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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剑气如同出云之龙,呼啸间碾碎拦路的刀势。

轰的一声爆响,阁楼一侧竟然被这道剑气给直接斩碎,露出一个骇人大洞。

月光照下,尘埃升起,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脸上止不住地流下冷汗。

连叶康和谢渊都吃惊地看向那个包厢,完全没想到,那人竟然如此霸道。

最关键的是,他分明没有真正出剑,那把古朴长剑只是被他抱在怀里,从始至终没有动过。

也就是说他只是简单一个起身,激发的剑气就有如此威能。

强!

绝对的强者!

一时间,没有人再敢出声,金袍老祖和段鸿也只是眯起眼睛,充满警惕地看着那人。

道士面无表情地露出身影,月华洒在披散的长发上,映出精致的银辉。

叶康也看了过去。

原本以为那道士年纪颇大,没想到竟然是个青年,约莫也就在二十五到三十的样子。

他的容貌绝不能用普通来形容,而是任何人见了都会忍不住惊叹出声的俊朗。

但是和叶康之前见过的那两个赤暝老魔的弟子又不同,那两人是妖艳的美,更接近于女相,而这个道士则是纯粹的俊。

英气逼人,剑眉星目,宛若天成,这些成语大抵就是形容这样的人吧。

随着他的露面,下面那些懵逼的人也都反应了过来,知晓此人是谁。

冲天观,冲虚子。

没有人知道冲天观是哪里,只是此人总是会向别人这般称呼自己,渐渐地才被人熟知。

沉默良久,“老好人”呼延大师忙笑着开口。

“冲虚子道友,何必动怒?金袍老兄和段老弟只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咱们继续,继续。”

然而冲虚子根本没有看他,目光射出墙壁上的大洞,直抵外面那轮圆月。

“何必再演,汝等暗通款曲,为的就是杀贫道罢了,不如直接动手。”

他随意开口,语气中听不出一点波澜,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而台下众人闻言则都是面色狂变。

“不好!要打起来了!”

“快逃!这些人打起来,我们会死的!”

一时间,所有人一改方才拍卖时的激昂,纷纷向外狂奔。

有的人还没来得及兑换刚拍到的宝贝,也不管了,宝贝重要还是命重要,他们还是分的清的。

转眼间,拍卖场内为之一空,实力不够的人全部离开,只敢在大集外远远眺望。

而这时,一黑一白两根金刚判官笔忽的从大门外伸进来。

阎瑞图走了进来,在他身边还有一位和他一般模样,看不出差别的白衣男人,不用想,正是阎家兄弟中的老大,白判官,阎瑞生。

两人俱是狞笑,目光直盯着叶康的包厢。

在场众人立刻陷入诡异的对峙状态。

早知道会如此的叶康倒是不紧张了,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猜测他们会怎么做。

反倒是谢渊,表情沉了下来。

这次可真是被这小外孙害惨了。

一把年纪了,本来在金陵城里守着库房,悠闲自在,偏要跑到这里掺和这种破事,现在想跑怕是都跑不了了。

这时,金袍老祖爽朗的大笑再度响起。

“不愧是冲虚子,江湖人闻之色变的大剑修,你既然早知我等谋划,为何还要来此?”

冲虚子眼神往下一瞥,淡淡道:“兴趣罢了,冲天观的职责,就是收集天下武学秘籍,既然有真秘籍在此,那便来了。”

在场诸人都是一愣。

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剑修不畏战之类的豪言,没想到理由竟然如此简单。

呼延大师摇头苦笑,随即将手中的武学秘籍向上一抛,直接送到冲虚子手中。

他拱手道:“既如此,这本秘籍自当赠予道友,然今日之谋划,道友绝无走脱之可能,老夫先在次道一声抱歉了。”

呼延大师抬起头,一改老好人的温和气质,反之露出一抹狠辣。

同时,拍卖场的另外三位黑衣主事也走了出来。

运河大集由四位七品先天联手创办,如今谋划,自然也在一起。

这一下,连叶康都忍不住心惊。

加上谢渊,一座小小阁楼内,竟然有八位七品先天的高手!

而自己全力解放肉身,也相当于七品战力,另外阎家兄弟合力也有七品之力。

这样算,足足十位!

可怕,这等战力打起来,怕是青鳞卫都得先摇人才敢过来。

不过战斗并未马上打响,金袍老祖和呼延大师都直接看向谢渊。

“谢兄,我们千算万算,确实没算到你今日会来,怎么,有兴趣同我们一起,诛杀这位下山历练的绝顶天才吗?”

金袍老祖笑着开口,竟是想拉拢谢渊。

后者一阵无语。

别说你没想到了,老子自己都没想到!

好好的中秋节不过,跑到这里来看大戏!

他幽怨地看了眼叶康,随后道:“诸位且慢动手,不如先让老夫知道,你们为何要对这位道长下手?”

金袍老祖嘴角一勾,道:“本座向来不找借口,说杀人放火就是杀人放火,今日设计,就是为了杀人夺宝,这道士来自隐世宗门,自古的规矩,隐世宗门的人下山行走,死了就是学艺不精,他背后的宗门不能报复!”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面露狠色,眼中还藏着浓浓的贪欲。

“谢渊,别说你不知道,隐世宗门的武学,还有灵丹妙药,还有那些武道秘密,你难道不心动?”

“没错!这些暂且不论,单论他手上那把宝剑,就是世间罕有的利器!”一位黑衣主事搭腔。

谢渊不管他们,只是看向呼延大师。

后者一时苦笑连连。

“谢兄,我年事已高,寿元将近,再不能突破,这一辈子的苦练就都成一场空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不敢放过。”

不止是他,另外两名没说话的黑衣主事也是一样的神情。

他们不想杀冲虚子,但是身不由己。

而作为当事人的冲虚子,只是默默听着他们说话,既不干涉,也不逃跑。

反倒是看戏的叶康,脑袋嗡嗡的。

好家伙!

短短几句话,蕴含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消化不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