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 契丹文
三天后,香岛荷里活道的一家古董铺后院,老陈皮用放大镜端详着青铜方壶的纹饰。
这老陈皮是三伢子介绍的,绝对安全可靠,而且都是现金结算,非常有实力。
“好重的阴土味,这是刚出锅儿的硬货啊。”
老陈皮掏出手帕捂住口鼻,窗外雷声隆隆,八爷在货架上梳理着羽毛,对面就是维多利亚港的万家灯火。
包子带着闫川去找明哥叙旧了,我和八爷还有大灰留在博古斋,等待老陈皮出价。
当然了,我们只带来了几件东西,剩下的已经藏了起来,如果老陈皮识货,那再考虑要不要全出给他。
“后生仔,东西呢,是不错,我也很喜欢,说个价来我听一听。”
我伸出两根手指,老陈皮放下放大镜,往椅子上一靠,说道:“两百万一个铜壶?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八爷身边,从货架上拿出一个模样差不多的铜壶递给了我。
“我这铜壶虽然年代不及你那个久远,但在做工上来说,比你那个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了吧?”
“抛开年代谈做工,你这不是耍流氓吗?”
八爷回怼了老陈皮一句,然后飞落到我肩头,看着我手里的铜壶,啧啧了两声。
老陈皮也不生气,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又回到座位上,拿起水烟袋猛的裹了两口。
“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但你这价格虚高,我还真接受不了。”
“你还一口,我听听。”
我放下了铜壶,老陈皮伸出五根手指,表示五十万。
他妈的,这哪是砍价啊,这是直接砍我脚脖子上去了。
我摇摇头,准备上前将我的铜壶拿回,这时八爷突然开口说道:“五十万给他,但这个铜壶咱们拿走。”
啥玩意?这个破铜壶跟我的那个比起来,就像爷爷跟孙子,八爷怎么能看上它?
老陈皮没想到八爷这么痛快,他再次起身走到我身边,拿起他的铜壶仔细查看了一番。
“难道你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这也不怪老陈皮起疑心,谁没事把好的东西换成坏的?
“我打算用这个铜壶当尿壶,这样的用着不心疼。”
老陈皮深深看了八爷一眼,但八爷这个老油条神情自若,好像它真相中的这个铜壶,要拿回去做尿壶。
“好,成交。”
我感觉老陈皮是捡了大便宜的。
从博古斋出来,我问八爷为何要以如此低的价格,去换这么一个破铜壶?
八爷有些神秘,说等回去就知道了。
包子被我留在了香岛,因为出那批货要打持久战。
包子虽然不着调,但做事方面还是挺机灵的,加上有明哥在,细水长流的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当然了,那些金饼我们并没有急于出手,这玩意风险太大,还是缓缓再说吧。
离开香岛后,我再一次问八爷,这铜壶是不是真藏着秘密?
八爷让我回去找老方头,他会给我答案。
文四爷?
回到津沽,我一刻都没耽搁,带着铜壶直奔文四爷家里。
此时他还在专心的破解夜郎文,看见我进来后,只是点了点头。
“四爷,不行咱就别破解了,怪费劲的。”
文四爷斜了我一眼,说给他找活干的是我,不让干的又是我,这不拿工资的活还真不好干呢。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将铜方壶递给他。
“四爷,这壶中有乾坤,您老帮忙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
文四爷接过方铜壶,拿起小手电筒照了起来。
没一会儿,文四爷突然皱起眉头,我立马上前,看到他浑浊的眼珠突然定在青铜方壶内壁的反光处。
那里隐约浮现出几列针尖大小的文字。
“契丹文?”
文四爷说完,立马起身去找相关的书籍对照翻译,我问他契丹文好破解吗?
文四爷点点头,说比夜郎文要简单的许多。
文四爷拿着放大镜,一字一字的查找相关资料,并将破译的字写在纸上。
大概一个小时过后,文四爷的手突然颤抖起来。
“这是耶律楚材的藏书印!”
可能大家不知道耶律楚材是谁。
他是契丹族人,字晋卿,号玉泉老人,湛然居士,蒙古帝国时期的政治家,汉化的积极倡导者和推动者。
他的先祖是辽朝的创立者,耶律阿保机。
“金末元初的大学家,怎么会和青铜方壶扯上关系?”
文四爷没说话,而是再次起身去书柜里进行翻找,片刻后,他拿来《舆地全图》,用手指着赣西行省的位置。
然后又在地图的夹层里拿出一片泛黄的绢帛,上面绘着古怪的山川走势图,题头赫然写着《铁幡竿地理志》。
“松门山……”
文四爷的手指在地图上顺着鄱阳湖西岸的等高线滑动,接着说道:“气乘风则散,界水而止,这卧牛饮水局倒是暗合杨公风水中的眠牛吉穴。”
“啊?”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文四爷的意思,难道鄱阳湖那里会有座大墓?
“四爷,你可别开玩笑,凭一个藏书印就能推断出这些?”
文四爷扔下放大镜,冷哼一声:“四爷我走南闯北几十年,虽说不完全精通风水之术,但简单一点的还是能看出来的。这铜方壶是有人让你拿过来的吧,要不然凭你也看不透这里面的端倪。”
我挠挠头,看来八爷就是因为这个,才让我来找文四爷的,因为它不懂契丹文。
“四爷,那我得去一趟赣西咯?”
“你爱去不去,我又管不着。”
呃,这老头,怎么跟小孩似的,说变脸就变脸。
看来老小孩,小小孩这话不假。
从文四爷这里出来,我赶忙回到药王观。
此时的八爷和大灰望着钢铁铜墙般的药材库望洋兴叹。
“都是吴果这个傻波一,要不然此刻咱俩肯定在尽情的畅吃。”
“吱吱。”
“八爷,背后说人坏话不好吧?”
八爷回头剜了我一眼,说自己可没在背后说,这是明着说的。
它早就知道我进来了。
我懒得和它掰扯,将从文四爷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它。
“鄱阳湖啊,那不稀奇,那里风水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