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珠赶紧让开,她嫌弃的说道:“我说你呀,不能喝,喝那么多干嘛,昨日吐了顾公子一身,现在又要吐我身上不成?”说完她还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春虫虫有些尴尬的说道:“那我是他送回来的?”
莫念珠笑笑:“可不是吗,昨日你也别提多丢人了,整个将军府被你闹的鸡犬不宁,你要不要我和你说说,你昨晚都干了那些糗事?”
春虫虫赶紧摆手:“不必了。”
她说完逃一般的回了房间,没过多时顾凌风来了,只不过春虫虫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但是她还是向他道谢。可是顾凌风却说:“我没想到呀。”
春虫虫问他没想到什么,可是她问,他又不说,这下可把春虫虫急坏了,可他却只是说道:“没事没事,都过去了。”
等他们走后,春虫虫终于忍不住好奇,她拉着莫念珠问她,自己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莫念珠一脸坏笑,对她说道:“你真想听?”
春虫虫赶紧点头,莫念珠又说:“不后悔?”
春虫虫急了:“姐姐,你到底说不说吗。”
莫念珠笑着说道:“昨天呀,你拉着顾公子不让他走,你说他若是真喜欢你,就要入赘将军府,不然你是定然不会嫁给他的。
你还让他发誓,让他叫我爹娘父亲母亲,他不肯叫,你就闹,最后他被逼的不得已,真的叫了。然后你说让他不要回京城了,你们要在漠北安家。”
这话说完,春虫虫的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她捂着脸,说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可是莫念珠的兴致来了,她说道:“还有呢。”
春虫虫求她:“不要说了,丢死人了。”
莫念珠笑着放她离开,此时春虫虫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她疑惑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有辱自己的名声,难怪她见顾凌风的神情那般的奇怪。
可是正当她不肯出去的时候,常亮却来找她了,他说有个人晕死在了岳无痕的墓前,那些大夫束手无策,需要她去看看。春虫虫赶紧提着药箱跟他去了。
躺在布政司的是一个看似徐娘半老的女人,她的脸被晒的有些黑,而且也非常的瘦,她的身边放着一个小包裹,只是那包裹没有打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只不过她气若游丝,看似情况很是危急,春虫虫赶紧给她行针,几遍针以后,那个妇人终于醒了,她起身呆坐在床板上,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远处。
春虫虫知道,这是伤心过度的一种表现,只是她疑惑,这人怎么会晕死在岳无痕的墓前,若不是岳无痕的墓有人自发的守墓,那她即使死了也无人得知。
她给那妇人倒了一碗水,可是她却不肯喝,看得出来她的嘴唇起皱了,若是再不喝水,恐怕就要脱水了,春虫虫蹲下身安慰她:“夫人,好歹喝一口吧。”
那个妇人幽幽的转过头,看着她半天,才问道:“你是谁?”
春虫虫说道:“我是将军府的莫二小姐。我叫春虫虫。”
那个妇人点了点头,便又不说话了,若是漠北的人,听到她的名号,自然是会开口的,但显然她好似没听过,也没在意,她只是愣愣的坐着,从嘴里发出呜咽声。
过了好久她抹了一把脸,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怎么还活着?”
春虫虫赶紧把她被救起的事说了一遍,但是她还是那般木讷的自言自语:“我怎么还活着?”
春虫虫想着这么和她说,没有用的,她便问到:“夫人,你怎么会躺在岳公的墓前?”
这时那个妇人忽然看向她:“你认识我家无痕?”
春虫虫点点头:“岳公的碑是我立的。”
这时那个妇人终于又开口了,她问:“他死的时候,痛苦吗?”
春虫虫点了点头:“他的病,已经到了无药可医的程度了,我用药也只能替他吊着三年的命,他死的时候吐了好多的血,身上的血似乎也要流干了。”
此时那个妇人点点头,她轻叹一声:“死了好呀,死了就没那么痛苦了。只是不知道他最后说了什么。”
春虫虫看了看她,她说道:“他死的时候,看着南方,估计那里有他的亲人吧,他死的时候说漠北是个好地方。”
那个妇人轻轻点头,然后接过水,喝了两口,然后她放下碗,问到:“他就没说其他的吗?”
春虫虫摇摇头,此时那个妇人冷笑:“他还真是个冷血的人。”
说完她起身往外走,春虫虫赶紧问道:“夫人,你要去哪?”
那个妇人摇摇头:“我不知道,既然他说漠北是个好地方,那我便替他看看他眼中的漠北吧。”她说完往外走,常亮赶紧跟了上去。
他对着她说道:“岳公是我的恩师,不如由我来带你走走。”
春虫虫也跟着,她害怕这个妇人又出了事,他们逛了很久,也看了很久,他们几乎走遍了漠北,那个妇人才停下,此时她的精神要好了些。
她坐下问他们:“在岳无痕的口中,我是什么样的人?”
春虫虫摇摇头,她把岳无痕说的话说了一遍,可是等她说完那妇人却哭了,她哽咽着说道:“他是说我跑了吗?可是我又能跟谁跑呢?”
春虫虫疑惑:“难道不是?”
那个妇人摇了摇头,她慢悠悠的说道:“当初无痕的药用完了,我卖了自己的首饰给他抓药,可是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只留下一封信。
还有一份和离书,然后他就走了,走的是那般的决绝,我一个妇人,无处可去,我便变卖了所有家产,然后我就去寻他,十年了,我寻了他十年。
十年了,我竟然只寻到了他的一块碑,我和他说过,要是他死了,我也不愿独活的,可是他怎么就这般的狠心,一声不响的就把我抛下了。”
她说着也哭着,哭的越来越伤心,她哽咽着看着春虫虫,她又问:“这位姑娘,你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本是富家小姐,我嫁他,不就是图个长长久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