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威大的面庞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惨白如纸,连一丝生气都难以寻觅。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像是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半晌,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瞳孔急剧收缩,那里,其中一颗人头正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 程威仁。
林贤则紧紧皱着眉头,眉心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 “川” 字。
双眸之中,熊熊怒火肆意燃烧,那火焰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出门时对余明烈说的话,每一个字此刻都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
满心懊悔,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当时的一番话竟成了将余明烈哄骗下来的 “诱饵”,最终害了他的性命。
他们一同从一个宿舍逃了出来,可如今,只剩下他孤独一人,形单影只。
其余几人,皆是李云实所熟知的。
柯情的脸上布满了被撕咬的痕迹,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仿佛还在诉说着他生前的痛苦与挣扎。
曾经那么怕疼的她,竟落得这样一个惨烈的下场。
徐绵扬和罗西这对情侣,好不容易历尽艰辛才走到一起,看着他们的头颅,李云实心中满是唏嘘,曾经的甜蜜与誓言,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都化作了泡影。
钱博文的眼镜早已经破烂不堪,支架断了一边,破碎的躺在地上。
李云实走上前,将他捡了起来,用衣角仔细地擦拭干净,重新给钱博文戴上,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这样就能让他恢复往日的模样。
冰刺小队队长仓央赤仁,怒目圆瞪,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好似不相信自己真的落得这个下场。
一直为了基地建设呕心沥血的邵明山将军,脸上倒是没有过多的痛苦表露,他神色平静,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戚诗韵的表情比其他人更加惊悚,她的双眼圆睁,嘴巴大张,脸上的恐惧仿佛凝固了一般,像是死之前见到了生前最怕的人才能流露出那种表情。
看着她的样子,众人心中不禁一阵发寒。
最后一个头颅者的身份是孙文先,众人皆是一惊,孙先生……
基地的深处还有嘶吼声。那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还有人活着!”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李云实抬头,迅速拔出武器,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众人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从外围对丧尸展开围剿。
不知怎么的,大家好像都很默契的没有使用枪支,或许是害怕枪声引来更多的危险,又或许是心中那股失去亲友的悲痛,只能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来宣泄。
他们手持匕首或者长刀,毫不犹豫地挥向那些丑陋的丧尸。
被围困在内部的人员也感受到了外界的支援,顿时士气大振。
他们原本疲惫的身躯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杀起丧尸来更加卖力。
有人用匕首狠狠地刺进丧尸的太阳穴,有人则用长刀将丧尸的脖颈划开,滚烫的黑血溅满了他们的全身,却浇不灭他们心中复仇的火焰。
战斗持续着,众人不知疲倦,他们的眼中只有丧尸,只有那无尽的杀戮。
汗水、血水交织在一起,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滴在这片被丧尸肆虐的土地上。
终于,最后一只丧尸在众人的围攻下倒下,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随后一切归于平静,众人这才得以喘息。
此时的他们,个个都狼狈不堪。
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伤口和血迹,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憔悴。
李云实看向庄勉,眼中满是自责:“是我的消息没有及时送回基地。”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内心的愧疚让她无法释怀。
庄勉抬手,轻轻拂过李云实的脸颊,动作温柔而又充满安慰:“你的消息我们看见了,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基地大门口,基地内一部分弱小群众已经被转移到壶镇,齐建带人还在那里镇守。”
“他们那里不过只是一小批尸潮。”
“岗哨那里的场景,其实很早之前我做梦梦见过,早已定好的结果...” 李云实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杜笙缘垂下眼眸,孙先生...
在丧尸大军来临之时,孙文先原本是在送往壶镇的名单之上,可是他说什么也不同意,丧尸乱流,孙文先的手臂不小心被咬伤。
变异的速度肉眼可见,只能放弃救援。
这一次的变故让基地元气大伤,想要重建起之前的景象,费时费力,生还者不到之前的一半。
李云实突然看向某个地方,视线微微一歪:“基地长,我出去一趟,这一切总得有人来承担后果,我去将他找来。”
正在逃跑的边讳煊,莫名地感受到了李云实那如芒在背的紧盯视线,心中 “咯噔” 一下,猛地一沉。
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加快了脚步,试图逃离这股让他胆寒的注视。
然而,还没等他跑出多远,下一秒,李云实竟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边讳煊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心中暗自惊呼: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李云实居高临下地看着边讳煊:“边讳煊,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压迫感。
边讳煊双腿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想要开口辩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还没等边讳煊做出任何反应,李云实猛地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
边讳煊整个人向后飞出数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这一脚,是为基地中丧生的所有幸存者!” 李云实怒吼道,紧接着冲上前,一把揪住边讳煊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边讳煊的双脚离地,在空中胡乱扑腾着,脸上满是痛苦和恐惧。
李云实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边讳煊的脸上、身上,每一拳都带着十足的力气,打得边讳煊口鼻出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边讳煊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停地求饶:“别打了,我错了,我什么都说!” 但李云实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她要让边讳煊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直到边讳煊几乎昏死过去,李云实才一把将他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依旧充满了恨意。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有半句假话,你知道后果!” 李云实冷冷地说道,等着边讳煊道出背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