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我将楚怀忠送我的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
面具很服帖,带的一丝丝凉意,敷在脸上完全没有感觉。
从厕所出来之后,我回到座位上,何冉冉用一种很惊愕的目光看着我,要不是熟悉我的衣服,她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我。
“怎么?我现在是不是很帅?”
何冉冉摇摇头,然后捂嘴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枚小镜子递给了我。
女人呐,天生爱美,走到哪都得带上这些东西。
不过何冉冉包里好像就只有这卡号小镜子了,并没有其它化妆品。
我接过镜子,准备欣赏一下自己帅气的容颜,刚一搭眼,自己吓自己一跳。
卧槽,我现在怎么成了猥琐的中年大叔?
我反复确认,到最后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面具戴上三天,估计自己得崩溃。
大意了,大意了。
早知道问问楚怀忠这是什么类型的面具了。
以我现在的容貌,但凡靠近别人的小孩子,都会以为我是人贩子。
以貌取人,是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
到了江宁,我带着何冉冉直奔梨园,刚到门口,就被人直接拦了下来。
“对不起,我们这暂时不营业。”
这人我不认识,可能是袁泉请来的新人。
“咳咳,我找老毕。”
袁泉老胡和强子都不在,我只能找老毕登了。
“老毕?哪个老毕?”
“你去后院喊一嗓子,就说吴果找他。”
这人还是很负责任的,没有那种嚣张跋扈的态度,让我暂时等一下,便跑进去通知老毕登了。
没一会儿,这人带着老毕登出来了,老毕登左右环顾,问道:“吴果?吴果在哪呢?”
“这呢。”
我对老毕登挥了挥手,他狐疑的看着我,问了句:“你是哪来的冒牌货?”
我此时想上前给他一顿飘飘拳,不过他身旁看门的那人,体格子比较健硕,估计是打不过他。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说道:“老毕,枉你跟我干爷爷那么久,就算我容貌变了,声音难道能变?”
老毕登听出来我的声音才恍然大悟,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哎呀,忘了忘了,袁泉说的跟你去找楚老爷子,我把这茬忘了,快进来。”
老毕登带着我和何冉冉来到后院,此时还没到营业时间,所以后院聚了很多人,有好多都是生面孔,见有陌生人进来,一直盯着我和何冉冉看。
“老毕,进你屋里说。”
可能是因为现在梨园收益可观,大家都有不错的收入,老毕登对我的态度也变得恭敬了许多。
进了屋,我直接了当的说明我来的原因,老毕登听后,表示没问题,何冉冉想做台前还是台后随便她挑。
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得让何冉冉自己选择。
“何冉冉,那你就先在这里适应适应吧,老毕,咱这里应该有女员工吧,找个可靠的带带她。”
安排好何冉冉,我便离开了梨园,准备去车站。
但刚出门口,我猛然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换了一张脸。
去车站没法再买票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逼了,为什么要提前戴上面具呢?
曰了狗了。
这面具还有两天才能自动脱落,我总不能在这再待两天吧。
再次回到梨园,老毕登问我怎么又回来了?
“住两天。”
真的,我现在的懊悔劲,恨不得猛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楚怀忠给我的面具,是一个保命的东西,就这么被我给浪费了。
“老毕,咱梨园有车吗?能不能把我送回津沽?”
老毕登瞪大眼睛看着我:“我没听错吧?从江宁到津沽?”
“得得得,我自己想办法吧。”
给包子打了一个电话,问他能不能来江宁接我一趟。
电话那头很吵,男人女人的声音都有,包子“喂喂”了大半天,气得我直接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包子回过来电话,这是电话里安静多了。
“果子,你刚才说啥?”
“我说你能不能来江宁接我一趟。”
“你玩蛋去吧。”
“……”
塑料兄弟情。
我突然想到徐剑秋,这老头现在掌管江宁帮,也算是地头蛇了,说不定有办法。
于是我让老毕登帮我联系他。
徐剑秋经常光顾梨园,肯定有联系方式多少。
果然,徐剑秋得知我现在的困境之后,拍着胸脯保证,这点小事包在他身上。
不到一个小时,梨园门口来了一个人,他拿了一张车票递给我,告诉我凭票上车就行,没人会查。
我一看车票,嚯,高级软卧,老头挺舍得花钱。
但这些都是人情呐,以后得还。
临走前,我叮嘱何冉冉,一定要好好在梨园学习,既然出来了,就混出点名堂。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车站,还别说,拿着车票直奔候车大厅,根本没人查。
到了车上,软卧包厢就我自己,可以踏踏实实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凌晨,火车即将到达津沽,袁泉给我打来电话。
他跟我说已经和三伢子碰头,等天亮就送他们入岛找明哥。
事情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又给吴老二打去电话,想问问那批货处理的怎么样了,得到的回答就是:不是我该操心的事就别操心。
你们评评理,这事我不该操心嘛。
那些可都是凭着我的机智和勇敢弄回来的东西,正常来说,最起码我得占九成大头。
凌晨五点多到达筋骨,这会儿人们还在梦乡,我一时还真不知道去打扰谁。
想来想去还是去先找包子吧,毕竟昨天让他来接我,他居然拒绝了,我肯定不能让他睡个安稳觉。
于是我打车来到药王观门口,拨通了包子的电话。
“喂,包子,起来尿尿了。”
“煞笔。”
包子看到我后愣了好半天,随后围着我转了两圈,又伸手在我脸上掐了掐。
“你现在这副猥琐样,不用化妆都能去当汉奸了。”
“你要会说话就说,不会说就闭肛。”
包子“切”了一声,回到屋子里,一头扎进被子里嘟囔着:“怪不得让我接你,原来是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