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禾最近喜欢上了荡秋千,而且不是那种普通的小型秋千。
顺着姜瑾禾的意思,在羲华峰最高的山崖边,建造了一个高达百米的秋千。
这个秋千没有座椅,只有着一根雕刻着精美纹饰的小木板,可以让姜瑾禾踩在上面。
姜瑾禾今日穿了一身朱红色百蝶穿花裙,宽大的袖子被强风吹拂,好像她也有了美丽的翅膀。
她的发丝肆意的飞舞,遮蔽了她的视线,让羲华峰的一切都显得模糊又清晰。
顾清衍的轻柔地将姜瑾禾推出去,用灵力驱动风让这秋千荡得更高。
姜瑾禾的笑容不像平日那般娇俏,更加的爽朗而肆意,她沉浸在与万物同生的自由里。
山中的飞鸟看着这个它们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在空中像它们一样飞舞,纷纷飞到了她的身边。
和着她的笑声,发出悦耳的鸟鸣声。
有鸟儿蹲在了她的肩膀上,一只青雀怕她的头发糊到眼睛里,用自己细弱的爪子抓起姜瑾禾的发丝。
她美丽的裙角在飞扬的时候就像一朵正开得绚烂的石榴花,用丝线绣着巧夺天工的图案。
一些年纪较小的鸟雀飞到她的裙子旁,和她的裙子玩起了游戏。
她迎着无限美好的夕阳,发上的饰品叮铃作响,声音清脆。
顾清衍面上带着美好温和的笑容,美丽的蓝色眼睛里只有姜瑾禾肆意欢笑的身影。
她又荡了回来,她如墨般的发丝有一些和顾清衍雪白的发丝纠缠在一起,仿佛打上了结。
只是随着她的身影向太阳的方向飞去而分开。
顾清衍站在崖边,他从遗世独立的仙人,变成了在山林中静静生长的白梅。
而姜瑾禾就是在他枝头歇息的鸟儿。
顾清衍听到姜瑾禾的笑声渐歇,在她下一次荡回来的时候搂住了她的腰,将她虚抱在了怀里。
她好像玩儿累了,转身将自己埋在了顾清衍的怀里。
一只刚刚看到他们发丝纠缠的鸟儿飞到他们的身边,悄悄地给他们的发丝打了个结。
它的眼里是充满灵气的光芒,头顶的羽毛中有一抹红。
顾清衍看着这鸟儿的动作,最后也只是用灵力轻轻抚摸了一下这个鸟儿的头。
顾清衍抱着姜瑾禾,在她的耳边问道。
“瑾禾,累了吗?”
姜瑾禾轻声说着什么,声音有些克制。
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完全赖在了他的怀里。
顾清衍把姜瑾禾打横抱起,让她的脸偏向自己的胸口,这样光就不会影响了她的休息
他抱着姜瑾禾坐在榻上,跟着来的鸟雀从他们的房中把毯子叼了出来,盖到姜瑾禾的身上。
顾清衍对他们露出了一个笑容表示感谢,看起来是无边的美好。
月亮又从山下爬了上来,顾清衍就这样一直抱着姜瑾禾,等她睡醒过来。
她好像做了噩梦,时不时就会动一下,这时候顾清衍就会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的耳边轻声吟唱温柔的歌谣。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瑾禾才幽幽转醒,眼里是一片迷蒙。
她靠在顾清衍的胸膛上,用委屈的声音对顾清衍说。
“师父,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顾清衍将她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温声说。
“梦到了什么,在梦里有人欺负你吗?”
姜瑾禾说:“我梦到我做了一件错事,师父你怎么都不肯原谅我,我在月升殿门前等了很久,你都不肯见我。”
顾清衍白色的睫羽就像蝴蝶的羽翼一般,眼里的蓝似是无边的海洋,包容而玄秘。
“吾不会不见瑾禾的。”
姜瑾禾追问他。
“如果我犯的错很大呢?”
顾清衍用平和的声音治愈着姜瑾禾的慌张。
“那吾更应该把你带在身边好好教养,犯了错,只要改正就好了。”
姜瑾禾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不让眼泪流下来,嘴唇白到看不见血色。
“如果天要惩罚我,让我去死呢?”
顾清衍将姜瑾禾完全护在了自己的怀抱里,外界的风雨都好似被他挡在了外面。
“吾会保护好你的,吾的瑾禾会长乐无忧的。”
好似刚刚说的一切都是玩笑话,姜瑾禾的笑着说:“我就知道师父最疼我了。”
顾清衍说:“吾最喜欢瑾禾。”
听了这话,姜瑾禾的压抑的笑声回响在月升殿内,听起来很是愉悦的样子。
见姜瑾禾重新开心了起来,顾清衍也露出了笑容。
他希望瑾禾能开心,只要她能开心,他做什么都可以。
姜瑾禾笑了好一会儿,室内的灯光昏黄温暖。
她抬头时,秀美的面容无端多了几分艳色。
“师父,我也最喜欢你了。”
顾清衍说:“你这孩子,又说胡话,日后你会遇到很多的人,他们会让你更喜欢的。”
姜瑾禾摇了摇头:“才不会呢,我会一直一直最喜欢师父的。”
顾清衍听了姜瑾禾的话,心里又是开心又是难过。
他相信瑾禾没有说谎。
只是世事无常,她会一直往前走,而他只能一直待在这羲华峰。
她现在还小,尚还黏着自己,可她渐渐长大就会觉得自己无趣了。
他是个无趣的人,虽说世人吹捧,但他们吹捧的也只是他们眼中的清澜尊者。
姜瑾禾沐浴后,带着水汽躺在床上,顾清衍一点一点地给她烘着头发。
虽说术法可以快速解决,但姜瑾禾喜欢这种顾清衍慢慢给她烘头发的感觉。
姜瑾禾靠在顾清衍的怀中,问他。
“师父,我们这些弟子你最喜欢谁。”
其实姜瑾禾想问的是,你最喜欢谁,男女之间的喜欢。
踌躇良久,还是换了个问法。
与其去冒受伤的风险,不如在有限的范围中寻找快乐。
顾清衍果然依旧毫不犹豫地说:“吾最喜欢瑾禾了。”
姜瑾禾说:“师父,我今天问了你这么多问题,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顾清衍想了想,认真的问。
“瑾禾明日可以多吃些菜吗,只吃肉的话营养不均衡。”
姜瑾禾气得咬了一下他的手,很轻,但还是会有一点痛。
“不可以,师父你问的什么问题啊!”
他们的身影通过明亮的光芒,映射到了画着山水的屏风上,让他们看起来好像是在山水中亲密的爱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