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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夫子抬头向林以宁的位置上看去,小小的人儿早就不见踪影,她暗暗摇头,便不再去管。

真是有缘啊!

小以宁躲在树后看着冷梦绾匆匆忙忙的从花园里走过。又从地上捡了两根落枝,抓在手里当遮挡,跟在后面看她去往何处。

这女学的学服以清雅为主,淡青色基调在绣上美丽的图案,这人身上的衣服绝不是学员衣,而是秋衣口中的黄衣姑姑的衣服。这里的小管事,以衣服为划分,黄粉紫蓝,四档,黄衣裳的姑姑就是管小杂物的,帮夫子拿教具什么的。

小以宁庆幸自己的眼力,看到黄色就出来看看,没想到又遇到女主。她露出狡黠的笑容,下一刻便腾空而起,笑容都来不及收就与一个面相阴柔的男子面对面。

那阴柔的男子看了一眼转角离去的黄色背影,就看向小以宁“鬼鬼祟祟的,你这小娃是到女学里做贼的吗?”

小以宁眼孔就缩了一下马上恢复正常,她看向抓她衣领的男子,又看向后面身着黑衣的面瘫美大叔,扔掉手里的树枝,叉腰道“我才不是贼,倒是你们生为男子居然潜入女学,小心被官差抓进大牢打板子。”

“嘿。”裴大福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又啧啧了两下“你倒是胆大妄为,知道我们是谁吗?还想让我们进大牢。”

“我才不想知道你们是谁呢?我爹说了,但凡有男子擅闯入女学,要先打一百板子去了半条命,再去做劳役一年脱层皮。”

“你爹倒是知道的挺多的。”裴大福还想说什么逗逗她,后面就传来晟景琛的声音。

“裴大福将她放下吧。”晟景琛也来到小以宁面前,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裴大福?

不是那个姓冷的公公的干爹吗?

小以宁心中一凛,那直呼他名字的岂不是当今圣上。

不是吧,不是吧,她怎么那么倒霉,啊呸,如此狗屎运,能见这个大人物。

“你知我是谁?你怕我?”晟景琛看着她变幻的脸色突然问道。

看出来了?

小以宁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只是憋红了脸,一看就是有鬼。她猛的抬头,眼泪汪汪“我的屁股刚刚跟我说要吐了。”

晟景琛“……”

裴大福“……”

林—演技炸裂—以宁双手捂肚,急急的在地上打圈,像只找不到头的哈巴狗。

“无事,我这下属治吐有绝技,能让你推迟半时辰。”晟景琛看了裴大福一眼,裴大福上前提起小以宁在她肚子上按了一下。

“……”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连屎都不让拉,要憋回去。

“呀,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仙术吗?屁股不痛了呢!”

小以宁的夸张演技又让两人无语。

不过他俩不会和小孩计较此事。

“你为何跟着那个管事?”晟景琛看小以宁恢复正常,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只是看她的衣服好看。”小以宁低下头不让他看自己的脸色。

都说人老成精,这上位者肯定是精中精,万一露出破绽就不好了。

晟景琛闪过一丝冷色“若是不说实话,今日便让你爹娘接你回去。”

“……”果然不好糊弄。

“刚才那人我在前天见过,不是管事姑姑,是读书的姐姐,我是好奇才跟上去的。”小以宁没有犹豫的就将女主卖了干净。

晟景琛眼睛一眯,看向旁边的裴大福,裴大福微微点头,背在后头的手动了动。

“上课期间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晟景琛又问道,语气严厉。

管的真多,当皇帝真闲。

小以宁嘴巴一扁,委屈道“我没琴,夫子教的学不了。”

“林以宁,无琴,更要将夫子教的牢记在心,而不是偷溜出来。”

小以宁猛的抬头吃惊的看着他,这人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晟景琛眉头微皱,看着她的脸竟有一丝熟悉感“念你初犯,马上回去上课,若有下次就立马离开女学。”

“哦。”小以宁脸上闪过喜色,也不纠结这个人怎么认识她,提起裙子就向琴室跑去,还因为太急摔了狗吃屎。

爹诶,娘诶,太奶诶,她今天见到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圣上哩,而且还认识她。她村里的族爷爷是不是天天在祠堂烧高香,让她有这种运气。

晟景琛看着她离去的小背影,心里闪过疑惑,缓缓走到她刚才摔跤的地方,捡起一串断掉的红绳,上面系着几颗兽牙。

“陛下,这小娃看着确实机灵,怪不得郑姑姑会喜欢。”裴大福轻声说道。

晟景琛定定的看着兽牙项链“确实机灵,居然能猜到是朕。”

“这不能吧,陛下。”裴大福不敢相信道,又看见圣上将那脏兮兮的绳子收到袖筒中,更是疑惑。

冷梦绾此刻已经换上小厮的衣服,黑着脸看着消失的地道,她连忙转身出玲珑园向唯一通往云飞书院的小门走起。

今日是与那人谈合作的日子,也是她往后能不能成为人上人的重要一步绝对不能迟到。

冷梦绾在暗处看着守门的婆子捂着肚子离开,矫健的打开门离开。

把她一切行动都收在眼底的郑女官挥挥手,那名离开的婆子立马回到自己岗位,脸上看不出任何不适。

赵嬷嬷从另一边走出来“郑玉,你如何处置?”

郑玉眼睛半阖,对她福了一礼说道“赵雅我欠一个人情。”

赵嬷嬷看着郑玉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嘟囔“这么多年真是一点没变。”

她冷笑的看了一眼侧门,就惬意的回到玲珑园。

“嬷嬷,那人将衣服拿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秋衣一看赵嬷嬷回来连忙上去问她。

“此事与我们无关,你只需记得我们今日未看见过那人便可。”赵嬷嬷淡淡道。

秋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林玉瓒刚踏进涵秋院便听见自家女儿震耳的哭声,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这才第二天就闹起了脾气,往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

“晴姐儿可是受欺负了?”王诚也是疑惑道。

小以宁哭的时候甚少,每一次哭都是被林玉瓒教训的。

“我去看看。”林玉瓒无奈叹气,婉娘不在,他即当爹又当娘的。

秋衣蹲在暗门处张望,一看林玉瓒过来连忙跑到哭泣的小以宁身边“小姐,老爷在门口了,他担心你呢,别哭了。”

小以宁闻言哭的更厉害,赵嬷嬷只好将她抱到暗门。

“赵嬷嬷,晴姐儿这是出了何事?”林玉瓒站在暗门的另一边问道。

“老爷,小姐的兽牙掉了。”赵嬷嬷将小以宁放在地上,轻轻一推。

“……”林玉瓒看着抽抽搭搭的女儿,头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