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忙不迭将身上所有药都拿了进来,又看了眼锦瑟已经恢复原色的脚踝,抽出一瓶递给纳兰镜闻。
“王爷,这个可解七星蛇的毒。”
纳兰镜闻将药接了过来,喂进锦瑟口中,又接过纱布,直到包扎好,纳兰镜闻才松了口气。
红云看着她担忧的模样,欲言又止。
“王爷……您也吃一颗吧。”
纳兰镜闻刚想拒绝,一抬眸便见锦瑟那双含着水光的眸子,话在口中转了个圈,咽了回去。
见纳兰镜闻吃了,红云才松了口气,道:“王爷,这七星蛇不应该出现在这才是。”
“七星蛇属于苑南一带,性属温凉,在这边根本无法存活。”
纳兰镜闻的手一顿,语气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将这蛇放置此处?”
那目的呢?若是目的是她,为何伤到的人是锦瑟,更何况她每次停留地点不定,正常人根本无法猜测到她会在哪里停留,除非……
她偏头,纳兰吟含笑看着她,勾着唇角似在挑衅。
纳兰镜闻猛地起身,只觉怒火中烧,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往外拉。
“保护好锦瑟。”
纳兰吟被她拽得踉跄,无法跟上她的脚步,纳兰镜闻毫不怜香惜玉,拽着他就往河边走。
到了河边,骤然松手,纳兰吟身形不稳,摔倒在地。
纳兰镜闻无视他狼狈的模样,厉声质问:“为何要伤他?”
纳兰吟揉着手腕,表情无辜。
“皇姐在说什么?”
“还想要狡辩?”
她从未觉得如此生气过,普通争风吃醋也就罢了,他竟然出手伤人,若是她不在身边呢?若是处理不及时呢?
纳兰吟仰望着她,她眼中的愤怒和失望深深将她刺伤,脸上无辜的表情褪去,缓缓站起身。
“皇姐觉得,锦瑟受伤是我做的?那蛇是我指使人放的?”
纳兰镜闻皱眉,并未说话,表情却已经是默认。
纳兰吟讽刺地轻嗤一声,漆黑的眸凝视着她,“若是我说不是我做的,皇姐会相信吗?”
“如何证明?”
“为何要证明?不是我做的,我为何要证明?”
他表情讥讽,毫不在意。
纳兰镜闻注视着他,却望不进他的眼底,像是弥漫着浓郁的大雾,看不清任何。
“纳兰吟,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语气失望。
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他的眼尾变得一片薄红,面目有些狰狞。
“我变成这样?我变成怎样?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我虚伪,自私自利,薄情寡义,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为什么到现在才说?我怎么变成这样?”
纳兰镜闻看着他,只觉得面前的人极为陌生。
“所以你承认是你做的?”
“我为什么要承认?!难不成这世上所有的事,只要你纳兰镜闻觉得是我做的,我就必须要承认吗?!”
纳兰镜闻后退两步,正是这两步,将他彻底刺激。
——(删了)——
笑声凄凉哀婉,又带着讽刺,令纳兰镜闻不适地皱起了眉。
他转头看向她,眼中多了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纳兰吟轻笑一声,道:“你从头到尾,是不是都没信过我?”
“你觉得我撒谎成性,心机深沉,在你眼中,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对吗?”
“本王从未如此觉得过。”
她一直觉得纳兰吟不过是做事太过偏激,从未觉得他是什么恶人,更不是他口中所说的这般。
纳兰吟摇头,“可你从未信过我,不是吗?”
“即便是如此,可我还是想说,我纳兰吟,从不承认自己未做过之事。”
他不仅难过的是她不信任他,更是因她竟然因为另一个男子怀疑他。
纳兰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我一定会将背后之人抓到你面前。”
纳兰镜闻没有阻拦,任由他的离去,至少纳兰吟在红情阁,比在她身边安全。
回去时,红云和镜池迎了上来。
“王爷,您还好吗?”
纳兰镜闻挥挥手,并未回答,“启程吧。”
“那吟公子呢?”
“不用管他,我们走。”
她说罢,没有留下任何解释,掀开车帘上了马车。
锦瑟见她进来,立即抬头,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忧。
“王爷……”
他朝后看了看,并未看到熟悉的人。
“王爷,吟公子呢?”
“他走了。”
锦瑟一惊,连忙道:“可是因为奴,所以他才离开的?这荒郊野岭的,他一个男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纳兰镜闻拉着他的手微顿,若无其事道:“无事,有人会接他,你不用担心。”
将人抱到怀中,查看了他的伤势,并无大碍,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还有哪不适吗?”
锦瑟摇摇头,从她怀中出来,眼中全是愧疚。
“王爷去将吟公子找回来吧,即使是有人接他,也需要时间,这段时间,若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纳兰镜闻沉默,锦瑟说的不无道理,更何况纳兰吟也没有武功傍身,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出了什么事,她难逃其责。
她想了想,最终道:“好,本王很快回来。”
锦瑟这才笑了出来,点点头。
“奴等王爷回来。”
纳兰镜闻亲了亲他的唇角,飞身离去,朝着纳兰吟离开的方向。
以他的速度,是走不远的。
不消片刻,在不远处便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她刚想上前将人拦住,却见不知何处冒出一个女子,站在了纳兰吟面前。
她立即闪到一旁,随意找了个树藏身,屏息凝神。
隔得太远,只能依稀看到那女子在他面前不知说了些什么,二人距离很近,已经超过正常社交距离,颇为亲密,后又带着纳兰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