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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柳恬恬和冷青霖穿着厚厚的棉衣,披着兔毛披风。

跟大家伙告别,坐上去南阳关的马车。

天气太冷又下了雪,两人不忍心柳平康受冻,便没有带他。

有杨老太和柳母在,两人都很放心。

哪怕分别的时候,柳平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柳恬恬也没有心软。

冷青霖红了眼睛,但柳恬恬没发话,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装作看不见。

臭小子,皮糙肉厚的,哭一哭,不碍事。

此行他们只带了阿三,负责赶马车,打理些杂事,顺便探路。

阿四留在铺子里,随时盯着,免得铺子里的小姑娘,被人欺负。

柳成德家去了柳成德和柳宋氏,以及柳秀秀的父母,张心兰和柳大河,外加柳秀秀的一个弟弟。

陶云娘如今显怀了,不适宜长途奔波,留在在家里养胎。

坐了三天马车,坐得屁股都僵了,终于到了南阳关。

柳恬恬还想着看看沿路的风景,找找旅游的感觉,结果越走越荒凉。

到最后都不敢开窗。

寒风里夹杂着些许的沙粒,刮在脸上生疼。

南阳关是一道峡口,峡口前方有大面积的空地,驻扎着十万大军。

通过峡口后,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一望无际的平原。

只是寒冬腊月,平原上没有一丝绿色,裸露着大面积的沙田。

终于知道,先前那些寒风里的沙子,从哪儿来了。

这土地沙化的严重啊!

军营重地进不去,他们直接被带进将军府。

几人都以为将军府是一座雄伟的大宅子,结果,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

面积没有柳宅一半大,院子里破破烂烂,冷冷清清的。

柳恬恬想过他们节俭,日子艰难。

却没想过会如此的艰难,大冷天的,连炭火都没有生。

取暖全靠跺脚。

宋威亲亲热热的将大家迎进院子,吩咐容娘,煮大锅羊杂汤,给大家驱寒。

见大家冻得够呛,宋威找出木炭,生了一盆炭火,放在屋子中间。

原来不是用不起,而是舍不得用。

宋延光和柳秀秀收到消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家来见亲人。

柳秀秀一身灰扑扑的衣裤,几乎看不出男女,头上还挂着干草。

黑了,瘦了,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的爽朗,让人移不开眼。

张心兰心疼的道:“你这丫头,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咦,你手上怎么还有冻疮?”

柳秀秀立刻将手回收,下意识的藏起来,笑着道:“最近天气冷,我没留神,给冻伤了。

过几天就好了,已经擦过药了,再说我在家的时候,也常常长冻疮。那就那么金贵了?”

那也是,在家的时候也有干不完的活,大冬天的洗衣做饭,有时候冻疮一个冬天都不会消。

话虽如此,张心兰心里还是难受得紧,忍不住抹起了眼泪,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

柳秀秀耐着性子,一字一句的安抚着。

宋威和宋延光责怪柳恬恬,为何不把柳平康带来,他们想念的紧。

柳恬恬双手一摊,无奈的道:“这么冷的天,带他出门,他受罪,我也受罪。”

父子俩想想也是,真要是带过来了,就目前这情况,怕是要委屈了他们的亲外孙儿。

几人本就是来参加柳秀秀和宋延光的婚礼。

却得知两人想简办,不搞仪式,不摆酒。

良辰吉日那天,对着双方父母磕个头,再两家人吃个饭,就算完事了。

不仅柳成德几人惊呆了,就连柳恬恬和冷青霖也惊住了。

先前信中不是这样说的,宋延光信誓旦旦的写着,要给柳秀秀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她终生难忘。

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柳恬恬,一定要参加他的婚礼。

否则,柳恬恬也不会在这冰天雪地的时候,出来一趟。

完全是给自己找罪受。

她最烦坐马车了,还连续坐了三天马车,想想回去还要再坐三天。

头大的很。

柳恬恬思忖,宋威和宋延光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不得已,才将婚礼从简。

张心兰一家人虽然不满,但也没有当场闹起来。

柳秀秀陪着她们,说悄悄话,大概率是在做思想工作。

柳恬恬带着冷青霖四处转了转,到处都是冷冷冰冰的,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

见宋威和宋延光在书房里谈事情。

言语间似乎有争吵声。

看来真如她猜测的那样,他们遇到了难事。

敲了敲房门,说道:“父亲,大哥,是我,我能不能进来?”

宋延光打开房门,柳恬恬和冷青霖走了进去。

书房里冷飕飕的,一点热乎气都没有。

柳恬恬双手靠近嘴边,哈着热气,跺着脚说道:“你们怎么连炭火都不点,太冷了。”

宋延光不好意思地道:“我们大老爷们,皮糙肉厚,习惯了。”

柳恬恬不满的道:“你身强体壮,不怕冷。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冻出毛病来,可怎么办?”

宋延光羞愧的低下了头颅。

宋威解围道:“是我不让点炭火的,我不冷,你大哥拗不过我。”

柳恬恬抬眼望去,怎么会不冷呢?宋威冻得脸色发白,嘴唇发紫。

这南阳关比云田村冷多了,万幸没有将柳平康带来,否则够呛。

冷青霖见柳恬恬冷的厉害,上前帮她搓手,搓了一会儿,将手塞进自己的咯吱窝。

柳恬恬感受到暖意,调皮的挠了两下。

冷青霖压低声音,清冷的道:“别闹。”

柳恬恬这才收敛,神色认真的道:“父亲,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宋延光勉强笑道:“无事,夜深了,小妹你早点歇息。你的屋子里,烧了炭火,很热乎。”

柳恬恬才不会信他的鬼话。

问道:“父亲,我们都是一家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

你们在这里挨冻,我睡觉的屋子,暖烘烘的,让我如何心安。

还有大哥,你的婚事究竟什么情况?

先前不是说,要热热闹闹的办一场,怎么又变成了一切从简,吃顿饭就给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