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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没苦硬吃这一点还挺像后世老人的。

那些老人自己年轻时候苦,老了就见不得小辈过的太舒坦,非得折腾点事,让小辈吃点苦头。

这些老人不光折腾小辈,还喜欢折腾自己。

前世她一个同事的公公就是很典型的没苦硬吃,折腾子女,也折腾他自己。

前世是程序员,搞后端开发,整个部门就她一个女生。

隔壁测试部门则清一色都是女同事,大部分已婚已育。

她的工位刚好和隔壁测试部门连着。

每天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测试部门那些女同事都喜欢讨论家长里短,聊老公,聊孩子,聊公婆。

老话说,富留原籍,穷走他乡。

家境好的大学生,毕业后大部分都是留在原籍考公考编。

来大城市闯荡的,特别是他们It这行,大部分都是农村出来的,也就是网上常说的小镇做题家。

她那同事两口子都是小镇做题家出身,一个是大厂程序员,一个是私企测试工程师,双职工,家庭年薪加起来有上百万(她老公年薪八九十万),家庭收入不低,买车买房了,每个月给公公上万块钱买菜买肉。

然而,她那公公就是喜欢天天去菜市场捡别人不要的烂菜叶,带着孙子去翻垃圾桶捡纸皮,搞的孙子三天两头生病。

这还不止,她那公公有疝气,家里一直劝他去做手术。

公公怕浪费钱,死活就是不肯去,一直拖啊拖。

拖到最后,肠子都掉到蛋里了,还引发了精索静脉曲张等一堆的并发症,走路都要托着裤头,还是不肯去。

最后被同事老公强行摁上车送去医院,她那公公还骂骂咧咧的。

这还不止。

同事婆婆没了,她和老公工作都忙,住院的时候,就想着花钱请护工,孩子的话请个保姆接送。

然而,她那公公死活就是不肯,非要她老公请假去医院伺候,不来就打电话各种骂他不孝,道德绑架,还威胁她老公不来就出院,不肯做手术,同事请假去还不行,非得她老公本人去。

她老公最后被逼的没办法,只能请假去医院伺候。

公司那会正好在忙一个大项目,她老公这一请假,项目就出了纰漏。

本来这事跟她老公没多大关系,但是她老公都快四十岁了。

程序员过了35岁本来就没什么竞争力了,特别是在大厂那种卷生卷死的地方。

经济下行,公司业绩下滑了,老员工们的工资都太高了。

于是乎,等她老公休假回来,公司就把她老公劝退优化了。

孩子上私立国际学校,老公失业,背着大城市两三万的房贷,房子高位接盘市中心老破大,房价还下跌了,首付都亏没了,卖房都不够还剩下的房贷,还不一定卖的出去,这还不止,首付当初还是跟公司贷的免息贷,离职后要一次性还清,也就是公司赔偿的那点钱得全部还公司,同事差点没抗住跳楼了。

“这样啊,那就好好上学,不去就不去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老太太的话打断了刘瑶的思绪。

“嗯?”

刘瑶挑眉,有点意外。

这年代的人对忆苦思甜可是很推崇,可以说达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

江老太太作为这年代土生土长的人,竟然也会觉得这东西不是好东西?

“嗯啥,奶奶我是老了,又不是傻了,还不至于好赖不分。”

江老太太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也是真正吃过苦的,很不屑忆苦思甜这种形式主义的活动。

“其实他们之前也有邀请过我参加大会,我觉得没意思,拒绝了。”

忆苦思甜大会每期都会邀请一个被压迫过的老人上去诉苦卖惨。

江老太太此前也被邀请过,被她一口回绝了。

“行了,这种话在自家说说就好了,在外面还是要注意点。”

想起江云树还在旁边,怕孩子捡话,到处说,江老太太打住了话题。

“奶奶……”

一时间,刘瑶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得不说,有个省心的老人,日子确实顺心好多。

刘瑶再次庆幸,还好自己嫁的人是江彦,不愚孝,还好江老太太不作。

说起来,也不知道前世那个同事最后怎么样了。

她老公找到工作没?

孩子又还继续在国际学校读书吗?

她家的老破大卖出去没?

还有,她的期房怎么样了?交房了吗?

她死后,她那爸妈有没有去抢房子?

只要一想到自己死后房子白白便宜了两人,刘瑶就气的慌。

那可是她奋斗了十几年才买的房子,一天都没住过呢。

“哎!”

早知道自己死的这么早,当初就不省吃俭用买什么房子了,该吃吃,该喝喝,该打扮打扮多好。

江老太太:“怎么了?”

刘瑶:“没。”

“你这孩子,读书都读傻了,天天净走神,年纪轻轻还老唉声叹气的。”

“要不明天别上学了,请个假,让阿彦带你出去外面公园转转,我听说西郊香山公园那边的枫叶全黄了,可漂亮了。”

“说起来你来首都城这么久,还没去过香山公园那边吧。”

怕刘瑶不懂,江老太太解释:“香山公园是以前的皇家园林,很大,深秋的枫叶可漂亮了,也就大清亡了,不然还轮不到咱们小老百姓看呢。”

“就是西郊有点远,要不去故宫吧,或者去故宫后面的景山公园也行,对就去景山公园转转吧,景山公园可以俯瞰故宫全景,可漂亮了。”

江云树:“太奶奶,我也要去。”

江老太太:“你不是要去吃忆苦饭。”

“也是哈。”

江云树咧嘴一笑,“那妈妈我不去了,你和哥哥去吧,我要跟太奶奶去吃饭饭。”

“傻小子,明天你就笑不出来了。”

江老太太被他逗笑了。

“为啥?”

江云树不懂。

“明天你就知道了。”

江老太太觉得他好玩,想逗逗他。

“云澈要一起去吃忆苦饭吗?”

江老太太问。

“我不去,我要跟妈妈去看枫叶。”

江云澈拒绝。

“谁说我明天去看枫叶了。”

刘瑶逗他。

“噗~”

江老太太被他逗笑了。

“不过奶奶,这都马上入冬了,你确定景山公园还有枫叶看?”

刘瑶前世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小时候家里穷,没钱旅游,后来工作有钱了,又没时间。

一直到死,刘瑶都没见过雪,也没来过首都城,没进过故宫,更没去过景山公园,不是很清楚这边的气候。

江老太太:“不清楚呢,可以去碰碰运气,没有的话也没事,可以去逛逛,当散步了。”

刘瑶:“行,我明天再看看吧。”

江云树年纪小,三岁不到,是个小吃货,天天满脑子都是吃。

隔天,天还没大亮,江云树就把江老太太吵醒了,嚷嚷着让江老太太快点带他去吃忆苦饭。

江老太太哭笑不得,只能带着小家伙出了门。

学校的实践课在下午。

早上没课,江彦那边又正好休假,刘瑶就跟他带着江云澈去了景山公园。

“妈妈,可以不去景山吗。”

江云澈仰着小脸开口。

“为什么?”

刘瑶低头看着小家伙。

“就……我听人说景山是霉山,去了要倒霉的。”

江云澈弱弱开口。

“噗~”

刘瑶被他逗乐了。

这小子年纪不大,还挺早熟的,竟然还知道倒霉。

刘瑶:“你听谁说的啊。”

“大伯娘说的。”

江云澈是在江家的时候,无意间听谭孝红说的。

有次江旭清说想去景山公园玩,被谭孝红臭骂了一顿,说晦气,不让他去。

江老太太那会还说了谭孝红,说她搞封建迷信。

本来他也不信这些的。

但是谭孝红说,崇祯皇帝是在景山公园的歪脖子上吊自杀的,冤魂不散,谁去谁倒霉。

谭孝红还说,她娘家一个表妹前两年就是去了景山公园,回去后没多久就吊死在床头了。

虽说江老太太当时说,她那表妹是自己和婆婆吵架,想不开。

但是江云澈到底才三岁不到,他再成熟也只是个小孩子。

他有点怕,怕刘瑶真出事。

“别瞎说,景山原来叫煤山是因为明朝的时候这里堆过煤炭,后面以讹传讹才传成了霉山。”

刘瑶解释。

“你来过这里?”

江彦诧异看了刘瑶一眼。

“没,第一次来,我也是听学校的人说的。”

刘瑶扯了个谎。

她其实是前世听公司一个首都来的男同事说的。

每个国人都有一个首都梦,特别是老一辈的人。

那男同事来公司后,大家都开玩笑叫他京爷,经常缠着他说首都城的事,让他介绍首都城旅游攻略。

当然了,刘瑶对他印象深刻并不是因为他是京爷,而是因为他特别豪气,入职的时候在群里发了一个1000块钱的大红包,然后她抢了888,当时公司群都炸了。

因为她和那京爷都是单身,当时公司的人还在群里撮合他俩来的。

后来,那京爷也确实明里暗里追过她一段时间。

可惜的是,她当时一心只想赚钱买房,没心思恋爱,加上嫌弃对方年纪比自己小,拒绝了。

不过这些肯定是不能跟江彦这个醋王说的。

“这样吗?”

江彦将信将疑看了刘瑶一眼。

刘瑶:……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中国风水讲究前有镜(流水),后有靠(镇山)。

紫禁城的前面是护城河,后面则是景山公园。

景山公园是一座人造山,原来只是一个小土丘,历代皇帝修建宫殿,挖护城河的时候,清理出来的淤泥、石头全都就近全堆到了那,时间长了,小土丘慢慢就变成了山。

这座山位于首都中轴线龙脉的最高点,可以俯瞰紫禁城,将整个首都尽收眼底,是首都城最好的观景点。

吉普车很快到了景山公园的门口。

深秋,首都城的枫叶红了、银杏黄了。

站在景山万春亭制高点俯瞰首都,有那么瞬间,刘瑶脑子里想起了书里写的,北国金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秋意盎然。

这紫禁城也太美了。

也难怪古代后宫里的女人斗生斗死,拼了命都要往上爬。

小时候以为她们争的是皇帝,争的是男人。

长大后才发现,她们争的是权势、地位、金银财宝。

一如她前世累死累活,只为了在大城市买房定居。

“这紫禁城可真漂亮啊。”

刘瑶再次感慨。

“妈妈也很漂亮。”

江云澈夸道。

“嘴真甜。”

刘瑶被他逗笑了。

“拍个照?”

江彦侧眸看了眼刘瑶,大手悄无声息握住了她的手。

“哪来的相机?”

刘瑶瞥了眼男人手里的相机。

“爸爸跟小叔借的。”

江云澈解释。

他口中的小叔就是江淮。

“我说呢。”

“来,妈妈抱,咱们一块拍照。”

刘瑶把江云澈抱了起来,然后对着镜头抿唇轻笑。

江彦一连给刘瑶和江云澈拍了好几张合影,又给刘瑶和江云澈分别拍了好几张单人照。

最后,江彦又把相机递给江云澈,教他怎么操作。

江云澈很聪明,一学就会。

刘瑶穿着一袭布拉吉长裙,江彦一身硬挺军装,大手轻搂着女孩的腰。

两人站在万春亭制高点,身后背景是整个紫禁城全景。

“咔嚓~”

闪光灯亮起,这一幕被永远定格。

从万春亭下来,三人路过了崇祯皇帝自缢身亡的歪脖子树。

“妈妈,你别看。”

“嗯?”

“大伯娘说那棵歪脖子树吊死过人,不吉利,不能看。”

江云澈认真脸。

“你啊……”

刘瑶笑笑,扫了眼那棵已然枯死的歪脖子树。

这歪脖子树也是冤,清军入关的时候,顺治皇帝怕明朝遗民反清复明,就说是那颗槐树杀死的明思宗朱由检,不是他们清军杀的,还给那棵槐树取名叫‘罪槐’,用铁链子捆住那颗槐树,要求清朝的官员路过都要下马悼念明思宗,让槐树当了改朝换代的替罪羊。

前几年,这棵槐树还被当成四旧,被那帮人扒皮、折枝,彻底枯死了。

后世人看到的歪脖子树都是96年从景山公园其他地方移植过来的百年老树。

“现在去故宫?”

江彦问。

“可以。”

刘瑶点头,收回了视线。

“那我也不去,我要在家学习。”

江云澈板着脸,一本正经的。

从景山下来后,三人又去了故宫。

前世进故宫要门票,还要提前一周预约,还不一定能约到。

即便进去了,很多宫殿也是围起来,游客还只能在外围看看,拍拍照,里头值钱的古董都被收到博物馆珍藏了,展览的都是样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