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砂船在河道中缓缓前行,逐渐靠近了那片地精频繁出没的危险区域。
此时的河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河水带着丝丝寒意流淌着,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船并没有直接靠岸,而是在离岸边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稳稳地停了下来,那位置像是经过精心测量一般。
船上一部分人迅速抄起船桨,他们的动作熟练而有力,手臂上的肌肉随着划动的节奏而紧绷起伏。
船桨入水,划动时带起一片片白色的水花,这些人开始有节奏地划水,每一次划动都让船身微微晃动,但又能保持在原位,不至于被水流推动而靠岸。
安娜和艾欧琳隐藏在不远处的一片树林后,密切地注视着船上的一举一动,心中满是好奇。
她们实在想不通,这些看起来装备和组织都略显杂乱的人,究竟准备怎样去对付那些狡猾且数量众多的地精。
在她们的认知里,地精虽然单个战斗力不强,但凭借着群体的狡黠和数量优势,向来是个棘手的敌人。
很快,有人在船上忙碌地穿梭着,从船舱的角落里翻找出一些木头和金属物。
那些木头长短不一,有的还带着树皮,金属物则是形状各异,有长条状的金属杆,也有一些带有螺纹的金属零件,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这些人开始熟练地拼装起来。
与此同时,还有人从几个鼓鼓囊囊的袋子里掏出了一块块腐臭的肉块。那些肉块的颜色灰暗,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就连拿出肉块的人都忍不住别过头去,不肯直接面对这些发臭的腐肉。
不多时,远处便传来了喧闹声,哇啦哇啦的叫嚷声如同潮水般涌来,且越来越近。
那嘈杂的声音中充满了贪婪与急切,仿佛是一群饥饿许久的恶狼闻到了血腥味。
紧接着,那一颗颗绿油油的大脑袋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地精们争先恐后地跑了过来,你推我搡,唯恐慢一步就抢不到了似的。
有些地精甚至直接厮打了起来。他们挥舞着细小却尖锐的爪子,相互抓挠、拉扯。
一时间,尘土飞扬,绿色的身影在混乱中扭打成一团。
有的地精被抓破了脸,绿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渗出。
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那艘运砂船上的人们却依旧镇定地站着,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神情,似乎这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接下来,他们即将展开一场精心策划的行动,以应对这群疯狂的地精。
嘣~~
一支如同婴儿手臂粗,连树皮都没刮干净的木箭被那个拼装的装置射了出去。
木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一道绿色的闪电般划破长空,直直地朝着地精群飞去。
它飞行的轨迹精准而有力,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嘶鸣声。
由于木箭的体积和重量都颇为惊人,其飞行速度虽不及纤细的金属箭那般迅疾,但那强大的冲击力却足以令人胆寒。
它狠狠地扎进了地精群中,瞬间将几个地精贯穿。
被击中的地精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身体便被木箭带着向后飞出数米,重重地摔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地精们瞬间陷入了慌乱,原本疯狂争抢腐肉的局面被彻底打破。
但他们的慌乱并未持续太久,很快,那些较为机灵的地精便开始反应过来,他们抬起头,用充满仇恨和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运砂船,口中发出尖锐的叫声,似乎在召集同伴准备进行反击。
然而,运砂船上的人们对此却毫无惧色,他们迅速地调整着装置的角度和力度,准备再次发射木箭,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在这河边的地精巢穴前拉开帷幕。
就在地精们开始聚集,准备向运砂船发起冲击之时,船上的人们再次拉动了装置的机关。嘣!嘣!嘣!连续几支木箭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带着死亡的气息扑向地精群。
地精们见状,纷纷四散躲避,但仍有不少倒霉的家伙被木箭击中,有的被射中腿部,惨叫着倒在地上,身体在痛苦中挣扎;有的则被木箭擦过身体,带出一道深深的伤口,绿色的血液飞溅在周围的垃圾和杂草上。
随着木箭的不断发射,运砂船周围已经倒下了一片地精。但这些狡猾的生物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它们开始改变战术。
一部分地精冲向岸边的树林,试图寻找掩护,然后从树林中向运砂船投掷石块和自制的简陋武器。
石块如雨点般砸向运砂船,有的砸在船舷上,发出砰砰的响声;有的则落入河中,溅起高高的水花。
运砂船上的人们一边躲避着地精的攻击,一边继续操控着装置。
其中一人站在船头,大声呼喊着指挥,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让船上的其他人能够有条不紊地行动。
而那类似炮筒的装置也被推到了船头,人们在容器里倒入了一些黑色的粉末和刺鼻的液体,然后点燃了点火装置。随着一声巨响,一道黑色的烟雾从炮筒中喷出,烟雾中夹杂着一些闪烁着火花的颗粒,如同一群愤怒的火精灵,朝着地精群飞去。
这些颗粒一旦接触到地精,便会瞬间燃烧起来,将地精们烧得嗷嗷乱叫。地精们的毛发被点燃,皮肤也被烧焦,痛苦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安娜看得那是惊讶无比!
没想到这些人,在这种根本不占优势人数的状态下,居然能给地精如此的打击。
当初要是水井部落也有这些办法,相信也能跟地精好好地打一场。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可是依靠了河流的天然优势,水井部落那边全是平原,仅靠一条挖掘机挖的壕沟,压根就不起作用。
尽管遭受了如此猛烈的攻击,地精们的数量实在太多,它们依旧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运砂船的一侧已经有几只地精顺着船边爬了上来,它们挥舞着尖锐的爪子,张牙舞爪地冲向船上的人们。
船上的战士们见状,纷纷拔出武器,与地精展开了近身搏斗。
刀剑相交,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绿色的血液开始在甲板上流淌。
不过还好,地精会游泳的只有一小部分,绝大多数的地精还是怕水的。
但是又过了一会儿,更多的地精到来了。
这些地精明显与之前的有些不大一样,大肚腩,四肢修长,趾间还长着蹼。
运砂船上的那个貌似首领的,开始大喊起来:“准备撤退...”
桨手开始用力的划动着,运砂船缓缓后退,朝着更宽阔的河道驶去。
新赶来的地精显然是会水的,它们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的下了水,泅水朝着运砂船追来。
船上的人将一个装置推下了水,这是个类似齿轮的旋转圆盘,圆盘上均匀分布着许多锋利的金属叶片,叶片边缘呈锯齿状,如同狰狞的獠牙,圆盘的中心有一根金属轴。
通过船上的人力和简易的机械装置驱动旋转,当它旋转起来时,那些金属叶片便会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利刃屏障,可对靠近的地精进行切割防御。
那些已经靠近船只的地精被绞盘打到,顿时冒出鲜血。
不一会儿,河水开始翻滚,数十个地精在河水里挣扎惨呼着,水面溅起了无数水花。
“哇!是食人鲳吔...”
安娜看见水里那翻滚的分明就是食人鲳,地精的鲜血流到河里,终于引来了最凶残的生物,食人鲳。
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的本土居民了充分利用了河流和水中的生物,以少胜多。
就这么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几百号地精就被灭了。
等到水里的地精都没入水中再无动静,运砂船又重新划回了刚才那个位置,开始了新一轮的挑衅。
但是地精就是不肯下水,因为剩下的都是不会游泳的,只能在岸边投掷石块垃圾什么的,毫无效果。
结果就是,那个发射弩箭的装置又射杀了不少地精。
这时候,岸上开始出现了身穿破烂铠甲的大地精。
运砂船上的那个人只得下令撤退。
地精们在岸上沿着河道一路追,边追边用各种肮脏污秽的语言谩骂着,一边投掷石块。
但这一切毫无作用。
运砂船渐渐远去,地精也就回头了。
“真是一场好戏啊!”
没想到这边的本土人类是用这种方式,慢慢削弱地精的有生力量。
不过死的都是地精的炮灰,真正有战斗力的地精依然存在。
安娜和艾欧琳重新骑上狮鹫,跟在运砂船后面。
......
宽阔的河道如同一道蜿蜒的巨蟒横卧在大地之上,河水滔滔不绝地奔腾流淌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粼粼波光。而在河道的正中间,傲然矗立着一个巨大的沙洲。
那沙洲的规模颇为壮观,远远望去,就像是一艘搁浅在河心的超级巨轮,又似是一座从水底突兀升起的神秘岛屿。
沙洲之上,便是运砂船这些人的大本营。
各类营帐星罗棋布地搭建在沙洲较为平坦的区域,这些营帐形形色色,材质与样式各不相同。
有的是用厚实的帆布制成,经过风吹日晒,已经略显斑驳,帐篷的绳索在风中摇曳,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有的则是利用简易的木板拼凑而成,缝隙间还残留着些许泥沙,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沧桑来历。
营帐之间,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众多生活与战斗所需的器具。
一堆堆篝火的残迹散布各处,那被熏黑的石块和周围的灰烬,见证了无数个在此度过的日夜。
还有一些简易的工作台,上面零乱地放置着各种工具,诸如生锈的铁锤、弯曲的铁钳以及形状各异的刀具,这些工具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黯淡的金属光泽。
在沙洲的边缘,停泊着数艘运砂船,这些船的船身因长期在河道中行驶而沾满了泥沙与水渍,船舷上有着一道道划痕,仿佛是它们在河道中奋勇前行时所留下的战斗印记。
船上堆满了各种物资,不仅有从各地征集的食物与生活用品,还有一些用于修筑防御工事和打造武器的原材料,如成捆的木材、成堆的金属矿石以及装满了各种零件的箱子。
一群人正在沙洲上忙碌地穿梭着。有的在检查和维修运砂船,他们手持工具,仔细地检查着船身的每一处木板与铆钉,一旦发现有破损或松动的地方,便立刻进行修补与加固;有的则在整理武器装备,将刀剑磨得锋利无比,箭头淬上毒药,弓弩调试到最佳状态;还有一些人在巡逻放哨,他们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危险的角落。
在营地的中央,有一座用沙袋堆砌而成的临时指挥塔,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沙洲以及周围河道的情况。
指挥塔上有个魁梧的金发大汉,眼神深邃,他望着运砂船回归的方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远处的天空,两头巨大的飞行生物逐渐靠近。
“警戒...警戒...”
金发大汉大喊道。
营地上的人们开始紧张的忙活起来,他们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开始集结。
还有人掀掉了遮挡的帆布,露出了几门火炮。
随着天空上飞行生物的接近,金发大汉在望远镜里发现那两头生物背上居然有人。
军用望远镜的清晰度极高,他发现其中一人居然穿着飞行服并戴着飞行头盔。
不由地大喊道:“别开火,上面有人。”
正在操作火炮的人员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调整着炮口的方向,只是暂缓了装填炮弹。
不多时,两头生物扑扇着翅膀,降落到了较远处的沙滩上。
来人正是安娜和艾欧琳。
安娜摘下头盔,露出了那一头秀发。
金发大汉见到是一个黑发女孩,看样貌也是本土世界的人类,顿时安心了不少。
只不过,他并没有命令众人放下武器,必要的防备还是不能放弃的。
安娜高举着双手:“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路过这里,下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