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三兄弟因为遗嘱的事儿,闹上了法庭,远在军营的牛牛,也等来了法庭的传唤书。
齐之君以自己丧失了劳动能力为由,把牛牛告上法庭,要求他履行赡养义务。
这个主意,是王东的媳妇,阮秀云出的。
齐之君因为诈骗罪,在采石场里待了十年之久,早早的就坏了身子。
早些年,他还能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出去修修鞋,能够自食其力的同时,帮着家里减轻一些负担。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齐之君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不好,还患上了帕金森,手抖个不停。
这么一来,他肯定是不能出去修鞋了,也没办法帮助家里干活了,甚至还需要人伺候。
一下子,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还多了一个祖宗。
王东和王红倒是都没说什么,怎么说,齐之君都是他们的亲舅舅,这些年,对家里的贡献也不小。
他和王东一起努力,把王红拉扯起来的,兄妹两个心中感激,是打算赡养齐之君的。
可是阮秀云不愿意,她还有个闺女呢,现在已经上小学了。
她的闺女已经跟了王东姓,现在叫王萌萌,小姑娘长的和阮秀云很像,是阮秀云的心尖尖。
在阮秀云看来,她闺女既然改姓了王,那么将来家里的一切,都得是她闺女的。
王东和她收入都不高,王红也谈了对象,将来是要嫁出去的,而王萌萌将来还得上学,少不得要花钱。
这么一来家里的开销肯定是越小越好,她才能有机会送自己闺女读大学。
所以,她态度坚决:“不把舅舅送走,就离婚。”
王东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他是怎么都没想到,看似温柔过日子的老婆怎么婚后就变了一副面孔,什么都以自己闺女为先不说,还容不下自己的亲舅舅了。
他为了齐之君,和阮秀云几次争吵,都以失败告终。
阮秀云抱着胳膊,冷笑着看他:“我说王东你这一天才挣几个钱,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你能带着你闺女这个拖油瓶,我就不能养我舅舅,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不公平的道理。”
王东是真的动怒了,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但是阮秀云也不恼,她冷冷勾唇:“我要是不是想找个人养着我闺女,我凭什么天天陪着你睡觉。怎么,你又想找个女人陪着你,又不想花钱,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
王东更生气了,他以为,阮秀云起码对他应该是有感情的。
那冰冷的真相被揭开,他只感觉,心口被人狠狠掐了一把。
阮秀云却继续说道:“你以为谁稀罕跟着你呀?一家的诈骗犯,就你们家那个黑历史,离了我,我看看还有哪个冤大头跟你结婚?”
见她说的越来越不像话,王红急了:“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嫁到我们家,咱们就是一家人...”
“我也告诉你,王红,你们乖乖的把老头送走,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们如果不把老头送走,不帮我养孩子的话,谁他妈跟你们是一家人?”
阮秀云冷冷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王东和王红兄妹面面相觑,他们不得不商议这个问题。
一开始,王东是不同意送走齐之君的:“他是咱们的舅舅,他从小对咱们就不错,舅舅帮着我养大了你,我怎么能这么狼心狗肺的不管舅舅呢?”
他毕竟是王艳达的孩子,身上有几分责任与担当。
王红哭哭啼啼:“可是哥,我知道嫂子说话难听,但是嫂子说的也有道理,咱们还是把舅舅送走吧,咱们把舅舅还给牛牛,不然的话嫂子就要跟你离婚。”
她倒是想带着舅舅嫁到婆家去。
可是这压根就不现实。
她对象是个好人,可是婆婆家本来就看不上她,怎么会让她再带个舅舅。
“是啊,你小妹儿说的也有理。”
阮秀云又折回来了,她是个聪明女人,知道该怎么拿捏自己的男人。
刚才她一番话说的有些严重,现在需要稍微软化一下态度,不然王东要是真跟她离婚,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牛牛的亲妈家大业大的牛牛又在军队里当军官,不比咱们强吗?那是他亲爹生了他,他就该养,儿子赡养老子天经地义,这道理说到哪儿去都不糙。”
闻言,王东也只能点头:“好,我去和舅舅说。”
得知外甥不管自己了,齐之君倒没有很意外。
他想到了自己会有这一天,因为外甥媳妇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嫌弃,越来越冷漠,就从他得了帕金森,不能干活开始。
“是啊我也该走了,现在我也就是个吃闲饭的,总不能跟着你们拖累你们。”
齐之君有些难过,他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也不过就是几件破衣服和旧鞋子罢了。
这些年他赚的钱,都花在了王东和王红兄妹的身上,哪里还有什么积蓄。
看着舅舅颤抖着收拾东西,王东也不好受。
他哽咽着说道:“舅舅,我不能看着你老无所依,我这里有些钱,咱们找个律师,起诉牛牛吧。”
他知道,不走到这一步,牛牛才不愿意接这个烂摊子。
齐之君对不起牛牛母子,牛牛对他没有一点感情。
齐之君只能点头同意了,他也不想起诉自己的亲生儿子。
可是他一个手脚不利索的老头,如今被侄子赶出家门,身无分文的,如果儿子再不愿意赡养,他就只能死了。
消息传到魏淑清耳朵里,她亲自去了一趟王东家里。
还是黑色的商务车,司机保镖,魏淑清今天,就是来给儿子找场子的。
看见门口的豪车,阮秀云眼睛都亮了:“这车可真气派,比我们老板的都好,是不是你那个有钱的表弟来了。”
她心里幻想,和牛牛搭上关系。
自己女儿将来上学什么的,没准还能走人家的路子。
王东却叹息一声:“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我的前舅妈。”
果然,只见魏淑清从车上下来,一脚就踹开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