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心中念头微动，赫然出现在一座墓碑前，凝眸望去。
墓碑上刻着一行字：“护陵而亡，佑我华夏，功德无量，故此载之。”
这些字迹秀丽，显然出自女性之手。
在墓碑前方，有人用石头捏制了一个石碗，内盛着十几颗血红色的菩提子，想来是用来作为祭祀之物。
无论是墓碑还是石碗，均是就地取材。
坚硬程度堪比金刚的奇异石头，在立碑者的手中如同橡皮泥般任意刻画捏造。
谢晓峰、邀月等人想象了一下对方的修为，不禁轻轻叹息，面色变幻不定。
“那是断帅和聂人王吗？”
当夜帝看到那团黑雾时，便已知晓对方的武功能力远超自己。
然而这次的冲击并未让他感到太大惊讶。
夜帝沉思片刻，轻声叹道：“据说他们二人昔年武功也非常出色，只是已经消失十多年，没想到早已葬身于此。”
“看来确实是死了，只不过死的时间并不长久。”
“据我推测，上次龙气泄露被人察觉之际，此处必定发生了某种变故。”
苏墨叹了口气：“正是那次变故，令这两位护陵之人英勇牺牲，实在令人敬佩惋惜。”
“阁下的言谈举止非凡，武功亦十分出众，可惜……未能走上正途。”
此时，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从大殿内传出：“本座今日无意滥开杀戒，速速离开，让你们的主人亲自前来便可。”
话音刚落，大殿左侧的虚空中现出一只晶莹剔透、充满无尽寒意的冰雪巨手；右侧则是一只由黑雾凝聚而成，弥漫浓厚死气的死亡之手。
两只手均为女子的手形，纤细修长，美丽异常，却又高达数米，给人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感。
“这是达摩雪手和死神之手？”
苏墨向前迈出了三步，神情庄重，行了个古老的礼仪：“晚辈后学王阳明，拜见人皇陛下！”
苏墨这一拜，可是出自内心的真诚。
毕竟在这个位面，轩辕黄帝不仅是上古时期的人皇。
他还凝聚了山河的气运，即便去世后，也要化身为龙脉，永远庇护华夏。
就算不论实力，仅从道德层面来说，也是非常令人敬佩的。
而在实力方面，他也相当强大！
尽管考虑到位面限制的问题，苏墨认为这位轩辕黄帝的实力可能还是有所折扣的。
相较于封神那些高级位面的黄帝，他的实力无疑要弱得多。
然而，单从这具遗骸所散发出的威势来看……
他在生前的实力，恐怕远超人仙级别。
很可能，他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的力量上限。
以至于，只能作为一个背景人物存在着。
“小女子邀月拜见轩辕黄帝！”
“小女子怜星拜见黄帝陛下！”
看到苏墨行礼，邀月和染红袖也松了一口气，跟随在苏墨身后盈盈行礼。
“轩辕黄帝我们已经拜见过，感谢魔主出手，保护了龙脉。”
看到遗骸并未有任何反应，苏墨微微松了口气，平静地说：“还请魔主一叙，并收回失心渡的神通。”
实际上，苏墨并不希望黄帝能够真灵不灭，元神显化，共同抵抗千秋大劫这样的剧情发生……
那样的话，就意味着东瀛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了大明需要开挂的地步。
或者，为了维持平衡，很可能东瀛那边，天照大神、八岐大蛇都会登场……
那就真是神仙打架了！
以他目前的实力，还不太适合参与到这种级别的对抗中去，实在是难以掌控。
“王阳明？没想到朝廷之中，还有你这样的人才！”
紧接着，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响起：“你是什么时候，看穿了本座的法门？”
空间微微波动，在黄帝遗骸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名身穿黑袍的女子。
女子大约四十岁左右，容貌十分美丽，但气息极其衰败。
她的身体周围弥漫着无尽的黑暗魔意。
然而那黑暗之中，却又夹杂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大慈悲。
这让这名女子给人的感觉矛盾至极，仿佛就像是传说中“堕落为魔，却又心系众生”的佛魔。
“别说上古时期，即便是先秦时代，也没有跪拜之礼。”
“即便有跪拜的说法，以轩辕黄帝的胸怀，也不会强迫他人下跪。”
苏墨笑了笑：“魔主借助黄帝遗骸施展神通秘法，以此窥探我们的虚实，确实是过于自信了。”
“阁下的浩然正气，内心坚定，让本座领教了！”
魔主沉默片刻，微微点头，轻轻挥动衣袖：“这么说来，本座的这些手段确实有些欠妥。”
随着她一挥衣袖的动作，黄帝的遗骸似乎暗淡了一些。
虽然依旧威严庄重，宛如神灵一般。
但那种让人自然而然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已经消减了大半。
“你！你竟然敢干扰我们的神智？”
夜帝等人面色微变，纷纷起身，脸色显得有些难堪。
他们这几个人，其实从未听说过魔主的名字。
更没想到，这女子的武功如此奇特。
让他们糊里糊涂地对着黄帝的遗骸磕了好半天头。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丢脸至极。
“也不能说是干扰。”
“失心渡除了能束缚思维，使人变得如同白痴之外，还能放大人们对事物的感受。”
苏墨微笑着解释道：“各位触景生情，有这样的表现，本质上还是源自对黄帝的敬意。魔主只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已。”
“原来是这样，多谢先生告知！”
夜帝叹了口气，对苏墨微微露出感激之情。
既然苏墨帮忙圆场，这件事情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磕头这种事情，主动与被动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黄帝觉得他们心诚，就会真的施展出法力来帮助化解千秋大劫。
虽然夜帝还是觉得有点亏，但头都已经磕了，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别人也就罢了，但夜帝大人，你这几个头磕得不冤。”
魔主冷冷地道：“如果你不磕这几个头，本座别说给你保全龙脉，就算是拼死，也要杀掉你。”
“为什么？”
夜帝一愣，皱眉问道：“你与我有仇？”
“我从未见过你，哪里来的仇怨？”
魔主冷哼一声：“可你一身玄武真功已臻化境。如果不是武无敌的弟子，那你必定与武无敌有着极深的关系。”
“嗯？我虽不是武前辈的弟子，但这身功夫确实得益于武前辈的赠予。”
夜帝心中一动，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数万字的故事：“魔主前辈与武前辈，不知……有何渊源？”
“谈不上渊源，只是武无敌想要夺取龙脉。”
“聂人王和断帅，就是因武无敌而死。”
魔主悠悠说道：“当时我正好……哼，路过那里，虽然借用了轩辕黄帝的威势把武无敌赶走，但也受了重伤。”
“这……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夜帝皱眉道：“武前辈虽然亦正亦邪，但他性格高傲得很，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为何要夺取龙脉呢？”
“他自己未必看得上龙脉，但这事是魔教教主张玉罗刹命令他去做的。”
魔主冷笑一声：“所谓的性格高傲，只是因为没有足够吸引他的东西罢了。”
“魔主所说，倒也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