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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好急了,王力涛是她带进来的,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她沉下脸,严肃地对那几个跃跃欲试的工人说道。

“大学生?不会吧,老王家还能出这么优秀的人才?”何丽惊诧得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这么多年来,附近的几个村加起来也没几个大学生,怎么,今年小湾村就出了个大学生了?”那名另外一个村的中年女工说。

“不对,这高考才过去没几天,分数都没下来呢,怎么就说是大学生了!李厂长,你该不会被人骗了吧?”王洋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分数是没下来,可他平时成绩不错,预估分数能考五百多,肯定是大学生了!”李美好提高声音,向大家解释。

“呵呵,大伙儿听见没?预估,这能算数吗?”王洋更加起劲了。

“不能!”工人们异口同声。

“那还不把他赶出去?走,把他赶出去!”王洋怂恿道,并带头向王力涛冲了过去。

有几个人也在他的带动下,向王力涛包抄了过来。

“你们咋就不信呢,三毛,走,我们犯不着和他们争,过不了几天,等录取通知书一到,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李美好上前牵起王力涛的手,就往门外走。

王力涛只觉得身体一阵颤栗,好似一股电流击中了他,心脏“砰砰砰”地跳动得厉害。他欣喜若狂,也紧紧地握住了李美好的手,跟随她走出了车间。

“李厂长还挺在乎那小子的,生怕我们把他怎么样了。”王洋悻悻地说。

“王洋,你小子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给我工作认真点,干活不卖力,歪门邪道倒使上劲了。”唐耀祖厉声喝道。

“怎么是歪门邪道呢?你们大伙儿都看到了吧,刚才李厂长是不是牵着王三毛的手了,都说只有谈恋爱的男女朋友才能牵手,这算怎么回事?唐厂长,你给我们解释解释!”王洋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

“嗨,刚才不是你们一窝蜂地走上来,要把王三毛赶出去吗?李厂长怕你们伤害到他,这才牵着他的手,把他拉出去的。”唐耀祖拧着眉,不悦地说道。

“那她也可以让你去拉呀,为什么要自己动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还是-另有想法。”王洋不肯善罢甘休,继续胡搅蛮缠。

几名工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王洋,你小子皮痒痒了不是,还想不想在厂里干了,连李厂长的谣言也敢造。”唐耀祖额上青筋凸起,怒道:“要不是李厂长看你有两个孩子要读书,凭你经常迟到早退,磨洋工,你早就被开除了。”

“什么?开除我,凭什么,我是正式职工,是顶的我爸的缺,想开除我,没那么简单。”王洋把手上的活儿一扔,吊儿郎当地说:“把文件拿出来,看我犯了哪些值得开除的条条款款。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阿洋,你少说两句成吧,万一你真要被厂里开除,两个孩子怎么办呐?我一个人咋养活一家人啊。”何丽哭丧着脸,劝阻丈夫。

“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蠢货,他们敢随随便便地开除一个人吗?那是吓唬吓唬像你一样的胆小鬼的。”王洋不知收敛,反倒骂起何丽来。

“大家都加紧干活吧,王洋,你要是还不知悔改,不认真工作,那就回家睡大觉去吧。”唐耀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洋愣在原地,嘴上还想逞强,何丽带着哭腔:“王洋,你想让两个孩子天天在家玩泥巴吗?”

“是呀,王洋,还是安心上班吧,别想些有的没的。”另外一名工人劝道。

王洋不知如何是好,何丽又哽咽起来:“你要是不想干了,那我们离婚吧。别让孩子没书可读。”

“干活去!别碍老子眼了。”王洋大吼一声,拿起扔下的活儿干了起来。

何丽面上一喜,颠颠地工作去了。

王力涛出了车间,很快,李美好就松开了他的手。

他心里一阵失落,不过转瞬之间,又释怀了,还苛求什么,自己已经与她执过手了,这可是做梦都没想到过的。

“三毛,刚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李美好见他一副失意的样子,劝慰他道。

“我没有,不怪他们,只怪我哥做出这么肮脏的事。”王力涛低下头,木讷地说。

“你是你,你哥是你哥,我可没把你跟他放在一起比较。”李美好继续安慰他。

“美好姐,我回去了,就不在这里碍人眼了,是我连累了你。”王力涛有点过意不去。

“别这么说,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却惹了一身的不愉快。真是不好意思。”

“我走了。”王力涛抬起头,大步朝大门外走去。

当他骑上自行车的那一刻,他的心飞扬了起来,不知不觉地哼起“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很快,李美好牵了王三毛的手的事传到了江河的耳中。不知谁大肆渲染,将这事添油加醋地诉说给了他听。

他当时听了,不以为意,不就是牵了一下手吗?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经不住你一言、我一语地几番煽风点火,他的心也有了那么一点疑惑。

“阿河,你怎么啦?”晚饭过后,李美好搂住站在窗前发愣的江河,柔声问道:“这几天是不是遇到困难了?怎么不大笑了?”

“没,没遇到困难。”江河矢口否认。

“那怎么看上去,像不大高兴地样子?”

江河不吱声,只是有些哀伤地望着她。

“阿河,你是不是病了?”李美好想到另一边去了,她把手放到他的额上,摸了摸:“不发烧,那是哪里疼吗?”

江河捉住她的手,声音嘶哑:“美好,前几天,我听到了一些对你不好的语言。”

“啥?对我不好的语言?”李美好一愣,瞬即追问:“什么不好的语言?说出来听听。”

“就是-就是”江河不知怎么说才好。

“你倒是说呀!”李美好催促道。

“他们说-说你-”

“说我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