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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歆然摇摇头,“夫君,你让我来,是相信我有自保的能力,而且我确实有自保的能力。你瞧,我便是被缚住手脚,也没被他抓住。”

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夫君,替我守护家人。”

裴修泽把她狠狠揉进怀里,“你又何尝不是,替我守护了家人?”

傅太后、小团子、安平大长公主,是他所剩无几的家人。

“好了好了,我们快回去吧!莫叫母亲担心了。”顾歆然推了推他。

这时北狄太子的马车驶到跟前,太子掀开了车帘,“你们难道不是还欠我们一句解释吗?”

太子妃已经醒转,靠在太子身上,但依旧虚弱乏力地朝着顾歆然的方向笑了笑,“王妃不必自责,太子已同我说了,关于我是老梁氏走失的女儿的消息,是那个裴峰说的,想来也未必是真的。”

至于她后腰上的胎记,她得回去好好查查。

虽然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后腰上有个胎记,但也不排除她的后腰上本是没有胎记的,是最近才被人动了手脚的。

顾歆然从裴修泽怀里退出来,站在马车前面,问,“太子妃,我有法子能证明你和老梁氏是不是亲生母女,但是我无法同你解释为什么。你相信我吗?”

太子妃眼睛一亮,“结果可靠吗?”

“你相信我,结果就是可靠的。”她之前听陌陌说起过,用两人的血液或毛发就可以确定亲缘关系,她想帮太子妃找出真相。

太子妃点头,“我自然是信你的,需要取多少血?来吧!”

顾歆然摇头,“不急,你们可先回驿馆,待我备好用具后让人去驿馆取血。”

太子妃喜道,“如此甚好,本宫在驿馆恭候。”

马车渐行渐远,顾歆然靠近一旁的裴修泽,一只手探出披风塞进了他的掌心里。

裴修泽反手握住,转头朝她缓缓绽出一个笑容。

顾歆然的眼神都挪不开了,小声嘀咕:“夫君,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笑起来,美极了?”

裴修泽一怔,随即笑得更加开怀,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打横将她抱起,跃上马背,迅速疾驰而去。

……

顾歆然下午就让人去分别取来了太子妃和老梁氏的血,递进了空间里。

翌日,陌陌把结果传了过来,果然二人没有血缘关系。

对于这个结果,她是在意料之中,让人把结果传给了太子妃。

老梁氏几人被关押几天后,由于裴修齐和裴修治、刘氏三人异口同声说此事他们毫无所知,都是老梁氏私通外敌。

裴修齐和裴修治一家三口很快被放了出来,老梁氏则继续被关押。

小梁氏见状,当即改口自己也毫不知情,也想早日出大理寺监牢。

然而老梁氏却作证其实小梁氏早就知道裴峰没死,也还指着裴峰到大理寺来劫狱救出裴岭。

于是小梁氏和老梁氏关押在一起,但却因为儿女不在身边,焦急不已。

小梁氏的一双儿女,在他们几人被带到大理寺的时候就留在了枣庄,归刘霞照看。

刘霞秉着不干活儿就没有饭吃的原则,并没有过多迁就这两个孩子,而是找了些轻省的活计给他们做。

男娃已经十岁,可以晒枣收枣了,女孩十三岁,也早就是可以喂猪喂鸡的年龄了。

于是刘霞便让这两个孩子做些简单的活来换吃食。

谁知,才过两日,那男娃便不想做了,拉着姐姐同他一起搬晒枣果。

男娃好动,在姐姐替他搬一大簸箩红枣时,玩心突起,伸出了一只脚。

姐姐搬着簸箩,根本看不见地上。

结果……

姐姐被绊倒,撞断旁边的架子,连带着整个晒红枣的架子连同架子上的好几个簸箩和红枣全都兜头砸了下来。

簸箩虽然不重,但边框是硬竹条编的,难免偶有一些倒刺。

有一个簸箩边框倒刺就正巧砸在女孩额前,刮出深深一道血沟,从太阳穴一直刮到脸颊,鲜血直流。

姐姐当即就昏了过去。

弟弟吓坏了,赶紧跑出去找人,边哭边跑。

眼泪糊了视线,一个没瞧见,竟栽进了路边的小鱼塘里。

等到刘霞天黑时发现姐弟俩一个也没回来去找人时,才看到在枣堆儿下躺着已经没气儿的姐姐。

第二日清晨才看到鱼塘上飘起的弟弟。

她也吓坏了,赶紧让人去报了顾歆然。

顾歆然让人把消息送进大理寺监牢时,裴修齐和裴修治一家三口刚从监牢里放出去没几日。

小梁氏在监牢里陪着老梁氏本就郁闷,听到儿女意外身亡的消息,简直是要疯了。

她把所有的怨气全都撒在老梁氏身上,成日里对她拳打脚踢。

老梁氏原以为小梁氏在身边,自己还能有人服侍,没想到,这小梁氏发起疯来,那更是要人命的。

她原本中了风后就没好利索,被小梁氏这么打了几日,痛得起不了身,发起了高热。

小梁氏只要一想起原本他们一家四口在外头过的是逍遥快活的自由日子,都是被老梁氏连累,先是变成了贱奴,后夫君被抓,现在自己也入了狱,留在外头的一双儿女却死了。

她就发疯,一发疯就揪着老梁氏疯狂地拳打脚踢。

终于在第六日的夜里,她疯了一般地掐着老梁氏的脖子,终于把她给掐死了。

狱卒第二日巡察的时候,发现老梁氏的身子都僵硬了。

小梁氏则是彻底疯了,见人只知呵呵傻笑。

裴修泽只好提笔盖印,将人放了出去。

小梁氏被放出去的第二日,尸体在护城河里被发现。

一个月后,裴岭逃兵之罪查实,受人指使诬陷宁国公之罪亦查实,被判流放三千里,出城的当日,听官兵说起自己的母亲和妻儿全都惨死后,直接就一头撞在城墙上。

这是后话不提。

……

一场寿宴,成了某些人的临终之宴,也成了某些人的噩梦之宴。

戏园那六十五名女眷被送回府时,整个京都城都震惊且哀伤。

有两个年岁过大的勋爵老夫人,因没能挨得过那银环蛇毒叠加往生花之毒,最终命丧黄泉。

有几个身体虚弱的老夫人即便在解了银环蛇之毒后仍然昏迷不醒,请了大夫也束手无策。

年轻些的夫人小姐虽解了毒后无碍,但那全身瘫软无力时只能眼睁睁看着毒蛇在身边游走任它咬伤自己的恐惧一直徘徊不去,成了每日午夜梦回时的梦魇。

比她们更多一层梦魇的,是苏晚晗和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