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子瑜招招凌厉致命,每一招都是下了死手,像是定要拿下纳兰镜闻的性命,而纳兰镜闻则每一次都能精准化解她的招数,再乘胜追击。
不消片刻,赫连子瑜身上便留下了许多伤口,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凌乱狼狈,可越是这样,赫连子瑜眼中的光芒越亮,就好像这些伤口是她的兴奋剂一般,越打越兴奋。
最终,突破重重阻碍,千丝刃准确无误地缠上了赫连子瑜的脖子,只要她敢动,便能立即将她的头颅摘下来。
纳兰镜闻看向她。
“如何?”
赫连子瑜站在原地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响彻整座大殿,就像是没感受到千丝刃的威胁似的,毫不在意。
大臣们看得眼都直了,赫连子瑜竟然输给了纳兰镜闻!!
这世界好像都玄幻了,这还是她们记忆中的那个纳兰镜闻吗?!
纳兰凤行眸色微沉,皱起了眉,看着下面。
赫连子瑜的笑声停住,望向纳兰镜闻,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输了!”
声音中气十足,根本不像打了一架。
纳兰镜闻收回千丝刃,重新缠绕上手腕,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承让。”
“既然本殿输了,那就愿赌服输,砍下一只手给你!”
赫连子瑜突然举起斧头就朝着自己的手砍下去,速度极快,让人根本看不清,许多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不要啊二殿下!!”
使者双眼瞪大,就要朝着赫连子瑜冲过去,可她的速度哪能跟赫连子瑜比,就在众人以为会看见血腥场面时,却不想,原本站在几米开外的华服女子突然出现在赫连子瑜面前,拦住了她的手,斧头仅仅只离那手腕一指的距离。
赫连子瑜神色疑惑不解,看向纳兰镜闻。
“为何拦我?”
纳兰镜闻顺着她的手一带,将她手中的斧头拿了下来,在手中掂了掂。
倒是挺重。
“太血腥了,本王的王夫还在场,看不得这些,晚上回去怕是要做噩梦,本王可舍不得。”
赫连子瑜一愣,看向弯起唇角的容衡玉,下意识道:“那我出去砍下来给你。”
“你砍下来本王也不好拿回去,先欠着吧,什么时候本王想要了,再找你拿。”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赫连子瑜岂会不知纳兰镜闻是何意,她虽然不惧砍手,但没手终归不太方便,接受了纳兰镜闻的话。
“好!本殿欠你一只手,日后只要你提,不论什么,本殿都给你!”
纳兰镜闻轻笑一声,将斧头丢回给她。
“接着。”
“既然如此,那便谢谢二皇女了。”
“说什么谢!咱们以后就是好姐妹了!等有时间,本殿去王府找你!”
她一掌拍在了纳兰镜闻的肩上,力道之大,若是普通人,怕是要被她拍出内伤了,可纳兰镜闻面不改色,始终淡笑着。
赫连子瑜从最初就不对容衡玉感兴趣,她真正感兴趣的是纳兰镜闻,对于一个名震四国的世家公子,在她看来也不过就跟世俗里那些男子一样,不过更聪明更漂亮罢了,而纳兰镜闻则恶名远传,又听说种种事迹,后又听闻这样的女子喜欢上了容衡玉。
所以她对容衡玉便没什么好的感观,说要娶容衡玉,既膈应了人,又挑战了纳兰镜闻,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挑战纳兰镜闻罢了。
她原本想过,纳兰镜闻可能会退缩,会生气,可没想到,纳兰镜闻竟然平静地接受了,甚至好像看穿了她的所想,如她所愿跟她打了一场,竟然还赢了!
她发现,这个女子竟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有趣,更加强大。
她输的心服口服。
二人就这样若无旁人地交起了朋友,众人看得眼角一抽。
裴将军下意识看向自家女儿,“你觉得,如今的贤王,是否哪里不一样了?”
裴云岱点头,“确实和之前不太一样,更让彻儿喜欢了。”
裴将军:“……”
她转头看向裴云彻,发现他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么开心,而是神情黯然,微微垂着脑袋看着面前的酒杯。
看到纳兰镜闻赢了,他不应该开心吗?
裴将军咳嗽两声,裴云彻立即回神。
“怎么了母亲?”
“看见贤王赢了,你不开心?”
裴云彻强扯出一个笑容,摇摇头。
“没有啊,彻儿很开心。”
裴将军看见他的笑容,轻哧一声,将头转了回去。
“笑得真难看。”
裴云彻:“……”
纳兰镜闻和赫连子瑜两人终于回了自己座位上,纳兰凤行见状,道:“皇妹在军中待了两年,大有长进,朕很欣慰,赐黄金万两,玉如意两件,锦织云百匹,皇妹看看还有什么想要的,自己选吧。”
“谢皇姐,不过这些够了,臣妹没什么想要的。”
“既然如此,若是有看上的,记得跟朕说,朕让人直接送你府上去。”
“谢皇姐。”
“诸位继续吧。”
殿中又恢复了歌舞升平。
纳兰镜闻坐下,小狐狸便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她的怀中,舔着她的手。
容衡玉则握住了纳兰镜闻的另一只手,凤眸定定地注视着她。
“谢王爷。”
“谢什么?你是本王的王夫,不必说谢。”
容衡玉微微勾唇,同纳兰镜闻十指紧扣,“王爷舍不得臣侍?”
“嗯?”
“若是臣侍做噩梦,王爷会陪在臣侍身边吗?”
纳兰镜闻逗着小狐狸,道:“自然。”
“若是臣侍一直做噩梦,王爷便会一直守在臣侍身边吗?”
他看着逗弄小狐狸的女子,语气逐渐认真。
纳兰镜闻抬头看他,道:“你做噩梦,本王就守在你身边,直至天亮,噩梦消失,本王会一直在你身边。”
容衡玉垂下眸子,靠在她的肩膀上,低低道:“王爷不要骗臣侍,您说的话,臣侍都会当真的……”
纳兰镜闻没有回话,眼眸漆黑深邃,拨弄着小狐狸柔顺的毛发。
宴席之上,表面歌舞升平,暗地里,所有人都各怀鬼胎,暗流涌动。
纳兰镜闻待得有些闷,打算出去走走。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容丞相,拍了拍容衡玉的手,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