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胆说能放炮填坑,我满心怀疑,觉得他在吹牛。
知道我不相信,看起来很疲惫的赵大胆却满不在乎的咧嘴一笑,眼神中透着自信。
“吴果,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干这行这么多年,这点事还能难倒我?我自有办法,明天你们就瞧好吧。”
说完,赵大胆打了一个哈欠,翻身就准备睡。
我还想再问,楚怀忠却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先别管这个了,你们累了一天,先休息,明天再说。”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找地方各自休息。
多了赵大胆一个人,我只能和袁泉挤在一张小破床上,这以前是楚怀忠放杂物的地方,两个人只能侧身睡。
背靠背。
虽然今天很累,但是我睡不着,加上背后有一道伤口,虽然只是被划了一道,但碰到袁泉的后背也会疼。
过了很长时间,我都无法入睡,想去外面走走,刚起身,袁泉就问我干什么去。
“出去透透气。”
我用极小的声音跟他说,袁泉也起身,说陪我一起去。
屋子里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像蛤蟆和老牛一起演奏的乐曲。
到了院子里,袁泉问我有什么心事,说出来看看能不能帮我解决。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孙耀福一日没消息,我就不敢离开楚怀忠的身边。
西山那一战,让我知道了楚怀忠的战力最少和孙耀福是同一等级的,都是一流高手的行列。
我在他身边,最起码安全是暂时能保证的。
“你也别心急,今天下午大成子还给我打电话了呢,说已经打探到孙耀福大概的位置,就等着最后确定,可能这两天就有消息了。”
“大成子?新招的伙计?”
袁泉点点头,说大成子以前在柳门待过一段时间,后来觉得柳门势微了,便自谋出路了。
不过跑过江湖的人吧,心里都带着傲气,伺候人的活不想干,想干的又没本金,所以这些年也都混个温饱。
在梨园成立之后,袁泉联系了许多以前的老柳门人,用不了多久,梨园就该开分园了。
听袁泉说完,我真的有些吃惊。
一开始他跟我说招了一些人,我以为就几个人,没想到发展的这么快。
我这个甩手掌柜当的确实有点不称职了。
“袁泉,你说下一个梨园选址在哪里?”
袁泉思索片刻后很肯定的说道:“琴岛吧。”
“要往北方发展?”
袁泉点点头。
“琴岛是柳腔的发源地,而且历史悠久,当地人对柳腔有着深厚的情感和认同感,对于梨园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
我对这些不懂,告诉袁泉,到时候有金钱需要,直接给我打电话。
“不需要,梨园现在收益呈上升阶段,去掉大家的苦钱,也存下不少,正好可以用来投建另一座梨园。”
“啊?”
我有些诧异,这才多久?梨园就已经发展到这个阶段了吗?
“现在还有人这么喜欢这类表演吗?”
“年轻人可能不喜欢,但四十岁往上的人对这种表演是很欣赏的。要知道,他们出生的那个年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戏曲可能是最好的精神慰藉,就像如今的年轻人喜欢港台歌星一样。
而且到了他们这个年龄,兜里都有钱了,有钱就想放松自己,听听曲,看看表演,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袁泉话音刚落,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看了一眼,脸上突然露出欣喜的表情。
“吴果,孙耀福现在在宁州,他可能暂时抽不开手对付你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眼睛都亮了,不过没搞懂,这王八蛋跑宁州干嘛去了?
“袁泉,消息可靠吗?”
“差不了,我和大成子在一起很久,他的性格我了解,而且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去打探想要知道的消息。”
虽然袁泉说的斩钉截铁,但我还是想找李瞎子验证一下。
于是我给李瞎子打去了电话,心想这个点了,免不了又被他骂一顿。
电话接通,我想等他骂我在说话的,没想到他那头也不吭声。
好像是在等我先说话。
“嘿嘿,李叔,晚上好。”
“有话说,有屁放。”
“孙耀福在宁州你知道吗?”
我还有点沾沾自喜,心想着你李瞎子也没算出孙耀福的行踪吧,嘿,被我知道了。
“知道,我现在就在宁州。”
呃…
李瞎子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上一秒还咧着的嘴立马合上了。
“吴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告诉你,孙耀福虽然抽不出手来对付你,但也不排除疤脸那样的人找你麻烦,如果你觉得自己应付不了,就让楚怀忠帮你再弄一个身份,藏个十年八年,等孙耀福死了,你自然也就安全了。”
我听着李瞎子的话,感觉他不是在调侃我,而是在骂我。
有这么埋汰人的吗?
但是话说回来,这李瞎子知道的是真多啊,肯定是吴老二告诉他的,俩人不知道联系多少次了。
想到吴老二,不知道他和张大爷有没有把那批货处理掉,如果处理了,最起码千万进账了,咋说也得分我三分之一啊。
“李叔,我搞不懂你们这一代人处理事情的方式,总觉得你们有所顾忌,说白了就是磨叽,直接快刀斩乱麻,剁了他就完事呗,省得天天想着怎么防备他了,太累。”
李瞎子哼了一声,说我就是个棒槌。
“我跟你说过,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江湖恩怨,这是上层人之间的斗争,在权利面前,你我都是棋子。说白了,还是看人家的心情,毕竟,他们想要弄死你,只需要动动一根手指那么简单。”
李瞎子的意思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就这个社会,没得办法。
“其实有些事,我和老吴是不想让你参与的,但很多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每个人该走哪条路都是注定好的,命数,很难更改。”
李瞎子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这老头,每次跟他说话都挺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