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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安排了一架马车随行,刘大娘子也觉得谢太太这个建议很有必要,但是确实也是为了面子,江家还是出了不少银子的。

谢家废了很大心思准备了不少水果,而江家则准备的都是路上吃的干粮,刘小娘则担心谢云瑶路上会冷,还特意做了个方便携带的小褥子。

二月初六,宜出行。

他们第一站先去的省城,江家因为江潮要去衙门上值,所以江家人都没能去省城送行,谢家也不太好太过于突出,便也没有去。

因此谢太太还跟谢大富闹了别扭,还是谢大富哄了很久,说他们很快就去京城了,到时候又能再见了,谢太太才冷静下来。

从宁县出发去省城,坐马车只需要一天,早上出门早,就能在天黑之前到省城了。

因为起太早,谢云瑶上了马车之后就开始昏昏欲睡,抱着汤婆子盖着褥子就开始闭眼补眠。而江闻起还是坐得端正,手里拿着本书。

马车飞快向省城的方向奔去,一个多时辰之后,谢云瑶感觉到阳光透过帘子照到了眼睛上。

睡醒的谢云瑶丝毫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江闻起放下书摸了摸她的手和她手里的汤婆子,汤婆子已经不热了,但幸好她的手还是暖的。

看她从迷糊逐渐变精明,江闻起没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在她回过神之前,收回了手,还给她倒了杯热水。

谢云瑶刚想瞪他,热水就递了过来。

谢云瑶:“...”

喝了热水后,掀开窗帘子看了一眼外面,问道:“我们中午会停下来休息吗?”

江闻起犹豫着问道:“会休息,但是不会很久。午饭娘子是想到其他县里吃,还是想吃干粮?”

谢云瑶没理解:“当然是吃热乎的啊,为什么要吃干粮?”

江闻起笑了笑,没过多解释:“是我想岔了。”

到了饭点的时候,正好路过一个县里,两架马车停了下来,江闻起下了车之后转身扶谢云瑶下车。

“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谢云瑶摸了摸已经咕咕叫的肚子说道,早上起得早,她没精神,所以也没啥食欲,就随便对付了两口。

江闻起和阿福已经不是第一次路过这个县里了,自然是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点了菜等着上菜的时候,谢云瑶有看到自己抱了一路的汤婆子被白芷拿出来了,她正在问店家要热水,看着像是要重新给她灌满。

谢云瑶忍不住夸赞道:“你看吧,还是得多带几个人在身边,白芷没白疼,还知道给我灌汤婆子。”

江闻起看着她,说道:“是我吩咐的,娘子到时候也别忘了多疼疼我。”

谢云瑶:“...”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吃过午饭,又要重新赶路了,下午谢云瑶的精神好多了,路过没有村庄城县的地方,谢云瑶还直接掀开帘子的一角看外头的风景。

早春出行,映入眼帘的尽是嫩绿色,南风拂面,凛冽中带着丝芬芳,谢云瑶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出门了。

倘若当时没有因为全面解封就发疯说要去兜风,她应该还是能在下一个春日的时候跟汐汐一起去公园里野餐的。

“——如果她也在这个世界,那去了京城,是不是可以打听她的消息了?”

“——臭莲藕,什么都不说,就知道进我梦里烦我,**迟早给它剁了炸藕夹。”

听到前面那句,江闻起还愣了一下,她在这个世界里还能有友人?再听到后面的时候,也忍不住气笑了,原来他之前做过的那些关于莲藕的离谱梦境都是那个莲藕干的?

江闻起又想起了那个茶摊的梦境,今天他犹豫着午饭要不要在外面吃的时候就是怕出意外。如果不是不想委屈她,他还真巴不得一直吃干粮。

如果梦境是因为莲藕从中做了手脚,那他还要不要继续宁可信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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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省城之后,他们找了家离码头比较近的客栈,谢云瑶就算是睡了个半程,还是觉得腰酸背痛,而且她也快要来月事了,累得根本不想动弹,直接就躺床上不肯起来了。

江闻起一开始还以为她要在省里逛逛的,毕竟她偶尔还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谢云瑶连身都懒得翻了,摆摆手道:“逛什么逛,省城还能比京城繁华?到时候去了京城,我满城瞎逛。”

江闻起:“......”

说实话,越州省城跟京城应该是有很大区别的,越州海外货物会比京城多多了,而且越州的小食摊上的海味也比县里的要更丰富。

不过江闻起看她确实没有想要逛街的心,让店小二上了点吃食,两人简单吃过之后,就各忙各的,比如,一个忙着睡觉,一个忙着温书。

休息好了的谢云瑶第二天就开始兴奋了,毕竟是要上船了,她要看看这具身体会不会晕船,如果不晕的话,她就可以好好享受从未领略过的美丽江景和浩瀚的大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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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码头也有小吃摊,毕竟码头舶来品也不少,来往的人很多,帮工也很多,江闻起一行人其实算是来得早了,但是码头这会已经很热闹了。

白芨、阿福和两家安排的两个家丁走陆路,驾着马车往京城的方向驶去,而白芷、白苏就跟在谢云瑶和江闻起身边,一起登了游船。

大历游船的设施看着也不算差,感觉跟谢云瑶从前看的都差不多,毕竟他们也花了不少钱,直接包了一层的一个小包间:不仅有堂屋、房间、小房间,配备的大床、椅子和桌子都有。

甚至还有个小小的隔间里有灶台是可以做饭的,正好白芷白苏都会做点家常。这般安排下来,如果他们不晕船的话,这番水路应该算是舒适和享受的。

刚刚开始行船的时候,谢云瑶和江闻起都感觉还行,谢云瑶便趁着现在还是清醒的,出了房间到甲板上吹风。

江闻起皱了皱眉,落后了她几步,从行李里拿出了一件谢太太给她做的大红色绣着牡丹的斗篷。

斗篷披在身上的时候,谢云瑶才转头看着他,一副很兴奋的模样。

江闻起有点无奈,怎么感觉养了个女儿似的?一边给她系带子,一边说道:“江风寒冷,你就直接这样跑出来了,就不怕着凉了难受?”

谢云瑶看着他笑嘻嘻地问道:“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风在说话。”

“风在说什么?”

“风在说,它最烦啰嗦的人了。”

江闻起:“...”

无语了一瞬,然后江闻起说道:“不是,风在说,‘我吹死你,谢云瑶’。”

谢云瑶大为震惊,“哟,你现在居然会说这种话了?”

“近朱者赤。”

“你也觉得这种有话直说的交流方式很好,对吧?”谢云瑶就当听不懂他是在说近墨者黑。

她也没想到,就这一句话,从此打通了江闻起毒舌的任督二脉,让他从一个温润话少的美少年变成了一个腹黑毒舌的碎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