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莫川双眸开启，一道强横的气息自他体内喷薄而出，深邃如渊，浩瀚如海，不可测度。
然而，这股强横气息被莫川掌控得恰到好处，稍作泄露，便又被他收回。
“好惊人的控制之力！”
凰曦诧异的声音响起，“看来你这二十日间，修为虽飞跃提升，却未见丝毫境界动荡……真是让本姑娘惊叹不已！”
凰曦的震惊并非无因。
这二十日，莫川的修炼她都看在眼里。
他一口吞下一瓶灵丹，炼化吸收，晋升修为境界。
升仙丹、涅盘体丹、铸魂丹，各类千余瓶，他尽数消耗殆尽。
因此，他的突破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真元境从虚仙三十三桥，跃升至虚仙四十四桥。
肉身境从三十三重枷锁，突破至四十四重枷锁。
神识境从八次蜕变，晋升至二十次蜕变。
短短二十天，莫川的精、气、神三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凰曦看得心惊肉跳，几度欲阻止莫川的修炼。
因为她觉得，莫川如此疯狂吞噬灵丹以换取短暂的境界跃升，无疑是自断前程！
谁不清楚，吞服灵丹与那些天地奇珍可以迅速提升修为？
但这毕竟依赖外物修炼，易致境界不稳，根基受损，影响未来突破。
正确的做法，不该是服用丹药后停歇数月，巩固境界，稳固根基吗？
境界稳固后，再服丹药，接着巩固新境界。
寻常修真者都会反复经历这个过程。
哪有像莫川这般，将丹药当作糖果般随意吞食，全然不顾后果的？
然而，让凰曦难以理解的是，莫川似乎并未出现任何后遗症，如今境界相当稳固，气息更是凝练无比……
莫川站起，轻轻摇头说：“你太过高估我了，凰曦女士，我只拥有精魂二重之力，勉强维系着境界的稳定。”
“神识境却因突破过急，导致元灵飘渺不定，恐有碎裂之险，正需凰曦女士的援助。”他诚恳道。
“想让我用本源之炎，锤炼你的元灵？”凰曦感到自己终于有了价值，微哼一声：“那你还不快献上收集的生命精华？”
按照两人间的契约，她可借助本源之炎，砥砺莫川的元灵，使其更为凝实。
作为代价，莫川需搜集充足的生命精华，助凰曦重获新生。
“凰曦女士放心，我既然答应交易，便不会食言。现在就传送给您生命精华。”莫川说道，打开神秘面板，检视生命的仙源。
生命的仙源：3456点
“向凰曦传送456点生命仙源。”他默念命令。
“叮！生命仙源传输中……传输完成！”系统的回声响起，面板数据更新。
生命的仙源：3000点
同一时刻。
莫川的丹田内，凰曦的本源之炎静静地熊熊燃烧。
无形无色的生命仙源如幻梦般涌入丹田，直奔凰曦的炽烈火焰。
不久后，在生命仙源的滋养下，凰曦的本源之炎增添了几分光辉，火焰微微跃动。
更有一道绝世佳人的虚影在火焰中缓缓成形。
“尚可。”凰曦哼了一声，显然相当满意。
莫川轻笑道：“既然凰曦女士满意，那么是否该开始锤炼我的元灵了呢？”
凰曦瞬间皱眉：“不必提醒，我可不是背信弃义之人。稍待，这就开始！”
丹田内，一缕火苗自凰曦的本源之炎飞升，直抵意识之海。
意识之海中，莫川的元灵迅速脱离神晶显现，被这缕火苗点燃。
下一刻。
“啊……”他双手紧捂额头，冷汗淋漓，即便是他这样的坚韧之人也难忍痛苦地低吼。
元灵被点燃，痛楚无比，几乎令人昏厥。
即便在白羽宗时已承受过一次，但今日再经历，依旧难以承受。
然而，在这剧烈的痛楚与燃烧中，元灵正发生着惊人的蜕变。
经火焰不断淬炼，飘忽的元灵逐渐坚实。
最终，神识境稳固下来！快速提升的副作用烟消云散。
“终于结束了。”莫川松了口气，放下双手，面色轻松，元灵的火焰熄灭，痛苦也随之消失，“多谢凰曦女士相助。”
“不妙……”凰曦却没了与莫川闲聊的心情，连说“糟了”、“完了”等词。这让莫川困惑，他问：“发生了何事？”
凰曦的神色不再如往常般灵动，她的声音充满了庄重：“就在刚刚，我借助本源之火燃烧你灵魂的刹那，仿佛又被邃无渊觉察了。”
莫川惊愕不已：“你一直隐藏在我体内丹田，不曾外露，而且只是一点微小的波动，竟也被邃无渊捕捉到了？”
凰曦轻叹：“那天你也见识过了，邃无渊历经无数纪元的苦修，早已超越了仙王之境。
“因此……他的灵觉如今无比锐利和可怕，即便我最轻微的动作，也能在他的心灵海洋中激起波澜。”
莫川无言以对。
超越仙王的境界，究竟是何等的可怖？
一念之间，竟可感知如此微妙的变化？
“我要进入沉眠了。”凰曦低沉地说，“刚才的波动已经引来邃无渊的注意，我必须自我封印，隔绝所有感应。
“若下次还需我协助你磨砺灵魂，只需与我的本源之火直接沟通即可。尽管我的意识将沉睡，但本源之火会自动为你淬炼灵魂。”
“凰曦姑娘……”莫川怔住，情况竟已严重到这般地步，凰曦居然要长久地陷入沉睡？
凰曦语调一转，带了几分俏皮，哼声道：“希望你不辜负我对你的信赖，在我沉睡期间，每次借助本源之火，都要付出足够的生命之力！”
“放心，我会记得的。”莫川不由苦笑。
短暂的犹豫后，他面色凝重，问道：“在你沉睡前，我想请教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在晋升时，没有遇到境界的劫难？”
这二十日的潜心修炼，境界虽飞跃提升，但出乎预料，精气神三力的考验，仙桥之劫、枷锁之劫、蜕变之劫，始终未曾现身。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莫川，毕竟他的见识有限。
而凰曦不同，她生前已是仙王层次，无论是洞察力还是阅历，都远超于他。
她或许知晓答案。
听见莫川的疑问，凰曦沉默片刻，反问道：
“你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龙族吗？”
莫川一愣，随即笑道：“我相信将来，我能从蛟龙进化成真龙。”
凰曦叹了口气：“我不是指这个，我想问的是，你觉得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寻常吗？”
莫川陷入了深思。
凰曦直言不讳：“让我替你回答吧，非常不寻常！”
“你能够自由转换精气神三力，将它们化为一股强大的力量，对吧？”
“你还擅长完全吸收他人的生命之力，对吧？”
“你的体质独特，使你的精气神三力在同境中增强了百倍。”
“在你体内流动的特殊物质，又使你的精气神三力再增百倍。”
龙力转化、大吞噬秘法、狂蟒之力、升灵之毒，尽皆被看破。
莫川沉默，没有否认，这些天赋他都曾在凰曦面前展示过，他人或许无法看出其中奥妙，但以凰曦的眼力，自然能洞察真相，触及本质。
凰曦再度开口，声音充满神秘，“此番奇异无比，二十日之内，你修为飙升，却如磐石般稳固，真元与血肉无丝毫动荡，未留任何隐患。”
莫川试图解释，“龙族天生肉身强韧，故而境界跃升却无后遗症，确属寻常。”
“不，绝不寻常，极为反常。”凰曦再次感叹，“你可知晓，即便是真龙，其肉身再超凡，也无法像你这般，一口气跨越十重境界而不爆体！”
莫川欲言又止，凰曦却插话道，“更别提凝聚精气神三力，真龙或许也可，但也需月余筹备，岂能如你这般收放自如？”
莫川陷入沉默。
“所以我说，你身上的异象，太过匪夷所思！”
凰曦幽幽低语，“换言之，你实在太……天纵奇才！”
“既是违逆天道，那天道岂会容你？”
莫川顿悟，问，“那么，我境界劫难的消失，是天道在对我下手？天道也有意识？”
凰曦否认，“我只是以‘天’作比，天道公正无私，并非生灵，无意识，不会是天道让你的劫难消散。”
莫川困惑，“那这劫难消失的原由究竟是什么？”
“无人能解。”凰曦答道。
莫川心头一震，即便是凰曦这样的洞察者，也无法探明真相吗？
凰曦叹道，“我能给你的只有一句警示……”
“今日的劫难消失，或许并非幸事，将来某日，你可能需要为此付出双倍代价。”
听罢，莫川如遭雷霆一击，当场愣住。
“你要自求多福，希望下次我苏醒时，还能再见你一面。”
凰曦缓缓说完，意识随即陷入永恒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