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纳兰镜闻抬手打断了成禾的话,看向红云。
“何事?”
“王夫请您用膳。”
“本王今日就不过去了,你让他自己吃吧。”
红云得令退下,才示意成禾继续说。
“王爷您猜的不错,华侍君那个未婚妻,确实有问题。”
“那女子名为凌裳,原本不是那镇中之人,而是被人追杀至此,恰巧被华侍君所救,二人私定终身,凌裳这个名字是她后来改的,而之前的名字,无从得知。”
纳兰镜闻指尖微顿,面色平静。
“她当真死了?”
“是。”
“可有证据?”
“当初有百姓亲眼见到先帝的侍卫,将那女子一剑杀了,不可能有误。”
成禾顿了顿,面色犹豫道:“只不过……”
纳兰镜闻瞥了她一眼,成禾立即道:“有人说,曾经误打误撞,看见她总同一黑衣人见面。”
“可知道是谁?”
成禾摇头,“说那人蒙着面,看不清,每次都神神秘秘的,不过袖子上,绣着一朵莲花。
莲花?
纳兰镜闻凝眉思索,眸色微暗,随即抬头看向成禾,“华侍君是如何死的?”
“积郁成疾。”
“确定?”
成禾明显犹豫了,道:“华侍君当时早已不受宠,宫中无人在乎他的死活,所以死后也只是草草收尸了事,是什么病根本不重要,没有记载”
“不过听那时华侍君宫中的下人说,他经常带着吟皇子呆在殿内,不允许其他人进去,一待就是两三日,每次呆完出来,华侍君的身体便愈发不好,都说是心疾,无药可医。”
纳兰镜闻闻言,沉吟片刻,“知道了,你下去吧。”
“王爷,还有件事,您上次吩咐老奴盘的铺子,如今准备开始修葺,不知王爷打算叫什么名字?”
“天地阁吧。”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成禾走了之后,房中再次陷入了沉寂,纳兰镜闻望着一处,不知在思考着些什么。
也不知坐了多久,打算起身活动活动,便见一下人急匆匆跑入院内,差点撞上她。
纳兰镜闻侧身躲过,皱眉道:“如此急躁成何体统?”
那小厮好不容易刹住车,听到纳兰镜闻的话,急忙跪下。
“王……王爷,裴府来人了!”
纳兰镜闻脚步微顿,皱起了眉,“是谁来了?”
“裴,裴小将军!”
裴小将军?裴府嫡女裴云岱。
十五岁起便随着裴将军征战沙场,参与大大小小的战役近百场,二十三岁时,独自领军对抗边境匈兵,当时战况激烈,裴云岱独自一人深入地方军营,火烧粮草,以身诱敌,大获全胜,从此一战成名。
年仅二十五岁时,被封为骁骑将军。
京师谁人不知裴云岱的大名,这是与她纳兰镜闻的名字一样响当当的人物,不过性质不同罢了。
若说纳兰镜闻,是人见人厌的,那她裴云岱便是全京城男子,最想嫁的女子。
裴云岱这次突然找上门来,恐怕是来者不善。
她与裴府有牵扯的,也不过裴云彻。
再次想起他前几日那憔悴的面庞,红了的眼眶,她便一阵头疼。
“走吧,去看看。”
刚来到正厅,便见一女子脊背挺直,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的肃杀之气,仿佛刚入敌军取下敌军将领首级。
她执着长剑,背对着纳兰镜闻,一旁的下人全都低着头,瑟瑟发抖,恨不得找个地洞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纳兰镜闻没有停顿,朝着她都去,还未开口,裴云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剑直直朝着纳兰镜闻心口而去。
“来人啊!有人刺杀王爷!!”
所有下人被这阵仗吓到了,疯狂呼救,巡逻的侍卫听到了连忙赶来,想要挡下这攻击。
“都滚开!”
纳兰镜闻大喝一声,眼神一凛,运起玄力侧身躲过,裴云岱倒是没想过她能躲过去,很快接着旋转出一个剑花,再一次朝着纳兰镜闻而去。
纳兰镜闻脚尖轻点,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在地上,红衣飘渺。
她祭出之前打造的千丝刃,银色反光的丝线蜿蜒缠绕在手腕处,仿若银色的首饰,可丝线所过之处,皆被整整齐齐地削了下来,锋利程度可见一斑。
丝线缠绕上长剑,企图将长剑夺过来,裴云岱看出她的目的,直接松手,长剑飞了出去,直直插入地下,发出铮鸣。
裴云岱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匕首,再一次朝着纳兰镜闻欺身而去。
这次,千丝刃缠上的不是她的匕首,而是她的手腕,锋利的丝线接触到皮肉的一瞬间,便有血珠浸了出来,只要稍稍用力,便能将她整个手腕削下来。
裴云岱只是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继续朝着纳兰镜闻靠近,后者见状,揉身躲开这次攻击,可她被丝线缠绕的那只手突然成掌,朝纳兰镜闻拍去,后者迅速松开千丝刃的缠绕,左手凝聚玄力,对上那一掌。
一瞬间,劲气交击,发出一声巨响,周围的家具被炸得破碎,漫天烟尘中,两道身影相对散开。
“王爷!”
纳兰镜闻回眸,便见容衡玉一脸凝重地快步而来,身后跟着红云。
而裴云岱似乎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揉身而上,这次的目标,是容衡玉。
纳兰镜闻意识到,脸色沉了下来,原本她愿意陪裴云岱痛痛快快地来一场,让她发泄心中不满,可她如今竟要对她的人下手!
不再想跟她耗下去,手中千丝刃再次脱手,缠住了她的腰,在她距离裴云彻一指时,将人拉了回来。
随即将她狠狠甩出去,砸在柱子上,将千丝刃收回,立即去查看容衡玉有没有受伤。
“臣侍无事,让王爷担心了。”
红云跪在地上请罪,“属下保护不力,请王爷责罚。”
纳兰镜闻摆摆手,不怪她,裴云岱的功夫在她之上,来不及也正常。
容衡玉反倒将纳兰镜闻上上下下检查一番,确保她未曾受伤,凤眸暗了下来,一瞬间变得锐利无比,望向正缓慢爬起来的女人。
“裴小姐,不知我们与您将军府到底有何恩怨,让你竟跑到王府来撒野!”
他声音沉稳,却又极带侵略性,当家主夫的气势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