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厮杀极其残酷,也不可能很快便分出胜负。
两天的时间说没就没。
苏良的厮杀越来越过分,甚至开始以缓慢的速度影响战局。
短短一天,他从东杀到西,现在又开始折返回去,再杀一遍!
这谁忍得了啊?
可偏偏它们妖族现在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兽潮之中不是没有六阶前期乃至于中期的妖皇在猫着。
可先不论苏良表现出来的夸张战力,单是时刻飘在空中守护的那绿衣女子,便端得是不讲道理。
杀力太凶!
按照一开始给的情报,它们也没有事先应对。
毕竟谁能想到这位六阶巅峰的女子进了百兽秘境半个月不到就出来了?
又有谁能预料到她手中剑刃如此锋利?
不过总体而言,还能承受。
这上百万的妖兽,就算是排着队将头伸给他砍,也要好些时间。
当傅秦与羊蛇的厮杀接近尾声,后者被一剑斩碎半边身子,在一阵凄厉惨叫声中退场后,属于六境层次的博弈便开始了。
妖族后方如同山岳般的妖皇开始动了。
百兽关的六境也蓄势待发,但未曾先动。
他们不会等着这些六阶妖皇全都贴近城头再反击,若是那样,厮杀之下造成的损失太大,可也不能就傻愣愣地冲入腹地交手,容易被围杀。
因此,还要等它们上前来些。
双方也于昨日正式交上了手。
天穹之上时不时泛起微光,落下血雨,可数十位六(阶)境巅峰的交手,分出胜负极耗时间。
不过伤残总是有的。
第二日,三位六阶巅峰武夫便在其他人的掩护下落回城头,伤势极重。
妖族也不好受,死了一头六阶巅峰的蛇妖。
傅长风始终立于城头,未曾出手。
同样的,在妖族极后方,有三道黑影遮天蔽日,未曾出手。
可双方的气机都锁得死死的。
傅长风脸色凝重,但无畏惧。
若是六境巅峰的厮杀能够多占上几分便宜,说不得他此时的心情就要放松许多。
南溪剑宗硕果仅存的八位太上长老中,只有三位半步七境。
傅长风是其中之一,还是以‘杀’入道的半步七境,单纯以论战力而言,身经百战的他算得上是东洲顶尖人物。
而能够与他对峙的,自然也是半步七境。
百兽山脉的三位半步七阶妖皇,这一次居然全都来了。
不对劲,越想越不对劲。
傅长风的经验何等丰富,从目前战场的厮杀程度来看,妖族这次是动了根本,是真的有一举冲破百兽关的企图。
可底气呢?
它们的底气是什么?
若三位半步七阶的妖皇一起上就能破关,它们早就动手了。
为什么选择傅长风以及手下的傅家军常年驻扎百兽关,不就是因为他傅长风一挑三不落下风,傅家军军阵所向披靡吗?
别看现在战场厮杀激烈,可真正猛的还在后头。
等到四阶、五阶妖兽成为主力后,才将是高潮部分。
届时,会有什么惊喜?
各种支援已经从四面八方赶往百兽关了...等等!
支援?!
傅长风猛地扭头,对身后傅岚山问道:“岚山,从四周抽调过来的支援,最快的说什么时候到?”
傅岚山微楞,算了算时间,回道:“还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吗...
“你用传灵石问问,具体到哪了。”
跟了他许久的傅岚山这次听出了自家将军言语中的些许急切,当下不再犹豫,取出传灵石开始联系。
数十息后,傅岚山一怔:“没人回。”
糟了!
傅长风语速加快,微眯着眼,吩咐道:“通知前来支援的势力,往回撤,待南溪剑宗的主力赶来后再汇聚过来!”
经典的围点打援...
消失不见的唐家,入了魔的唐居白。
这么些年唐家在整个东洲的行商,特别还在百兽关这一带建立了一座城...要是真的想做点什么,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傅长风思绪转得飞快,自从苏良将万年前的事情托盘而出后,再联想到如今局面,稍加分析,这位曾经的战场将军便能理出很多局面。
魔族能够许诺人族好处,自然也能给妖族。
再加上百兽山脉的区域远不及南山,又被百兽关堵上千年,与魔族勾结这种事情怎么做不出来呢?
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只是断掉支援,百兽关的伤亡情况固然会加重,可这座屹立了千年的雄关,断然没有就此崩溃的道理。
还有什么,是他没想到的?
“岚山,一会儿你去第七区,那里曾经是唐家负责,你多看着点,我怀疑这次兽潮跟他们有关系。”
傅岚山二话不说,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离开。
“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傅长风多少有些好奇了。
这一次,南溪剑宗领队来的可不是大长老孟临,也不是荀远道,而是两位半步七境的太上长老。
三位半步妖皇齐齐现身,倘若能够一举全歼,百兽关的压力荡然无存,甚至在后续时间内能够一步步扭转战局,攻守易形。
傅长风活了数百年,在这次不寻常的兽潮中,怎么会一点算盘都不打呢?
......
百兽关后方。
唐家家主望着打扫战场的唐家人员,揉了揉眉心,瞧着很是疲惫道:“其他关口如何了?”
“回家主,最快的支援线都被咱们掐断了,可有些怪的是,第二波人迟迟未到,已经超过了预估时间。”
“这样吗?”这位唐家老家主像是又老了几岁,嗟叹道:“不愧是曾以凡人之躯便被冠‘军神’之称的傅长风啊...这般敏锐的洞察力,果真厉害。”
“罢了。”
“这边算盘空了也不要紧,收敛整队,准备入百兽关。”
先前搭话的中年人稍稍犹豫,最终还是问道:“回家主...那位会不会提前料到...”
唐家老家主双手负后,淡淡说道:“没事,我们走慢些。”
“明日午时,便有结果。”
烈日当空,这位一身唐衣的老者遮了遮眼,轻声念叨:“尽是嫁衣啊...”
“东洲...果然是被遗弃了。”
“乱吧,都乱点。”
“商人逐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