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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留给王峻的时间不多了

杞国公府。

冯道休沐在家,本想带几个小孙儿到罗城景初园里游玩垂钓,指挥扈从收拾好渔具,带上三五护卫,正要出门,却被匆匆而来的范质堵个正着。

“老太师欲往何处?”范质见冯道一身寻常家翁装扮,拎着根鱼竿,腰间斜挎鱼篓,不由一愣。

冯道见了范质也是一愣,范质紫色官袍着身,手捧圣旨,身后跟着两个内宫宦官,还有一队内殿直禁卫。

“今日休沐,老夫听闻新建的景初园景色不错,还有几处可供垂钓的野湖,正想带上小孙儿去玩耍一番,顺便试试这几根新做的鱼竿趁手否!

范相公,你这是?”

冯道指了指他身后。

范质苦笑道:“今日只怕要搅了老太师兴致了。信陵坊,一处枢密院官舍发生命桉,死者乃是晋州籍将领陈思让、康延昭,定远侯朱秀有莫大嫌疑,被王峻率兵包围,双方爆发火并,死伤者众多,柴君侯、李都点检、驸马张永德等人都已赶去,官家命老太师和范某即刻前去传旨。”

冯道先是一愣,而后大惊失色:“陈康二将乃是晋州战事功臣,怎会无缘无故被害?嫌犯竟然还是朱秀?没听说朱秀和二人有仇呀?

何况朱秀并非冲动莽撞之人,就算有过节,也不至于在开封杀人?这究竟怎么回事?”

范质摇头道:“具体细节某也不知。只知道信陵坊被重兵围困,以王相公和李都点检为首的殿前禁军分化严重,相互对立,若是我们去得晚了,只怕矛盾激化,酿出更大动乱!”

冯道白眉紧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把鱼竿塞给扈从,沉声道:“范相公稍等,老夫更衣便来!”

范质在府邸门房前等候,冯道匆匆回后宅更衣。

刚换好官服准备走,冯青婵闻讯赶来:“翁爷,出了何事?”

冯道骂骂咧咧:“朱秀那混小子不知发哪门子疯,竟然率人擅闯枢密院官舍,还涉嫌杀害两位四品卫府将军!

王峻率兵把朱秀堵在信陵坊,双方爆发混战,各有死伤,柴荣李重进等人都赶去了,现在官家命老夫和范质前去传旨....”

冯青婵吃惊地掩嘴,脱口问道:“朱秀无事吧?”

冯道摇摇头:“听范质说,那小子似乎也受了伤,应该死不了....”

冯青婵脸蛋白了白,眸子里满是担忧,犹豫了下,低声道:“我随翁爷一块去!”

冯道脚步一顿,浑浊却不失精明的眼睛泛起奇异色彩:“也好,朱小子要是被王峻害死了,对我冯氏而言也是个麻烦。你去看看那小子伤势如何,别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翁爷~”冯青婵蹙紧眉头,嗔怪地翻白眼。

冯道捋须,羊装恶毒地道:“朱小子已是符氏女婿,可不能对他太客气!谁叫这混账小王八蛋有眼无珠,让老夫的掌上明珠暗然伤心!”

冯青婵哭笑不得:“翁爷胡说,我可从来没有伤心过!强求的姻缘不长久,我宁可不要!”

“当真?”冯道一脸不信,满是褶皱的老脸凑近孙女:“那你还牵挂朱小子的生死安危?传出去,岂不是叫人说我冯家闲话?”

冯青婵白了他一眼,背过身装作满不在乎地道:“嘴长在别人身上,想怎么说谁也管不了!毕竟、毕竟翁爷和朱秀有交情,当年开封动乱,也多亏他才保住冯氏一门,我、我心里感激他,现在他有难,我以朋友身份去看看有何不可?

再说,朝堂之上,翁爷和朱秀算作同一阵营,若是朱秀有失,对翁爷也不利....”

冯道眨眨眼,捻须促狭道:“嗯,婵儿所言有理,老夫竟然一时难以反驳!”

“翁爷!~”冯青婵脸蛋红润,娇嗔道。

“行啦,知道你放心不下,想去就去吧!”冯道慈爱地笑了笑,“反正三家争婿闹得开封人尽皆知,也不在乎这点脸面!你对朱秀越好,那小子心里的愧疚感越深!”

冯青婵默然片刻,轻叹口气:“符二娘子比我勇敢,比我更讨人喜欢,朱秀认识她在先,最后选择她,也算有情人终成卷属,我心里并无怨念。”

冯道怜爱地望着自家孙女:“唉~也怪老夫之前有些瞻前顾后,没有及时跟朱秀挑明,害得你错失一段良缘....”

顿了顿,冯道咬牙切齿:“老夫知道朱秀看重什么!符氏在军中有莫大影响力,这一点冯家万万比不上!符第四这老小子,一出手就送出三百虎卫都精兵,有了这些,就算符家闺女丑如无盐女,朱小子也会乐呵呵地娶回家供起来!

这个滑头的臭小子啊,老夫早就看透他啦!”

冯道拐杖冬冬砸地,又是叹气又是骂咧,一副恼火又无奈的样子。

冯青婵苦涩道:“事情都过去了,翁爷无需再提。”

“唉唉~走走!”

冯道带上冯青婵,和范质匆匆往信陵坊赶去。

~~~

坊内,气氛稍显怪异。

王峻带来的禁兵已经被制服,一个个跪地抱头,惶惶不安。

反倒是曹彬和史彦超带来的侍卫司兵马,把王峻一干人围拢,不是要杀他们,相反,正是为了保护他们。

暴怒的李重进几次下令,让刘庆义、刘守忠二位指挥使率人把王峻拿下,都被柴荣严厉阻拦。

为防意外,柴荣甚至令曹彬和史彦超把王峻一干人围拢保护。

李重进的殿前禁军和侍卫司兵马再度形成对峙。

李重进如此痛恨王峻,除了此次事件,还因为李重进的老丈人,原房州刺史董桐,原本在李重进成婚后,调往开封担任司农寺少卿。

没想到才过两月,就被王峻以各种借口调往蒲州出任防御使。

级别上虽有小升迁,但毕竟离开京城,调派外州,京官的屁股还没坐热,又成了地方官。

董婉儿埋怨李重进在这件事上没帮上忙,两口子闹了些小别扭。

董婉儿有孕在身,还因此小病一场,差点没保住胎儿,李重进又是惊吓又是恼怒,觉得在婆娘面前丢了脸面,自然把怒火迁移到王峻身上。

如果有机会,没有人会怀疑,李重进敢把黑铁枪刺进王峻胸膛里。

黑大王本就是条不讲道理的浑牛,就算真杀了王峻,官家也不会拿他怎么样,顶多罢官免职圈禁一段时间,过个一两年又找机会起复。

谁叫李重进的母亲,不久前被追封为福庆长公主的郭四娘,从小对郭威照顾有加,临终之际拉着弟弟的手,嘱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顾李重进....

这唯一的外甥,郭威自然是怜惜又宠爱的。

可柴荣知道,王峻绝对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李重进手里,更不能以私自处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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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大的罪名,也要经过朝廷公开审理,昭告天下,使得天下人信服。

这事关朝廷威信,事关官家声誉,关系到国家社稷的安定。

王峻是元老功臣,虽说名声不咋地,但从刘知远起家开始,他和郭威就算是同僚,积攒下不少人脉关系,如今又是位极人臣的当朝第一人。

想要对付他,必须要拿得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把他的罪行公之于众。

否则大周朝就会落得个滥杀功臣,纵容皇亲扰乱国家法度的恶名,连累官家的威望也会一落千丈。

这些才是柴荣考虑的重点。

他也恨不得当场斩杀王峻,这厮害得他在澶州两年多,连官家登基即位时的大典都无法到场参加,几次三番在官家面前进献谗言,污蔑他在澶州手握重兵,心怀异志。

可柴荣更清楚,一旦王峻死得不明不白,天下藩镇必定人心惶惶,对开封朝廷心生疑虑,最终导致天下不宁。

王峻是该死,可一定要死得堂堂正正,令人无可厚非!

李重进很恼火,黑铁枪在手掌里都快摩擦出火星,可他始终无法靠近王峻半步。

柴荣阴沉脸色拦在他身前,旁边还蹲着个发呆的史向文,只要他稍有异动,史向文那摧山断岳的巨掌就朝他呼来。

那动辄数百斤的巨力,足以打得人吐血,李重进吃过亏,可不想再去撩拨史向文的耐性。

“朱秀!你他娘的让这家伙给老子让开!”李重进扭头叱骂。

朱秀被朱武和毕镇海左右架住,虚弱地咧嘴笑笑,没有理会。

他也知道,王峻今日不能死。

重重侍卫司兵马围拢中央,王峻脸色无比难看。

今日,他已经错失除掉朱秀的最佳机会。

史向文和朱秀身边一群悍不畏死的“家仆”,让他冒险袭杀的计划泡汤。

王峻冷眼紧盯王审琦,恶狠狠地低声道:“外殿直都虞候陈璞、捧日军左厢都指挥使谢成为何不按约定前来?”

王审琦歉然道:“之前下官奉王相公之命前去晓喻二位将军,二位将军也答应会按照王相公命令,如约赶赴信陵坊。

至于二位将军为何爽约,请恕下官不知。或许,有什么紧急公务耽误了吧....”

王峻两眼冒火,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王审琦!之前你假意投效,分明是诓骗本相!你究竟受何人指使?”王峻怒道。

王审琦正色道:“下官在殿前禁军无依无靠,当然想要投靠王相公,好为自己找个靠山。

只不过,王相公动辄要带兵在开封城里杀人,目标还是定远侯朱秀,这就有点不太妥当....请恕下官人怂胆小,不敢效命!”

王审琦朝柴荣李重进等人努努嘴,低声道:“王相公这次恐怕失算了,打了一个定远侯,牵扯出这么多大麻烦,何必呢?”

王审琦摇头叹息,可王峻总觉得他在冷嘲热讽,气得浑身哆嗦。

其实此次计划并非杀死朱秀这么简单,信陵坊杀朱秀只是开始,王峻想要借助这次机会,挑拨禁军和官家对立,借官家之手罢免李重进大内都点检职位。

朱秀一死,李重进领兵来救,势必跟王峻派系的禁军发生冲突。

朱秀杀害陈康二将,又抗拒禁军拘捕,当场斩杀合情合理。

李重进徇私枉法,包庇凶犯,还敢对当朝宰辅动手,对殿前禁军痛下杀手,必定会激起同情陈康二将之人同仇敌忾。

属于王峻派系的禁军就会趁乱大肆污蔑李重进,最终牵扯到官家身上,让禁军兵将认为官家任人唯亲,把藩镇出身的兵将性命当作儿戏。

殿前禁军扩建,大部分兵将来自于天下各藩镇,虽说派系众多山头林立,但总得说来,已经基本上形成一个独立于侍卫司之外的禁军序列。

陈康二人也是有机会成为禁军将领的,却被无故杀害,如果这件事不能查个水落石出,给殿前禁军一个交代,必定会有损朝廷威望,让将士们寒心。

而王峻借助替陈康二将报仇的机会,就能大肆收揽人心,拔高自己在殿前禁军的威望。

陈璞、谢成二将就是王峻麾下重要一环,原本按照计划,这二将今日也要率领兵马赶来助阵,却迟迟不见人影....

而负责居中联络的王审琦,不仅没对朱秀动手,关键时刻还出手阻拦!

看看王审琦一副有恃无恐、镇定自若的样子,刹那间王峻有种当头棒喝之感,耳边嗡嗡作响!

这件事,自始至终,王审琦都没有站在自己一边。

他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王峻脑海里浮现一个人影,脸色白了白,有种上当受骗后恍然大悟的懊悔、愤怒!

王峻朝柴荣看去,暗暗捏紧拳头。

柴荣即将大婚,如今又在开封府尹左理政务。

万一柴荣婚后被任命为开封府尹,意味着官家已经下定决心立他为储。

唐末以来,以皇子担任都城府尹,往往成为储君的象征。

相反,正式册立太子在北朝几乎没有过。

毕竟四十几年来,淮河以北是一片连皇帝都朝不保夕的混乱地带,更别说太子储位,立与不立,没有太大意义和区别。

柴荣一旦成为开封府尹,下一步就是封王,又或许二者同步进行。

真到了那一天,这大周江山的后继之君就算是定下了。

王峻有种深深的迫切感,留给他的机会和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