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清晨微凉的清风,阳光洒落在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柒夜等人的离开,只是给小镇带来了一段时间的话题,随着小镇粮食问题越发的严峻,以及变异生物和超凡物种的袭击,话题便慢慢淡去。
他人选择的情况已经无从得知,反而是眼前的问题更加棘手。
人心已经躁动不已,在生存和生命威胁的多方压力之下,小镇的行政中心已经被村民多次围堵。
“镇长,还能联系到上面吗?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李跃进这个柒夜父亲的朋友,此刻正满脸焦急与担忧地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基站被破坏了,还是联系不上。”坐在办公椅上,梳着大背头有点发胖的中年男子,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有点失落地说道。
‘那可怎么办,村民都已堵了好几次。在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一个中年女子开口说道,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开口,就继续说道。
“在等下去粮食断绝了,加上这些超凡物种…….”
一间古旧的会议室,其墙上还贴着伟人的照片,比较老旧的装修风格。几个人中年男女正开着会议。
不知道过了多久,会议主坐的男子,就开口说道。
“大家都讨论的差不多,那就举手表决。”说完就抬起自己的手。然后抬眼环顾四周。
参与会议的人员思考了下,最终都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多数人都举起了手。少部分没有举手也是一脸犹豫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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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夜的小学此时早已无人上课,空旷的操场显得寂静无比,再也没有孩童追逐打闹和欢声笑语。
视线来到柒夜之前就读的教室,整个教室的桌子此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应该是某一次放学后学生打扫摆放的,
当时谁也不曾想到,会就此和校园告别不在相逢。就像人的这一生,多数告别都是悄无声息,当时只道是寻常。
在这整齐的教室里面,有一张椅子特别地立在了桌子上,而这里应该就是李乾坤的位置,如果还能来上课,应该又会和柒夜说旧时闹鬼了。
这时安静的教室,突然出现了吱呀的声响,是绳子绑在木架上,荡秋千时发出的那种声音。
教室的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虚影,乌黑色的头发无风自扬。脸部是朦胧的雾气看不真切。
随着白色身影地晃荡,周围莫名的出现悠扬的曲声,彷佛是给其伴奏一般,随着身影的晃荡,曲声跟随其起伏着。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随着一道稚嫩的孩童的声音传来,飘荡的白色虚影突然停顿了下来,空中的曲声也戛然而止。
“没有声音阿,你突然带我来教室干嘛啊?”康灿先是留意了下,确认没有什么动静,就转头问旁边的陈天杰。
“嘿嘿,这可是秘密。”陈天杰有点贱贱地说道。
“你不说我可就要回去,现在外面太危险了,我们两个自己跑出来,回去被家人发现,可是会挨揍的。”康灿则是比较认真说了句。
“好啦,我来拿柒夜之前借给我的剑。你没听到消息,我们镇都要离开了吗?”陈天杰看康灿真的准备要回去,就说了句。
“什么剑啊,你什么时候借的。我们都好久没有上学了,阿夜之前没有找你要吗?“康灿有点疑惑地问道。
“就是之前有人来摆摊时候,阿夜花了两块钱买的。很小的一个,不过整个都是铁,还有铁链在上面。“
陈天杰嘴里一边说着,手里拿着石头不停地砸着门锁。
“我也存了好久钱想去买,不过那个人就在也没来了,阿夜天天在我们面前炫耀,你忘记了。“
“哦哦哦,我记起来了,不过后面都没有看见了。“康灿听到后回忆了起来。
“我找他借来玩,他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嘿嘿,我就一直没有还回去。“陈天杰,嘴上说着,手里动作没有停下来、
“我们要离开了,等后面遇到了阿夜,我不得把剑还给他,我可是言而有信的人。“
随着话音落下,门锁也“哐当“一声就被砸开了。
“我可和你不一样,我买到了一个玉符,那个摆摊的和我说,可是天师开光制作的,我把压岁钱都花了。“
康灿说完,从脖子处拿出一快拇指大小,呈现玉质的牌子,上面有鬼画符一般,雕刻了不明所以的纹路。
“呵呵,你说的对,你这个很厉害。“陈天杰显然早就知道这个东西,不屑于和他争辩。
“你不要不相信,上面的这些纹路看起就很厉害。“
“是是是,超级厉害。“
“哎,我跟你说……“
“我找到了,我们快点离开吧。这里阴森森的。“
不等康灿反驳,陈天杰找到了自己的东西,就打断了康灿的话,准备离开。
“好吧,我也有点凉凉的感觉。“康灿也没有纠结,准备和陈天杰离开。然后习惯地扫了下班级。
“咦~,那个椅子怎么立在桌子上。“
“哪里。“
定眼望去,陈天杰继续说道:”那不是李乾坤的位置,他老是说他那里闹鬼。“
陈天杰刚把这句话说完,就立马把嘴闭上了,彷佛意识到什么。
两个人相互看了看,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此时安静的教室,彷佛突然凝固了一般,而飘荡在半空,两人看不见的白色虚影,此时正无声地打量着两人。
“哈哈哈~,瞎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康灿干笑地说了句,打破沉默。
然后两人相互看了下,默默地往教室门口挪去,速度缓慢,彷佛怕惊动什么一般。就在两人快要到门口时候,白色的虚影彷佛做出了决定一般。
“唆~”的一声
白色的身影异常快速地射向了两人,准确地说是飞向了康灿脖子上的玉符。但是这个动作,也使得这道白色的虚影显现了出来,
正在缓慢走动的两人,突然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 ,从两人后面快速闪了过来,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啊啊啊 …啊啊…”
“啊啊…啊…”
两个人发出杀猪般的惊叫,然后疯狂地跑出教室,向着学校外面狂奔而去。
等两人跑到了校门口后,才敢停下来,回头看了下,见没有什么东西追过来,这才敢弯着腰不断地喘气。
“刚刚是什么东西。”陈天杰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不知道啊,你有看清楚吗?”康灿也是气喘吁吁。
“我就看到一个白影,闪到你那边,就马上拼命地跑了,没看清。”
“和你一样,就看到一白色身影。“康灿回答完后,不由得抱怨地继续说道。
“我都和你说了,现在外面危险得很,我们赶紧回家把。“
“嘿嘿,好啦。我们到时候再见到阿夜和李乾坤他们,可就可以和他们说了,教室真的有鬼,阿夜肯定不相信。“陈天杰见两人没有事,一脸得意地说道。
“嗯嗯,是阿,上次我们晚上一起来学校…….”
“你有听你爸妈说什么时候……”
“你知道吗……”
两人越走越远,稚嫩的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地传来,飘散在充满清晨朝阳的小镇中,彷佛时光不曾变化。
沐浴在淡金色朝阳之下的校园,再一次恢复了寂静。这座培养不知道多少代人的学校,也不知何时会在迎来它的学生们。校园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充满孩童的喧嚣。
曾经以为多少不会变的事物,总在不经意之间沧海桑田,生命中的各种告别,都不会有预演,离别与变化总是触不及防。
海边的小渔镇,多少人的祖祖辈辈在其繁衍一生,现在的人们曾也以为自己也会一样,在这里生长,在这里逝去。
但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当镇上的喇叭不停地广播着,小镇将在三天后撤离,人们这才惊觉,也许脚下的这片故土,在往后的生命里,将无法再次踏足。
也许心里早有准备,但是这一刻真的来临时,才明白其中的彷徨和无措。
前不久还因为邻居建新房,地基向自己这边扩大一点,双方争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也因为田地被隔壁多挖一寸,双方在田里相互扭打一起。
之前生命中所争执的东西,在这一刻彷佛突然失去了意义。人生的意义和归途,到底是什么呢?
短暂的彷徨和迷茫之后,就抓紧投入到离开的准备中,贫贱渺小的人生中,容不下那么多奢侈的时间去思考这些。
斤斤计较的生活方式,只是在有限的资源里,争取最大的生活宽度。。
“我们这个柜子就这样放着吗?这可是我们攒好久的钱买,刚买没多久的。”
“没办法,我们带不动。”
“电视呢,也留着吗?”声音已经止不住的哽咽。
“不带了,不带了,都不带了。”回答的声音从开始的坚定,到后面的无力,在到最后迷茫的呢喃。
这样不尽相同的对话,在小镇的各处不断地上演发生着。取舍是村民们现在,最难的决定。
勤俭辛苦一辈子攒下的家当,就这样放弃,其中的情感,外人难以体会。
“爸,你不走吗?”
“不走了 ,都八九十岁的人了,大半截身体都埋进土里了。路上也拖累你们。”
“没事的,我们推着你。”
“走吧,你母亲也埋在这里,我留下来和她作伴。”
“可是,爸……”
“都这把老骨头了,就不陪你们了,就埋在这里吧。“
晨光之下,一座满是风霜痕迹的古厝里,老人坐在天井下,温暖的阳光下,眼睛微微眯着。对着还在门口处的儿子摆摆了手。
同样的古厝,不同的人,演绎着不同的故事。
有等不来子孙的老人,默默地抹着说不出滋味的泪水 ;有硬要和自己女离开,闹得鸡飞狗跳的;也有和睦一起准备离开的祖孙三代。
不舍的告别,无声的别离,难言的闹剧,纷纷扰扰的情景,在整个小镇不断的上演,时间也慢慢的流逝,不会为谁逗留。
三天的时间,不同人而言也许漫长,也许短暂。当阳光冲破黑暗,照耀在大地上时。小镇的人民已经拖家带口的,跟随着相关人员撤离。仅剩的武装力量,也分为前中后,跟随和保护着群众离开。
在离开小镇进入丛林时,不少人回首,望向可能在无法归来的故乡。然后转头,踏足未知的前路。
喧嚣之后,小镇迎来了寂寥。如同繁花总会迎来凋谢,没有什么会永恒不变,可能唯有日月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