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刚刚一直没说话的姜非远终于忍不住说道:“姑娘,这怕是在南山寺在作怪!什么被佛祖带去西天了?分明就是把人捉去做苦工了!他们也只能骗骗这些愚昧的村民。”
苏蓁摇头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可能也并不是所有村民真的相信什么佛祖之说,主要是官府居然都没查出来什么东西,那村民们也没有办法。”
“那这里的官府就是不作为,完全是朝廷养的一帮废物呀!”姜非远说着有些气愤。
苏蓁“呵呵”两声,“不一定只是官府不作为,无能,或许是官府早就与他们沆瀣一气了。”
姜非远蓦的眼睛瞪大,“不能吧?这不简直就是在叛国吗?”
苏蓁把人往最恶处想:“不然蜀州的城池模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尤其是城防那一块儿,只怕是朝廷早就长了蛀虫!”
姜非远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他还是觉得太夸张了,不太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这...这比话本子写的还离谱呢,大家都是大昭国人,就算是有些小摩擦,也不至于为了别的国家做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吧。”
“事实如何,我们不清楚,反正南山寺肯定是有问题,此地的官府也肯定有问题,咱们先回去看看秦辞有没有回来吧?”
小院中,秦辞已经在乾二的口中知道了此事,喃喃说道:“怪不得南山寺最近谢绝见见客,后山那边更是重重把控,原来是这么回事,分明就是有狼子野心,怕是跟外邦也脱不了干系。”
苏蓁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秦辞在廊下垂眸沉思,就知道他应该已经知晓乾一所看见的事了。
听到开门声的秦辞迅速站了起来,把苏蓁牵到石桌旁,为她斟了一杯茶,说道:“来的这几日我一直在调查当地的官员,没想到竟然你误打误撞发现了一个这么大的事情。”
苏蓁接过喝了一口:“你有传信回去吗?我觉得此事怕是要派兵过来才安全呢,你可不要鲁莽。”
秦辞凝眉:“兹事体大,我不会鲁莽行事,叫你为我担心的,我现在在派人远去东城查殷家兄弟的底细,若是可以断了他们的尾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苏蓁点头,“南山寺那边你查到了什么?”
“那边看守的人太多了,我在外围蹲了一天,根本就进不去,我也不想打草惊蛇,还是等朝廷派人下来再说。”秦辞现在不执着于立马就将南山翻个底朝天,有的时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苏蓁说起了今日在小姚村的所见所闻,秦辞也大为震撼,“这么荒唐的事,居然官府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果然是有问题。”
苏蓁:“要不要咱们明天一起去南山寺脚下的那个村庄看看?我听小姚村的村长和里正说,最开始有男丁消失的,就是因为他们村的人不信树木花草会成精的鬼话。”
“好,明日我们一同去看看。”秦辞说着说着,拉过苏蓁的手,突然给她带上了一个白玉绞丝手镯。
绞丝手镯的形状像是依照藤蔓的形状的做的, 每一圈都恰到好处,触感温润,没有一丝粗糙之感,衬着苏蓁的手格外白皙。
苏蓁面无表情:“...?你怎么办差事的时候还不务正业呀?”
秦辞毫无羞意的说道:“我对外说的是同你一起来蜀州做生意,顺便游山玩水的,哪有天天出门不带点东西回来的,我也是为了差事着想,以防露馅嘛!”
苏蓁:好吧,你有理,你赢了!
“其实我最初看上的是一支步摇,不过那卖家说是什么镇店之宝,说什么都不肯卖给我,那个可漂亮了,我已经把它的样子记下来了,等改日回了京都,我让府中的工匠给你做!”秦辞对于把别人的镇店之宝偷学回去,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甚至还洋洋得意。
苏蓁无奈的笑了笑,“我看你是很闲的慌,帮我把那堆苏木搬过来吧,我琢磨一下,怎么把苏木红给弄研究出来。”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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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清早,苏蓁带着秦辞去街口吃汤面去了,这次有他相陪,倒是不用姜非远,时时刻刻跟着了。
去南山寺下的村子需要穿过一段集市,此时已经有许多小贩摆上了琳琅满目的东西,有吃食,有用的,还有玩的。
忽得,前方呼啦啦来了一群人,好像是当地某个大家族的子弟,出门经过这里,他坐着轿子前呼后拥,碰到的行人纷纷被驱赶避让,挡着路的摊子纷纷都要拆掉,看着耀武扬威,好不威风的样子。
苏蓁和秦辞自然也在这些行人之中秦辞看着远去的一行人打趣道:“跟着你吃饭的人,不管是下属还是奴仆,都格外比旁人家的要轻松许多呢!”
苏蓁挑眉:“怎么说?”
“你看啊,寻常大户之家的闺秀出门必定是要有开路的护卫,还有随时待命的婢仆,最后肯定还有家丁在后面跟着。
依伯父伯母对你的宠爱,你出门的随从,肯定是配的比这些人还多,但我一次都没看你带过。”秦辞咋舌道。
苏蓁无语的说道:“那你家不也是啊,你怎么不这样出门啊?”
秦辞:“我从前是这样出门的呀,后来遇见你了,就不这样了,因为你不喜欢,所以我也不喜欢了。”
苏蓁嘴角抽抽,“你不觉得那样出门特别像一个显眼包吗?就像是一个走在大路上的猴子,被人围观着,十分的奇怪吗?
好像一出门,大家都让着你,很牛气哄哄的样子,但实际上,靠这种以势压人得来的崇拜,我才不稀罕呢!
这么说吧,你从前这样带人出门的时候围观,和你大战得胜归来的时候,被人围观是一个感觉吗?”
秦辞“嗯”了一声,自然的将苏蓁护在了怀里,因为此刻集市上的人又多了起来,“是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