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而来,天空、山岭、田野全部是白茫茫一片,整个世界全被风雪吞没了。
此时也是上山“打冬围”的最佳时机,江南念用过早膳兴致勃勃提着弓箭往后山而去。
张小鱼自知劝阻不了她,收拾一番跟上她。
冰天雪地里追踪半日,志得意满准备回程。
张家远离尘嚣,突如其来的风雪耽搁了回程。
俩人寻摸了一处山洞避避风头,张小鱼立即生了火。
又在石头上铺上一件他的衣衫,让江南念坐上。
将暖手的袖炉塞到她的手里,解了自己的大氅给不情不愿的少女披上。
“小鱼,我不要。”
“小月亮,乖,你要是生病了。族长可会罚我,你就乖乖坐着。”
江南念心虚的望向洞口,眼神不由得落到身姿挺拔的张小鱼身上。
这次是她非要出来的,如今被困在这里。
也不知道星星会不会生气,她已经提前留了条子。
在这之前,江南念还是懵懵懂懂只知吃喝玩乐的小孩子,只想着温柔的张小鱼是保护自己的小哥哥。
但随着葵水而来又情窦初开,腰身一寸寸地抽条,话本一本本地堆积,她有时面对着百依百顺的张小鱼会生出一丝旖旎心思。
她觉得自己和张星官俩心相许,不该和别的人再有什么过界的举动。
谁让他们都是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又都对着她莫名的宠溺。
况且,她成长环境和身份摆在这,不容她接触外男,她接触最多的便是一众小张了。
被一直盯着的张小鱼早就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灼灼的目光,但他并没有挑明,只依旧从容面对。
见她看怔了眼神,张小鱼轻轻笑道:“小月亮,你在看什么?”
她唔了一声,“我看小鱼好看…”
完了,她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这是能随便说的嘛,怎么小鱼还笑得如此动人。
我怎么这般好色,话本子里不都是写女子该从一而终吗?
含笑的张小鱼将她抱在怀里,江南念一把握住了罪魁祸首的护腕,而这冰冷的触感也刺醒了她,意识到动作的于理不合,她一下又缩了手想要起身。
感受到这个动作意思的张小鱼皱了皱眉,她这是避嫌?
坐立难安的江南念支支吾吾看向他,“小鱼,我…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怎么不对?”张小鱼心里打翻了醋坛子,语气有些委屈。
他从来都是听命于她的,便是江南念不合时宜的闹小性子张小鱼也只是含笑以对。
她看着这人俊脸上几许笑意,一时间又有些女儿家的悸动,微红着脸乖乖作答。
“我答应了星星成婚,就不该和你们太过亲近…这样不公平…落人话柄…不好…”
张小鱼垂眼看她。
她未曾上妆素面朝天,而今看着他的一双眼里映着火光,摇摇曳曳,好似江南一片朦胧的如水烟波。
“小月亮若是因此远离了我们,才是最大的公平。”
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我们等了你多久,你的眼里从来都只有小族长。
百转千回,你依旧只要他。
那我们算什么?
张小鱼算什么?
“不公平,张星月最不公平…”
眼眶微红的张小鱼紧紧搂着她,他掰过她的下巴,颔首要吻上。
江南念蹙眉,用手挡在中间明确拒绝他,“小鱼,不要…不可以…”
少女温软的掌心擦过唇瓣,一缕甜香窜过鼻息间,张小鱼眸光低暗,将她的手掌拉下按在怀里,复又吻了下去。
她睁大了眼,看着张小鱼就这样吻过来。
他轻软的唇覆来时还带着舌绵绵的舔舐,江南念只觉得自己脑子里轰地炸开了花。
她双手被他握着,毫无反抗之力,这一次终于被他吻了个瓷实。
“小鱼…唔……”
江南念刚开始还在抵抗,后边也不知为何看到他含泪的眼眸软了身心。
他不敢用力,温柔的亲吻,她软软嘤咛一声,张小鱼手指探入了她发间。
俩人呼吸交融在一起,张小鱼霸道撬开少女的唇齿,蛮横地侵入。
“不……”
江南念的呼吸很快乱了,眼睑下晕开淡淡绯意,“小鱼……你不能这样……”
“小官可以,为何我不可以?”
“小月亮骗人,你骗小鱼…”
张小鱼说这话时虽然在笑,可那眼底一点光亮都没有。
你让我等你回家,可你还是不要我。
张小鱼看到她眼底那点茫然失措和仓皇,不管不顾继续顺从心意吻她。
外头有张家人顺着暗号找过来的声音,张小鱼看着怀里的人起身飞速奔向别人的怀抱。
他的月亮,真是越长大越勾人。
长大了,就困不住了,成天想着飞到笼子外头。
张星月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坏姑娘。
他面色沉暗得令人害怕,嗤笑一声灭了火收拾物品回程。
果不其然,才回了张家小楼。
换了衣衫出来的江南念就被张星官屈指轻敲她的额头,“直至你及笄前都不许出去瞎闹。”
江南念依势窝进他怀里,“星星,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惩罚小鱼了,是我非要出门的。不关他事…”
她试图用撒娇来换得小族长的回心转意。
小族长斟了杯大红袍茶水递给她,意味不明的道:“北地雪灾频降,族里流言四起,最近我有事要处理。”
看着她乖巧的点头,小族长失笑,他伸出手轻轻抚了抚江南念的长发,声音轻柔:“小鱼惹你生气了,怎么不要他随身伺候了?”
好一会儿他才听人闷闷答道:“……他没有惹我生气。”
“其他哥哥都可以出门接任务,我觉得小鱼哥哥一直待在我身边有些暴殄天物。他明明各方面都很厉害,也很细心。”
“星星,我长大了不需要他照顾了…”
江南念不知道如何回应张小鱼的情意,捏着一块山药枣泥糕递到小族长嘴边。
张星官斜睨了她眼,淡淡开口:“离了小鱼,你连袜子都不穿。”
“你每每都不带钱,花尽了小鱼的月银。现在,又不要人家了?”
什么?
她一直以为张小鱼拿的是自己小库房里的银子,没想到他竟然一直用的他自己的。
“我不知道,小鱼也没有说过。”
“你的考虑小鱼都明白,可小鱼不愿意离开。长老院分配他出门做任务,他为此违抗受了罚。”
他温柔抚摸江南念苦恼的脸颊:“念念,你从来都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离开你。”
“也许,他的愿就是跟在你身边做一个随侍之人。”
小族长听她嗫嗫嚅嚅道:“哪里有这么傻的人,不愿意建功立业只为留在我身边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
小族长说了那些话安抚她,却再也没有为她解惑。
独留她一人心焦,长老院处罚向来严苛。
没想到她的任性,无意间成了让张小鱼受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