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晏的势力,一直处于迅速而稳健的扩张当中。
而且出乎王茵茵意料的是,他大学进入了法庭直属学校,而且选择了王牌专业法学专业。
在这个站队的世界里,他一下就从一个清白的科研人才,进入了法庭的势力。
但因为宋时晏的出身并不是精英阶级的原因,他一开始跟自治团的人员来往更加密切。
毕竟一个从小城里出来的,自小父母双亡,唯一的哥哥还死在了工地,至今只能跟自己的嫂嫂一起生活的可怜小孩。
是多么符合自治团吸纳人才的要求啊,他的身份无比正确。
在他的价值逐渐展现出来后,他就做出了最为正确的选择。
在大二那年成为第一批进入学生会的成员,正式接受法庭一派的橄榄枝。
而以前自治团的那些人脉,他当然也不会断掉,毕竟三大势力相互扶持,是写在书本上的东西。
现在,只剩议会,对这颗新星处于观望的敌视态度。
毕竟,出身高贵的议会议员们,怎么可能主动去吸纳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毛头小子。
但这个状况,在宋时晏穿着学士服的那天,正式被打破了。
京华政法大学的毕业典礼那一天,王茵茵特意买了相机来记录宋时晏本科毕业这一天。
可以看出来宋时晏的人缘很好,有数不清的人想要和他合影留念。
宋时晏也充分表现出了,作为会长该有的有阶级差距的和蔼可亲。
面对拥有不同价值的人,呈现出不同的态度,但都不会让人感到失礼。
王茵茵原本还想着给他和他的每个朋友都拍合照呢,不是网上都说大学的友谊珍贵吗。
在王茵茵想要主动提出为他和他的朋友们合照时,宋时晏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腕。
面上的表情未变,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每个朋友都拍合照的话,在座的各位有谁不是我的朋友吗,太失礼了,该和我合照的会来找我的,不必心急。”
王茵茵听了宋时晏的话有些愣,她怎么感觉,她上的大学跟宋时晏上的大学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这样的宋时晏,比正在做实验的他还让人感到陌生,眼睛一扫,就把人分出三六九等。
他小声地对王茵茵解释:“茵茵,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如果想要做更多有意义的事,就要学会舍弃无意义的东西。”
王茵茵挽着宋时晏的手,跟他一起享受着被人群簇拥的感觉。
到底还是没问出那一句。
那我是有意义的吗?
而那种熟悉的被漠视感又出现了。
他的朋友都会非常热情亲切地和她打招呼,然后就当她不存在一样,好像王茵茵不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他们毫不避讳王茵茵在场,聊着各种外界不会知道的事,也没有一个人拿出王茵茵其实是宋时晏嫂子这件事来冒犯她。
这片巨大的绿草坪上会冒出一些白色的小花,京华政法大学的各位学子组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圆,会有规律的打散,然后重组。
王茵茵到最后几乎已经笑累了,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精英做派的人,一开始还新奇,到后来是真的麻了。
到了中午以后,学生正式分流,底层的学生最后一次向顶层的学生推销自己的时间结束了。
现在是各个小圈子的时间。
学生会的各位要回到他们的休息室去休息了,等到晚上才会举行正式典礼。
宋时晏看出王茵茵不喜欢这种场合,出门时闪闪发光的眼睛已经完全黯淡下来了,于是叫来了司机把王茵茵先送回去休息。
学生会的其他成员见自己会长把女伴送走了,也纷纷照做。
一传十、十传百,原本的比美环节就那么告吹了。
特意花了大价钱请了大美女来让自己长面子的人,也只能感叹一句自己倒霉。
王茵茵坐在车上,将自己瘫在柔软的真皮坐垫上,感到一种真实的无措。
她感觉到自己距离宋时晏的世界已经越来越远,既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只能看着宋时晏在一条她完全陌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王茵茵在宋时晏进入京华政法大学后下过苦功夫去做功课,她很清楚的知道,三大势力最忌讳的就是立场摇摆不定。
宋时晏现在跟自治团和法庭的关系都非常密切,只不过一个在明面,一个在暗地。
王茵茵对自己的记性一直没什么自信,但她很确定她之前在负责人体的实验室里听到过,宋时晏有了和议会坐下喝茶聊天的资本。
一款能重新焕发人类细胞生命力的药剂,只要完整地注射三个流程,最佳的结果能延长人类20年的寿命。
这对于议会那些老不死的吸引力,是可想而知的。
王茵茵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黄瑞明。
虽然看着心大,但当时面对那种事王茵茵还是很害怕的,在一个星期后才敢问宋时晏黄瑞明的情况。
当时自己下手这么猛,她特别害怕因为自己自卫过度黄瑞明死了。
可宋时晏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不经意地说:“我想他现在应该在向上天祈求,为什么我还不死,如果时间重来的话,我想他会巴不得就死在你手里。”
他没有直说,可能是怕吓到王茵茵,但从他口中的只言片语中,也不难猜测出黄瑞明的遭遇。
而面对这些,王茵茵选择了装作自己不知道,她再次像鸵鸟一样将自己的头颅埋在了沙子里。
不听,不想,不说。
只乖乖地做好自己该做的,继续把宋时晏当成乖宝宝宠着。
只要她相信时晏是好孩子,那时晏就是好孩子。
晚上的毕业典礼,宋时晏一身黑色法官长袍,黑色缎面的长袍上,金色的线条笔直流畅,胸前天堂鸟的图案呈血红色,是法庭的标志。
无数的灯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众人的目光汇聚到他的身上。
第一排正中央的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身穿深红色长袍,手拿象征着法庭权力的权杖,正满脸慈爱与骄傲的看着自己这个十全十美的弟子。
王茵茵身为家属,按理说应该在侧席,却被安排在了第三排偏右侧的位置,让她能用最好的视野看清宋时晏的如玉的身姿。
从这一天起,宋时晏的学生时代彻底结束了。
后人把这一年,称为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