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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偏头看着纳兰镜闻,眼中满是柔情,他轻轻摇头。

“奴没有想要的。”

他在青楼中,什么稀罕贵重东西没见过,还是花魁时,不少小姐往他房中送东西,都是些俗物,他不喜欢,都退了回去,即便贵重,却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能够不挨饿受冻便已是极好,最贪心的也不过,是同心爱之人共白首。

纳兰镜闻捏了捏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上空空如也。

“怎么不戴本王送你戒指?”

锦瑟低眉抿唇微笑,“奴总是丢三落四的,戴着害怕丢了,索性便不戴。”

话虽如此,纳兰镜闻却知道,那戒指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否则当初自己当着他的面将那枚戒指烧毁,他便不会有如此大的的反应。

不戴在手上的原因,其一是害怕丢,最主要是因不舍。

“你是本王的夫郎,岂能如此朴素?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亏待你了。”

锦瑟淡笑道:“奴不在意那些。”

“本王在意。”

锦瑟总是替她省钱,宁愿委屈自己,总说钱不应该花在他身上,应该花在更有用的地方,他是觉得自己不配。

可是怎么会不配呢?她心悦之人,也只有世间最好之物才配得上。

锦瑟神情怔然,一时间没有说话。

纳兰镜闻牵着他走在路上,随意闲散,目光扫过街边小摊,拉着人走了过去。

“这个如何?”

她拿起一支发簪,上面雕刻着白玉海棠,在他头上比了比,锦瑟便稍稍低头,让她更加方便。

“喜欢吗?”

“王爷挑的,奴便喜欢。”

一旁的老板是个眼尖的,一看他们的衣服便知不是一般人,立即道:“这位小姐跟公子如此相配,简直是天作之合,这眼光也是极好的,您挑的这支是一对,另一支在这,您看看。”

她说着,递过来另一个雕刻着白玉海棠的发簪,不过这支的海棠花要小一些。

纳兰镜闻把玩着两支发簪,倒是喜欢。

她看向锦瑟,“如何?”

锦瑟望着这一对的发簪,眼中闪过欢喜,若是说刚刚他只是因为纳兰镜闻挑中了这支而喜欢,如今看到这是一对的,便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原因不言而喻。

纳兰镜闻看他的表情就知他是满意的,立即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老板。

“就要这两支了。”

老板看到钱的一瞬间,脸都笑开了,“小姐真是好大的手笔,公子嫁给您啊,真是天大的福气,我祝二位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锦瑟被说的低下了头,白皙的脸上染上了薄红,迅速蔓延至耳根,如春水荡漾。

纳兰镜闻轻笑一声,道:“能遇到他,才是天大的福气。”

这声轻笑落入锦瑟耳中,带着宠溺,他的头低的更低了。

老板笑得更加暧昧了,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纳兰镜闻将他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将新发簪换上去。

“这根旧的,锦瑟送给本王可好?”

锦瑟看了眼她手中那根略显丑陋的木簪,有些不赞同道:“这种粗鄙之物,岂能送给王爷?”

“王爷若是想要,奴再做一根更好的送与王爷。”

纳兰镜闻唇角微勾,将人揽入怀中。

“本王就要这根。”

锦瑟还想说什么,纳兰镜闻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拉着他去了另一个摊子,买了个冰糖葫芦塞住了他的嘴。

“甜吗?”

锦瑟眨着漂亮的眼睛看着她,眼中有些许无奈,嘴巴被堵住不能说话,只能点点头。

纳兰镜闻唇角的笑意更大了,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状似品尝。

“确实很甜。”

锦瑟没有想到纳兰镜闻竟会如此逗弄他,脸上刚褪去红云再次升了上来,煞是好看。

锦瑟总说自己年龄大,配不上她,已经人老珠黄,容颜不再。

可不是这样的,他不过才三十岁,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变得更加沉稳,岁月未曾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像是在岁月的洗礼下,明珠弃尘,光华璀璨,风韵万千。

她从不在乎容颜,哪怕他满脸皱纹,他依旧是他,是锦瑟。

纳兰镜闻被他的反应取悦,又凑上前亲了亲那张裹上糖衣的红唇,伴随着山楂的酸甜,已分不清到底是糖葫芦更甜,还是人更甜。

她带着他买了许多东西,一路上虽被人注视着,纳兰镜闻视若无睹,锦瑟脸上少见地露出几分真实的笑意。

她一手提着东西,另一只手牵着锦瑟,缓缓走在出城的路上,伴着夕阳的余晖,模糊了二人的身影。

“你可有未曾实现的愿望?”

锦瑟想了想,摇头。

“没有。”

“以前也没有吗?”

锦瑟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清清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和迷茫。

“有,不过已经过去太久了,奴早已不在乎了。”

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纳兰镜闻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本王可以听听吗?”

锦瑟看着这条没有止境的路,只觉眼前朦胧不清。

“还是不了,奴怕污了王爷的耳。”

“你不相信本王?”

锦瑟摇头,“不过不是这么重要之事罢了。”

“不是什么重要之事,却还能禁锢你如此多年?让你到现在,也不曾实现这个愿望?”

锦瑟有些怔愣,想要反驳,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无从反驳。

纳兰镜闻凝眉,沉默半晌,道:“可是关于你的父母?”

那时他意识不清时,曾哭诉过,自己的遭遇和痛苦。

想来想去,也便只有这个,能将他困住,在这世间,也便只有亲情,能让人此生无法释怀。

锦瑟笑了笑,笑容僵硬苦涩,声音缥缈。

“母亲将奴送入青楼时,奴曾问过她,为何不爱奴却要将奴生下。”

“她说奴是男子,生下来便应该为家中付出。”

“她说家中没钱了,养不起我们这些孩子,所以才将奴卖入青楼。”

“可奴知道她是在骗奴,家中姐姐被送去读书,日日都能吃得上肉,母亲说男子读书无用,吃肉也无用,不如省下来给女子,日后好考取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