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夜幕垂落时分,国际文化艺术中心大剧院。
《厄瑞涅的悲歌》
首席独舞:春念人
这位被中外美誉为\"芭蕾之冠\"的舞蹈家,用“最年轻首席”的title都显得轻慢。
灯光像月光倾泻而下,她自光晕深处浮出,纤长脖颈扬起的优雅弧度让白天鹅都黯然垂首。
绷紧的足尖在光束中划出完美半弧,轻盈跃起,落下,旋转。
十九世纪的遗珠,正在二十一世纪的舞台上焕发新生。
这部诞生于浪漫主义时期的芭蕾舞剧,在当代剧场获得了新的注解。
爱情不是浪漫主义文艺作品永恒的命题。
这个游荡在月光湖畔的仙子,用芭蕾艺术最精妙的肢体语言,将人类永恒的情感升华。
这才是顶级艺术存在的意义。
最后一个阿拉贝斯克定格,古典艺术的余韵仍在心中持续震颤,犹如永不停歇的咏叹调。
掌声如惊雷乍起。
春念人颔首谢幕,优雅倾身屈膝,汗湿的鬓发间金色橄榄枝随呼吸轻颤,仿佛阿波罗神庙永不凋零的月桂枝。
剧场后台,人来人往忙碌。
“念人,等会儿一起去聚餐!”
春念人拆下头饰,透过长镜看向旁边收拾衣服的元梦。
“我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元梦好奇歪身凑近,在她耳边小声嘀咕。
“有人了?谁啊?回来这些天你干什么去了?联排前我都没见着你人。”
“在家休息。”
她轻笑一句带过,没说太多。
暴雨将整座城市浇成模糊的铜版画。
春念人走出剧院,立在雨廊下,白色吊带裙展露她清瘦优美的肩颈锁骨,裙摆接着小段不规则的白纱,露出小腿下那段笔直纤丽的美腿。
黑色迈巴赫穿过雨帘横在大理石台阶下,沈岺州推开车门撑伞出来。
等他走近,春念人一手遮着额头,一手提着裙摆,踮起脚尖朝男人跑去,像只湿透的蝶,扑进他伞下。
“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
沈岺州的目光落在她稍稍被雨打湿的肩头。
“跑什么。”
春念人被他塞进车里的瞬间,被车里冷气激起战栗。
沈岺州扯过搭在一旁的西服外套裹住她单薄肩头,坐进车里,长臂一伸,将人拉到腿上。
隔板正在升起。
关了冷气,车内温度缓缓上升。
他指尖拨开她被雨打湿黏在锁骨的发梢。
男人身上雪后松杉的气息混着体温漫过来时,春念人顺势勾住他的脖子。
“我要吃放纵餐。”
沈岺州手臂长,搭在她的侧腰,卷起袖口的臂腕修长精瘦,昂贵的奢表,不显一丝风流气,倒衬他慵懒矜贵。
将人搂紧了些。
薄唇吐出口不对心的温度。
“没出息。”
舞蹈演员要保持身材,一日三餐都要满足体力的情况下减少热量摄入,那些只用水煮过的肉和蔬菜大多味道不好。
春念人这周又有演出,为了上镜和穿上服装身形好看,这几天吃得尤为“健康”。
沈岺州说她吃东西跟吃草一样。
他记得她的工作表,接下来两天休息。
奶油甜香弥漫在别墅内。
汉堡炸鸡可乐薯条。
蓝莓蛋糕冰淇淋……
大理石餐桌上摆好了她喜欢的高甜高热量的食物。
春念人入座,捏着薯条蘸冰淇淋,边吃边跟他聊自己下周的行程。
“周一周二休息,周三《舞蹈家》杂志要来拍采访,周四去剧院联排,周五周六周日剧场演出……”
沈岺州坐她旁边,挨靠椅背,长臂横搭在桌面,无形中颇有种将人圈住的感觉。
看她吃得方式奇奇怪怪又津津有味。
“真有那么好吃?”
“你不知道,法餐不对我胃口,法国连KFc都很难吃,我想这一口想疯掉了。”
提起在外国的生活,她感悟良多,然后听见身边男人凉飕飕的问。
“是不是除了吃,一切都很愉快。”
“哈哈。”
春念人莫名干笑两声,然后觉得冤有头债有主。
出国进修从始至终都是她制定好的人生及职业规划。
沈夫人的出现只是让她改变了跟沈岺州的关系和未来发展而已。
她知道沈夫人看不上自己,现在也许也是。
但自己早已不是那个普通大学生,虽然社会地位没办法跟沈家这种世代显贵的顶级门庭相比。
她捏着颗蓝莓,斜侧坐到他腿上,倚在他臂弯。
“不愉快,很想你。”
“如果不是伯母让我意识到原来在外人眼中你我关系是那样的不对等,原来我们的关系可以被一张支票来衡量解决,我肯定会好好跟你聊我准备去法国的事。”
“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能得到你家人的认可,但实在不行,只能怪你……”
沈岺州扯松领带,咬住她指尖的蓝莓,手扶上她腰。
“放心,她现在对你没意见。”
春念人狐疑望他。
“你不会跟伯母造谣我怀孕了吧?”
沈岺州用拇指摩挲她后腰,似笑非笑觑她。
“你就没想过,她只敢私下找你,念念,你是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嗯?”
他慢条斯理慵意轻嗯这一声,直叫她觉得被他指腹擦过的那块在发痒,让她想躲。
“吃饱了?”
“没有!”
春念人觉得沈岺州对自己是生理性喜欢。
他指尖有股苦艾香,此刻混着窗外暴雨的水腥气,将她抵在落地玻璃上。
领带缠住她手腕,真丝睡裙汗湿,贴着冰冷玻璃。
精致优雅的蝴蝶骨,就像是被千万次打磨后的芭蕾舞者雕塑,身体每一处都是堪称艺术品。
她抬脚去踹他,却软绵绵不痛不痒宛若调情。
他抬起她腿勾在腰间,握着她脚踝,看完之后感慨。
“春首席,请对我慷慨一点。”
暴雨拍打玻璃幕墙,春念人感觉心脏正在重演死亡之舞。
到最后她失去意识,睫毛挂着泪珠,被男人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