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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端者,日行万八千里,通万物四夷之语,晓天地日月之事,善辅国安邦之道,顺则调风顺雨,四海昌隆,逆则乾坤颠倒,日月不替,端,亦遁死道。”

阿玳只读到“有名端者”,便泪如雨下。

师公,是说师公……

有名端者,日行万里,无所不知……

不是师公是谁?

只听俞御医苍老的声音响起,“老夫曾听祖父说起,祖父的祖父的祖父的祖父,曾患奇症,先祖他老人家虽号称国手,却不自医,族中医者甚多,皆束手无策,且这病日渐扩散,族中多人患病,继而传至百姓之中,一时哀鸿遍野,我俞氏一族将成千古罪人……“

俞御医说起祖上故事,仍双目含泪,激动万分,“幸得有神医夫妇游历人间,救万千百姓与我俞氏一族于水火,后神医更与祖上成为好友,切磋医术,说是切磋,却是我家祖上获益良多,习得良方妙药无数,但后来……”

俞御医叹息,“神医夫妇不知所踪……”

阿玳早已听得泪流满面。

斯人已逝,但这世上总有人记得。

俞御医看着她,“神医夫妇之风华,老夫无福亲仰,但神医夫妇的传说,在我们俞家代代流传,我们俞家……永世不忘恩德。”

俞御医已经看见阿玳脸上的泪水,作了一揖,“老夫此次为公子把脉,隐约猜到些渊源,不知老夫是否冒昧了?”

阿玳抹去脸上的湿痕,才哽道,“俞御医,感谢你让我再一次听见师父师公的事迹。”

俞御医大喜,“果然是神医后人!”

当即就要跪下来拜她,把阿玳吓着了,赶紧将他托起来,“俞御医不可如此,你乃长者,这可折煞我了!”

俞御医这一拜,到底没拜下去,但老泪纵横的,已是止不住的真情流露。

至少,在阿玳看来是真情流露。

她也不藏着掖着,直言,“俞御医,你可知我们是……”

俞御医双手一揖,“在我们俞家家训里,医者仁心乃第一条,俞家代代只知,神医夫妇治病救人,乃我医者楷模。”

够了……

已经足够了!

师父,师公,这人间,终有人不负你们……

阿玳含泪默念。

她不想去分辨俞御医这番话是真是假,或许,俞御医和宗门那些人一般无二,这一番话不过是陷阱,可那也无妨——她来自无忧谷,宗门皆知,她以是朱阙和陆端的徒弟为傲,无需隐瞒,至于今日这番交底是否是俞御医的陷阱,也不重要,她和无忧谷所有,活着的每一日本就是拿命在搏!哪一日不是最后一日?

“至于陆公子之伤……”俞御医捋须道。

阿玳不由竖起耳朵细听,“老先生可有医伤良方?”

“老夫汗颜,医术不精,却无法可医,但,据家中祖先所传手书中记载,陆公子的症状倒是和从前端先生一般无二,乃经脉血流逆行之症,小神医所用之药很是对症,却只能缓一时之症,不能医根本。”

“是。”阿玳至此对俞御医的医术倒是有几分信服,是有些真本事的,俞家怕是真的有师父传过来的医术,不过,俞御医叫她小神医,倒叫她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俞御医哀叹,“小神医,老夫汗颜,空有一把年纪,却对神医夫妇后人病症束手无策,今领小神医到此,也只能把俞家书房的大门敞开,看小神医能否自己能从俞家历代传下来的医书中找到法子,小神医有何需要,只管开口,俞家定全力以赴。”

俞御医说完,又把自己孙子叫了过来,“此子名曲,资质才能皆有限,但还算老实勤快,就让他跟着小神医跑腿,有事只管差遣他。”

“曲,见过神医。”俞曲便是方才给俞御医提药箱的少年男子,清秀斯文,十分懂礼。

阿玳甚至觉得他有点过于懂礼了,看上去,俞曲比她年纪还大两岁吧,在她面前这般恭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