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普莉有些惊讶,在这个歌舞升平的夜晚。
在她眼里的这个世界的宠儿,和她一样,躲在昏黄的图书馆里说。
你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吗?
艾普莉看不懂他的用意,但她的虚荣心促使着她答应下来。
王城里的明珠,在此刻,待在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里。
艾普莉用右手提起裙摆,学着课上的样子向斯特拉尔致意。
“荣幸之至,先生。”
斯特拉尔向前走了一步,踏入了艾普莉带来的灯光里。
艾普莉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他是为这场舞会做了准备的。
斯特拉尔穿着紫色的外袍,是属于鸢尾的颜色,丝绸和金线做外袍的边饰。
他戴着白色的手套,黑色的皮带镶嵌着蓝色的宝石。
铂金色的长发束起,他那无可挑剔的五官完全地显露出来,让他的美丽更多了少年气。
他白色衬衫上的花边工艺复杂,极尽华丽。
他的唇角带着笑容,比平时看上去更加柔和。
艾普莉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冰冷的衣物让她的举止带着犹豫。
斯特拉尔将手放在艾普莉的后背,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
艾普莉并没有带手套,故而完全的感受到了属于斯特拉尔的温度。
他就像他的发丝一样,如同初春的阳光,哪怕有温度,也是浅淡的。
没有音乐,图书馆内安静极了。
艾普莉深呼吸,缓解着自己的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和绅士跳舞,哪怕这不是舞会。
艾普莉在心中,把这场舞作为了她进入社交季的首秀。
虽然没其他人看到,但斯特拉尔的存在,让这场首秀是如此的完美。
他们在月光下徘徊。
月亮在往上爬,渐渐地,月光将这片空间照射得明亮。
艾普莉抬头看向斯特拉尔,直接就撞上了斯特拉尔的眼睛。
在他那双紫色的眼里,艾普莉失去了语言。
这场舞蹈,艾普莉觉得自己成了斯特拉尔的木偶。
由他主导所有的动作,她能做的就是配合他。
旋转的时候,艾普莉很害怕踩到斯特拉尔的脚。
蜜色的眼里波光粼粼,斯特拉尔看出了他的紧张。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带着艾普莉,让她知道。
这场舞蹈,不会出错。
她要做的只是享受这场舞蹈。
艾普莉不知道他们跳了多久。
他们的脚步声成了配乐,和谐而美好。
艾普莉希望这一切不要结束,可繁星终会落尽。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的房间,她坐在床上,扶着白色的圆柱。
这一切对她来说就像是梦一样。
她不知道布兰切特公爵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离开舞会,来到图书馆和她共舞。
艾普莉按住自己跳动的心脏,她告诉自己。
不能心动,布兰切特有游戏的权利,可是她艾普莉没有。
她的姓氏是不值一提的存在,她唯一有的就是她自己。
这晚的斯特拉尔就像是笼罩着一层雾一样,温柔而忧郁。
但她不能心动,哪怕他做出了一些让她错乱的举动。
等白天吧。
月亮啊月亮,你为什么会让人癫狂,让人迷乱。
斯特拉尔其实已经有些忘记了艾普莉。
他并没有想过,在这个庄园,在这盛大的舞会下,会躲到图书馆。
他对舞会上那赤裸裸的欲望与令人恶心的浮华难以忍受。
见到了一身素白长裙的艾普莉。
她为什么没有去舞会呢。
还拿出了他放在图书馆里的画册。
她也对那个女人感兴趣吗。
他的母亲,一个有才华的,不能提及者。
斯特拉尔见到她为作画苦恼时,最终还是忍不住。
把那个女人唯一留给自己的,告诉了她。
只有在绘画的时候,那个女人才会愿意和他多说一些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艾普莉跳舞,明明他不喜欢跳舞。
看见那被迷醉了的眼睛,让他感到厌恶。
可艾普莉的目光不同。
明明她也为这副皮相心动,可她最在意的是她会不会踩到他的脚。
她好像,不喜欢他。
斯特拉尔一直知道自己是个恶劣的人。
总喜欢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夏拉,她的名字是什么。
好像有了知道的必要。
他希望自己的这份好奇,可以持续得久一点。
艾普莉在太阳升起来后,所有的动摇都消失不见。
她看着从东方一点一点升起来的太阳,眼里满是坚定。
艾普莉将昨晚穿着的裙子压了箱底,发间的珍珠也全都藏到了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罗曼蒂克的爱情,只会摧毁她为自己安排好的道路。
斯特拉尔·塞卢姆·布兰切特,他不会成为她的丈夫,那么他们就不会有任何关系。
她拿出信纸,写下了要寄给坎贝尔子爵的信。
艾普莉借着想要看望丽娜的理由,想要在周日的时候到坎贝尔庄园拜访。
她不能让坎贝尔子爵忘了自己。
说干就干。
布兰切特小姐的年纪还不能出席舞会,但她的家庭教师经过整晚的狂欢想必是醒不过来了。
艾普莉神采奕奕,但她可没给自己找麻烦的意思。
她跟管家说了自己要到城里以后,就坐上了安排好的马车。
艾普莉戴着粉色的手套,粉色很浅,和她白皙的皮肤相称。
她手里拿着要寄到坎贝尔庄园的信。
艾普莉没有让布兰切特庄园的人替她送这封信,而是亲自跑到了邮局。
她有种直觉,这件事情不能让布兰切特庄园的人知道。
顺着那条蓝色的河流,艾普莉离开了布兰切特庄园的范围。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年后她一定能够彻底离开的。
这个地方,不是她会久待的。
到了街上,人群的交流声,让艾普莉那种莫名的心慌感被平复许多。
她不知道自己因何惶恐,但她确实在不安。
在寄信的时候,艾普莉还拿了母亲写给她的回信。
她在布兰切特庄园居住,可母亲在写收信地点的时候还是写了原来的住址。
所以她现在才收到。
她在布兰切特庄园已经待了一个月,好在信没有被寄回。
艾普莉没有拆开信纸,但她在期待着母亲对自己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