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胜突然开口道:“娘,表哥他一直在南郡生活,问我们愿不愿意去南郡。
表哥在那里,有府邸,有庄子,有良田。”
白氏随口道:“那些是你表哥的,又不是我们的,我们去干嘛,趴你表哥身上吸血吗。”
徐浩胜闷闷地道:“娘,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们有手有脚,难不成还要让表哥养活我们一家子吗?
我觉得南郡那个地方不错,民风朴素,邻里和睦。
表嫂说到了那里,绝对不会有人,再欺负我们。
这鬼地方,我待腻了。都是月京城繁华,我觉得更像是个吃人的魔窟。”
白氏眼里亮了亮,真的有那种地方,他们这些平民小百姓,不会被人欺负。
这几年孤苦无依的日子,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自从当家的去了后,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孤儿寡母,任谁都想来踩两脚。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她的花儿就没了。
徐浩胜继续道:“表嫂说,南郡那个地方,只要愿意去落户。
不仅分房子,还给分地了。我们要是有了房子有了地,日子又会过回从前那般。”
白氏虽然心动了,但到底没有失了理智。
“天底下哪会有这么样的好事,莫不是被人诓骗了。”
徐浩胜皱眉道:“年前南郡不是闹了疫病吗?死了很多人,当地要补充人口,采取些措施,也是正常。”
白氏想了想说道:“这事不急,等你姐回来,和他们商量商量。
不知道你姐夫愿不愿意离开。不管怎么样,咱们一家人,不能分开。”
徐浩胜激动地道:“这么说,娘,你愿意去南郡生活。”
白氏慈祥地道:“我在那儿生活都无所谓,除了你们姐弟俩。
我只有阿青那一个亲人了,大家离得近一些,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徐浩胜点头道:“是这个理。”
白氏踌躇地道:“这里,毕竟是你爹生长的地方。咱们举家搬迁,徐家人只怕会骂我们。”
徐浩胜梗着脖子道:“我爹都死了多少年了,也没见那些叔伯出来帮衬我们。
倒是爹活着的那些年,常常上门来打秋风。娘,你贴补了多少银子进去,我全记着呢?
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咱离的远听不见。
大不了,我们把爹爹,爷爷,奶奶的骨灰都带走。”
白氏噗呲一笑,“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了?”
徐家人也不是什么厚道人家,白氏得了白芽儿的帮衬,手头宽裕。
徐家人常常上门来借银钱,甚至道理绑架,从来不还。
后来,家道中落,公婆病重,她们避之不及,生怕白氏上门去借银钱。
白氏从未对孩子说过徐家人的坏话,但两个孩子,又不是傻子。
徐家人早已多年不来往,白氏在这月京城,无牵无挂。
孩子们愿意去哪儿生活,她跟着就是了。
胜哥儿说得对,有手有脚。难道日子还会比现在更苦吗?
经过府医诊治,姚庆生是劳累过度,吸了大量泥灰,伤了肺,引起感染。
这才呕血不止,并不是所谓的痨病。
按时服药,好生休养,将营养跟上,痊愈不是问题。
只是今后切勿再劳累,尤其是扛大包的活计,万万不能再做了。
喝了府医的药,姚庆生的情况大有好转,只觉得呼吸顺畅了,也不呕血了。
得知被公孙大夫误诊了,徐花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公孙大夫的的确确,在关键时刻,保住了姚庆生的性命。
医疗纠纷就是这样,有理也说不清,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吞。
柳恬恬看得直叹气,庸医害人啊!
姚庆生就算不是病死,也会被磨死。
府医一副药就给解决了,压根没到请太医的地步。
庸医却逼得徐花,差点一尸两命,要是徐花死了。
那一大家子,能活几个,还真不好说。
冷青霖得知姚庆生,曾在酒楼账房身边打过杂,识字,且会记一些简单的账目。
慷慨的送了他不少书籍,甚至给他指了一条康庄大道。
今后干不了体力活了,不怕。
完全可以做账房先生,养活妻儿。就像他一样,半路出家,照样能胜任。
姚庆生带着药和书籍,满脸红光的回到木棚子里。
不仅有他的治病药,还有徐花安胎补身子的药。
都是她们平日里,买不起的名贵药材。
柳恬恬贴心的给秀秀准备了,香甜可口的点心,两人一并带回来了。
秀秀喜得抱着油纸包,不撒手,也舍不得吃。
柳恬恬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一度超过了娘亲。
白氏见到女婿气色不错,身体大有改观,整个人精神多了。
跪在地上,对着东南边,磕了好几个响头,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当徐浩胜试探地问姚庆生,是否愿意远离爹娘,亲人,去万里之外的南郡生活。
姚庆生想也没想,一口应下。倒把徐浩胜吓了一跳。
姚庆生讪讪笑道:“他们把我赶出家门,便是不打算要我这个儿子了。我定要混出一番名堂来,啪啪啪打他们脸。”
冷青霖给他指的康庄大道,成了他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
徐花和秀秀也很开心,新生活,总是会让人十分向往。
当天夜里,在柳恬恬撒娇卖萌,外加威逼利诱。
成功的缴获私房钱,两千二百一十两。
这是冷青霖这些年来的所有积蓄,心疼地直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