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如此无聊的问题,赵丰收当然不会去回答。
你说他先死,他先把你弄死;你说你先死,他说我成全你。
正确答案掌握在他手中。
而且络腮胡露出真容的刹那,如一道闪电击中了赵丰收的记忆,尽管过去了十多年,他仍然清楚记得这张脸。
当年在九龙川,追杀宋唐夫妇的杀手里,就有这个人。
“是你!”
“是我,赵县长好记性啊。”
对于被赵丰收认出来,络腮胡毫不在意,显然他露出真容,就没打算否认。
他不慌不忙,在沙发上坐下来,还点了一支烟,淡淡的吐了个烟圈。
“麻烦赵县长跟外面说一声,让条路出来。”
“好!”对于络腮胡的要求,赵丰收没能力拒绝。
这伙人不是寻常流氓,而是职业杀手,甚至有可能就是棋田幕后的那只手。
没想到仅仅吃了顿饭,就把马蜂窝给捅了。
接到他的电话,虽然不理解,但两边还是照办了。络腮胡拍拍他肩膀:“赵县长很有号召力嘛,劳您大驾,送我们到安全的地方。”
然后拎着苏文爽的脖领,将她提了起来。赵丰收皱眉:“此事和她无关,就不要为难女人了吧?”
络腮胡笑笑:“我是为您着想,苏家千金嘛,奇货可居,万一苏家不顾道义,放个冷枪啥的,也好有个挡箭牌。”
他拍拍苏文爽脸蛋,女人一点都不敢反抗,只能怒目而视。
苏家人退到了楼梯间,看着这伙人大摇大摆从眼前经过,潇洒的上了电梯。
“小姐被他们带走了!”
一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双手垂立在大腿两侧,神情颇为恭敬。
从平板上,苏老爷子已看到了一切,摆了摆手:“放心吧,阿爽不会有事。”
对方的目标是赵丰收,并不是苏家,不过如此被人逼迫,显然他面子上很难看。
“备车,我要去省里。”
年轻人谨慎的问:“现在吗?雨势太大了,要不要等天明?”
“我说备车!”苏老爷子暴怒至极,额头青筋毕露。
上了年纪后,他已经很少发火了,但今晚的情况,容不得他再与人为善,他要去找那个人,问问他到底管不管。
望着束手无策的警察,络腮胡得意吹了个口哨。
胡子将拳头捏到爆,他已经从这些人嚣张的步伐上,认出来正是上次劫囚的人。
但两个人质在对方手中,身份都极其尊贵,不能有任何闪失,他不敢贸然行动,只能憋屈着看对方靠近了车辆。
只要让他们上了车,根本难以追踪到。
络腮胡抬腿上车,忽然发现脚抬不起来,一只白皙的小手伸出,拉住了他的脚脖子,然后就被拽到了车底。
情况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这群职业杀手,愣了足足十秒钟才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枪声响起,砰砰有好几人倒地。
苏家人、十二毛和警察都愣住了,在这种情况下敢动手的人,胆子可谓大到了极点。
“都别动,谁动谁死!”
络腮胡被从车底推出来时,已狼狈成了一条狗,不住的哀嚎着。
脚筋被挑断了,大腿上扎了个大口子,血水和雨水混合,在车灯的映照下,格外醒目。
右臂耷拉着,显然已被拧断,赵丰收说他会废掉腿和手,果然报应来得飞快。
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正架在他脖子上,像小锯子般来回拉动,显然他身后的人,并不是太在意他的生死。
看到夜青瑶的刹那,赵丰收瞬间来了底气,趁乱撞开身旁的人,拉着苏文爽站到了她身侧。
胡子他们清醒过来,冲上来打算捉人,不料正好干扰了狙击手。
“撤!”雨衣人中,有人下了命令。
用不着做详细吩咐,他们在临上车前,将中枪的几个打成了筛子。
幸亏夜青瑶反应够快,一手拉起一个,带着赵丰收和苏文爽翻到了绿化带后,望着远去的车灯,不由跺了脚。
“一群蠢材,不然全放倒了!”
胡子没有停下,招呼人上车尾随追去,苏家人已得到命令,不掺和警察执法。
“都散了吧!”庄陈蝶淡淡吩咐。
有她和夜青瑶在,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更何况还有个狙击高手,如幽灵般藏在雨幕后面。
她能判断出对方的方位,却不敢相信这样的存在,对方藏身的地方,距离此处足有五百米。
放在晴天白日,她大概能做到,但在漆黑的雨夜,如此远的距离,别说准确命中目标,就是能发现人都很困难。
除非她是神!
窦豆挥了挥手,十二毛的人随之消失。
附近一处楼顶,夜香辰如猫般站起,将狙击枪拆成零件,装进了背包里,拍了拍旁边哆嗦的绿蚁。
“走吧丫头!”
绿蚁如蒙大赦,感激的朝她点了点头。
这位多少温柔些,只是杀起人来不眨眼而已,开火的时候,连一点都没有犹豫。
从酒店里将她带出的那个,妥妥的凶神恶煞,审问简直是谋杀,差点把她玩死。
在酒店的房间里被打晕,醒来时就在这楼顶上,雨水拍打在裸露的身体上,像是皮鞭抽打。
面前站着两名少女,看到她醒来,凶的那个拎着她胳膊,直接将她举到了空中:“我问你答,但凡有一句假话,就把你扔下去。”
绿蚁拼命的摇头,尿都被吓出来了,好在雨水很大,根本看不出来。
夜青瑶问了宴席上全过程,为何给赵丰收下药,绿蚁慌忙否认:“我没有,领导说陪好了赵老板,就让我转正,但我真没给他下药。”
“你确认没有遗漏?”夜香辰冷冷问道。
相见欢来自中堂,这个组织消失已久,突然在此地出现,是夜香辰极为感兴趣的事。
如果能顺藤摸瓜,找到中堂余孽,说不定能解开许多谜团。可惜她们俩很快发现,这小姑娘就是个白板,什么都不知道。
她使了个眼色,夜青瑶从怀中掏出小瓶子,就要往绿蚁口中倒某种液体。
虽然不清楚将要发生何事,但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着绿蚁拼命的找理由。
“我想起来了,往酒店走的时候,给他喝过司机递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