动了呢?”
纳兰吟的眼睛逐渐聚焦,拉着纳兰镜闻的放在自己心口处。
“姐姐感觉到了吗?”
掌心下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寂静的室内,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感受到了,它说你很喜欢。”
纳兰吟忽地贴近她,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他声音低而轻,缠绵悱恻,“姐姐,你我血脉相连,是命定的爱人。”
“我和你,才是天生一对。”
他们两人,才最是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