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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一力应承。

好在,娘亲陶樱不是个怕事的,直接抢话:

“谁的女儿谁知道,我女儿性子倔强,遭受这番侮辱,别说多给两倍,纵使多给五倍的聘礼也弥补不了。还是……退婚吧。”

高晏的祖母,高老夫人面色微变。

高晏的娘亲,镇国公夫人倒是巴不得呢。

在她眼里,傅玉筝先是无理取闹打伤了她宝贝女儿高姝,后又带人逛什么假山,捅出奸情事件,把她宝贝儿子的脸面往地上踩。

这样晦气的儿媳妇,她是一万个看不上!

“双方都不合适,退吧。”镇国公夫人把头一点。

听见这话,最高兴的莫过于傅玉瑶和她娘乔氏,只有先退亲,她和高晏才能定亲啊。都有夫妻之实了,谁还能阻扰不成?

母女两人眉眼间的欢喜劲,藏都藏不住。

高老夫人(高晏的祖母)见了,眼神冷厉地扫过去,似寒冬腊月的风刮过,直接让母女俩背脊发凉,慌忙低头掩饰。

收拾完那对蠢母女,高老夫人冲身边嬷嬷使个眼色,嬷嬷悄悄退出堂屋……

很快,太子殿下进来了。

接受众人见礼后,太子朝靖阳侯夫妇(傅玉筝爹娘)道: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孤的表弟只是一时糊涂,并非不喜爱傅三姑娘。不若这样,表弟承诺,大婚后若傅三姑娘能诞下嫡子,则一辈子不得纳妾。”

一辈子不得纳妾?

这对女子来说,可是巨大的利好啊。瞧瞧京城里的高门府邸,哪有国公爷、世子爷不纳妾的?

当家主母都懂,后院那些莺莺燕燕有多堵心。

太子殿下又许诺道:“另外,靖阳侯(傅玉筝爹爹)镇守西陲多年,劳苦功高。眼下乃太平盛世,是时候回京城享几年清福。”

言下之意,太子能调其回京,一家团聚。

这一个又一个,抛出的诱惑非常大。

诱惑还是其外,最主要的,此乃当朝储君亲自出马,皇权极具压迫感,谁敢公然违逆未来帝王?

侯爷爵位再高,在君面前,也只是臣。

陶樱微微咬唇,用眼神询问丈夫靖阳侯该怎么办?

陶樱是内宅女子,朝堂之事懂的不多,但她也深知,女儿与高晏的婚事牵扯着朝堂,与高皇后和太子的利益捆死在一起。

太子是铁了心,要两家联姻成功。

靖阳侯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格外宝贝小女儿傅玉筝,显然不甘心就此妥协。

须臾,鼓足劲力挺女儿:“太子殿下,臣……”

爹爹愿意为了自己得罪太子,傅玉筝却不愿爹爹涉险。她及时“苏醒”过来,“噗通”一下跪在太子面前。

“太子殿下,在臣女心中,夫妻相守,就该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高晏,与我堂姐苟合过,已经脏了。”

“臣女不愿嫁不贞之人。”

傅玉筝神情肃穆,绝不妥协的架势。

脏了?

不贞?

嫌弃他?

这些字眼够侮辱人,高晏涨红了脸,自打出生起就被诸人众星捧月的他,何曾受过此等羞辱?

“傅玉筝,望你出言谨慎!我和瑶儿真心相爱,此生不渝,她今生非我不嫁,我高晏也非她不娶!”

高晏说得豪迈,一副情圣模样。

听得傅玉瑶欢喜无限。

傅玉筝心下一个冷笑,她语出羞辱,就是为了逼他“维护颜面”而口不择言,如此正中下怀!

不料,高老夫人气得一拐杖打向高晏:“孽障,跟你未来媳妇瞎说什么呢?还不说你错了,赶紧道歉?”

高晏也是公子哥脾气,越想叫他低头越拧。

索性耿直脖子囔囔:

“傅玉筝就是个悍妇,先头揍了我妹妹,眼下又极尽侮辱孙儿,孙儿才不要她!”

“孙儿喜欢瑶儿那样温柔如水的姑娘,这辈子只喜欢瑶儿,只娶她一人……”

“你们非逼我娶傅玉筝,就是逼孙儿去死!”

娶她,还不如去死?

这话对任何一个未出阁的女孩而言,都是极尽的羞辱!

傅玉筝觉得氛围足够了,可以将事态闹到最大,当即朝太子殿下直言:“太子殿下,臣女也……宁死不嫁!”

说罢,傅玉筝猛地起身,瞅准堂屋大门坚硬的门框,就决绝地一头撞过去……

“不要——”

“不——”

眼瞅着要逼出人命,太子震惊了。

陶樱和靖阳侯忙追过去阻拦,还是晚了。

“砰”的一声。

傅玉筝一头撞上了……一个黑锦衣男子。

高镍恰巧进门,被傅玉筝一头顶得脊背撞上门框,痛苦不堪。姑娘从他身上滑落,他下意识搂住她。而傅玉筝为了稳住身子,也下意识抓住自己身边能抓住之物。

然后,太子殿下惊呆了。

高老夫人惊呆了。

镇国公夫人惊呆了。

高晏惊呆了。

傅玉瑶惊呆了。

靖阳侯(爹爹)也惊呆了。

陶樱(娘亲)颤声道:“筝儿,你……你……”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高镍下属青川瞥见了,也震惊得瞠目结舌,这、这不得了了。

赶紧偏过头去,非礼勿视。

傅玉筝也察觉手中之物有些不对劲。偏头一看……天呐!

赶紧松、松、松开!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丢人的局面,索性……再度装昏迷。任由对方搂着自己,压力也给到了对方。

高镍狠狠闭上眼,深呼吸几口,努力平复心绪。

再睁眼时,陶樱和靖阳侯已经反应过来,赶忙从他身上抱走了女儿。

这样戏剧性的转折一来,傅玉筝和高晏的婚事,自然告吹。

毕竟傅玉筝的手,已经……不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