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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想要吵架不占下风,就得恶人先...不是,就得先发制人。

谢云瑶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呢,就板着脸,语气也并不算好,说道:“你昨晚喝醉了直接躺我床上,现在整张床都被你熏得臭烘烘的,你说吧,这事怎么解决。”

江闻起已经从“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为什么被压着?”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了。

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虽然是醉了,但是也是记得清楚的。就连半夜醒来后那股莫名的思绪和舍不得松手,他也记得一清二楚。

对于谢云瑶起来会骂他,江闻起也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只不过没想到,她不是骂他占便宜,反而是怪他把床榻弄臭了。

下意识嗅了一下,床榻内尽是她身上淡淡的栀子香味,哪里有臭烘烘的。

江闻起原本还想起来道歉的,现在看到谢云瑶避而不谈两人相拥而眠的事,就直接躺平了。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江闻起这一个多月见得最多的人就是谢云瑶了,不说身体比之前壮了不少,就连脸皮也变厚了。

江闻起懒洋洋道:“娘子说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我都听娘子的,你要是想再压我一回,我也认了。”

谢云瑶不防他说这么不要脸的话:“...”

“——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就算是我抱了他,难道他就一点错都没有吗?他这种读了那么多‘之乎者也’的古人对于跟并不相熟的人一起睡觉,一点羞愧心都没有的吗?是我太古板了吗?”

江闻起忍住笑意,尽量一本正经打击她:“长榻被搬走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而且也就这一个来月了,只好暂时先委屈娘子和我挤在这臭烘烘的床上了。”

谢云瑶目瞪口呆,对啊,还有长榻的事啊。

“你就不能睡书房吗?”自己也发现了语气着实不好,谢云瑶找补了一句,“都快春闱了,怎么还能整日往后院跑的?”

江闻起“嗯”了一声,“温书自然是在书房,至于休息,自然还是要回来的,书房重地,怎么能做那等不敬圣人的事。”

谢云瑶皱眉,江闻起很不对劲。

不管是从原主的记忆还是从刚传过来时周围人的反应来看,他不搭理自己才是合理的。后面江闻起的改变也多是因为承诺书,做是做了,但是很明显都是在敷衍了事。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他会因为承诺书一退再退甚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谢云瑶不信。

忽然又想起夜里他那通红的耳朵和晨间醒来腰间温热的大手,谢云瑶定定地看着床上那个已经坐起来,在悄悄打量着自己的人。

有鬼。

-

祭祖要回老宅,男丁早上要开祠堂,江潮和江闻起便先过去了,谢云瑶吃过早饭之后,再和宿醉醒来的刘大娘子、刘小娘坐一架车过去的。

路上,刘大娘子说起了明日回娘家的事情。江闻起要陪谢云瑶回娘家,江玉燕和她的丈夫也要过来,按谢云瑶的打算是,早早离开,省得跟江玉燕打照面了。

而刘大娘子则说道:“阿燕回来得少,下次闻起和阿燕再见面都不知道得是什么时候了,明日你们晚些出发,反正前些天才回去过。”

谢云瑶没有答应,反而问道:“啊?夫君进京,阿姐和姐夫都不来送送吗?”

刘大娘子看了她一眼,说道:“这送不送哪里说得准啊,阿燕嫁的又不算近。他们姐弟情深,让闻起多等个把时辰怎么了?”

谢云瑶心里冷哼,“我也只是随意问问罢了,至于到底什么时候出发,看夫君怎么说吧,反正他们姐弟情深。”

说得真好听,江玉燕一个当姐姐的,去挑拨弟弟和妻子的关系,还姐弟情深呢,谁不知道原主就是被江玉燕气得挂脖子的。

谢云瑶对江玉燕是好感不起来的,别说好感了,如果可以的话,她都想直接诅咒江玉燕生不出孩子了。

到了祖宅,祠堂那里也完事了,女眷可以正常进去烧香拜祖宗了,中午的饭还是在祖宅一起吃的,男女分席而坐。

谢云瑶和刘小娘自然就坐在了刘大娘子两侧。

这时候氛围好,大家都乐乐呵呵的,自然也不讲究食不言了。席上不少人都在跟刘大娘子贺喜,内容基本都是围绕江闻起二月进京赶考的事。

也有妇人留意到了谢云瑶,忍不住跟她唠了起来,谢云瑶也正常跟人攀谈。

席上有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家里小女儿长得漂亮,以前也想过要跟江家大才子议亲,没想到被一个商人之女捷足先登,自然对谢云瑶颇有意见。

“这闻起娘子嫁到江家都一年多了,怎么还没好消息传来啊?该不是...”

说一半留一半,还颇为意味深长,众人听了,视线都不约而同看向了谢云瑶的肚子。

而谢云瑶则偏向刘大娘子,声音也不大,但是肯定不小,问道:“母亲,这就是您跟我说的那个,喜欢盯着新妇生儿子的,最让人讨厌惹人烦的族里长辈吗?”

刘大娘子眼前一黑,“...”

你在瞎说什么???我没说过!!!

但是,大家都不会信的。

因为啊,族里出了名生不出儿子的,可不就是这刘大娘子和她家江玉燕吗?而且,那妇人确实好事,平时也没少关心谁家生不生儿子。

那妇人脸上又红又白,生气又憋屈,但是敢怒不敢言,只好眼神不善地频频看向刘大娘子和谢云瑶。

刘大娘子觉得不舒服,但是谢云瑶可半点不适都没有,理都没理那个妇人,吃得可高兴了。从前还在孤儿院的时候,总能闻到其他富裕的村子每年年初都办村宴,闻着可香了,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参与其中的一天。

午宴之后,各回各家,刘大娘子板着脸瞪了几眼谢云瑶,江闻起觉得奇怪,问了句:“你怎么了?”

谢云瑶好笑道:“我没什么啊,只不过是席上有个妇人惹母亲不高兴了。”

江闻起微微挑眉,江家这帮宗亲,还能有人惹母亲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