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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刀拖行在地面上。

留下长长的裂痕。

呼雷活动着脖颈,对着窗外的星球说道。

“【青丘已经转了一个日夜】了,内部的蠹虫都已经暴露。现在,该向这颗星球展示步离人的獠牙了。”

昂沁还是有些犹豫,开口说道。

“呼雷大汗,请再考虑一下!那个持明实力非同一般,录像里那个女人也邪门得狠!他们一定都是仙舟联盟的强大战力,各猎群战首于我们而言也是珍贵的……”

昂沁说不下去了。

伴随着舰艟痛苦的嘶吼,他的身侧已经留下血肉模糊的深壑。

“不要做无意义的辩论,昂沁。要么,来杀死我,夺取这颗心脏成为新的战首!要么,就好好思考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昂沁张了张嘴,最终,他单膝跪下俯首问道。

“请大汗明示。”

呼雷看着他,失望地摆了摆手。

阴影处又走来一个步离人。

相比之昂沁,他清瘦不少。

身上缠满了宝蓝色的器兽缰绳,同时脸上布满了黑色的文字。

“萨力,由你带队。将这颗星球,献给我。”

名为萨力的步离人点头应承。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不一会儿,透过琉璃窗,一艘艘步离兽舰如倾天波涛坠落一般。

朝着行星塔拉萨倾轧而去。

“昂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保护他们?”

昂沁低着头。

“大汗,我并非为了袒护他们,而是想知道该如何使用他们。”

“使用……”

呼雷咀嚼着这两个字,脸色有些许缓和。

“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清楚自己的根本目的,以及敌人的根本目的。”

呼雷指了指战首们离去的出口。

“仙舟联盟被我们甩开,即使有虫子跟上了也不会这么快就到。”

“这些人,只是刚好滞留此处。但他们在这里,就不可能会不管这颗星球。”

“想凭借个人的力量抵御一个种族,除非他是妖弓亲临,否则不过是螳臂当车。那么,他们该怎么做才能拖到仙舟联盟的支援?”

昂沁思忖片刻,看向了一旁如同被遗弃的布偶似的年轻狐人。

“将……将大汗杀死。”

呼雷轻哼一声。

“说的不错。本来他们确实有这个能力,那个持明的妖法连【都蓝的千眼】都看不清,那个女人也有强大的战力。”

“但是,他们竟然为了救一群无救的奴隶主动暴露自己。那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顺他们的意?”

呼雷转过头来邪肆地笑道。

“记住,我们可以没有【战首】,但是【步离人】要存在。”

“战首没了,厮杀出新的战首即可。只要步离人还在群星间狩猎,散布恐惧,都蓝的意志就永远照耀着我们!”

伴随着呼雷情绪的激昂,体内的狼毒也渐渐弥散开来。

他一拳将身边的窗户打碎。

猛烈的气流却未能将他移动分毫。

“他们想来杀我,就让他们慢慢找去吧!等到这颗星球覆灭,他们就会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意义。”

他朝昂沁一指。

“但是仙舟人狡诈,他们如此悠闲不会只有一个目的。这个目的,你自己去找到它,然后,守住它。”

昂沁有些不可思议地上前追问。

“呼雷大汗!这艘舰艟是我们最后的保障,您说过,一场合格的狩猎一定要给自己留有退路才不会被当成猎物。请您再考虑考虑,那群……”

呼雷伸出手止住了对方接下来的话。

“孩子,你就是我们的退路。这是一场试炼。仙舟人追得很紧,但我敢和他们打赌:【步离人】,一定能度过这场试炼继续狩猎群星。”

“因为当你说出‘使用’这个词的时候,猎群中已经诞生足够狡诈的狼。昂沁,别让我失望。”

说罢,他转身将舰身的缺口撕扯得更大。

巨兽的哀鸣是刺激他兴奋的乐章。

纵身一跃,呼雷一把抓住飞出去的先锋兽舰。

单臂一折,整个人就翻上了兽舰顶部。

“嗷呜——”

狼嗥以音波的方式扩散开来。

每一个步离人的血脉都因此而鼓动。

“巢父大人,赐予我等铜筋铁骨!”

“巢父大人,赐予我等通天神力!”

兽舰猎群渐行渐远。

千足之舟的缺口也渐渐弥合。

【丰饶】的造物,从来都不怕损毁。

肉块堆叠,当最后一道隙口被生出的血肉填充的时候。

昂沁转身离开了金帐大殿。

……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那个女人是个疯子!”

“呼雷呢?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类似的想法充斥着所有步离战首们的脑海。

他们被呼雷的步离狼毒侵蚀。

血脉鼓动到失去了理智,看到了自以为能够毁灭一切的画面。

可当他们直面那股寒意的时候,呼雷为他们编织的所有幻想都在此刻碎裂。

肆意横流的寒气有如实质一般。

瞬间就将未能及时脱身的一名战首吞没。

“哒。”

“哒。”

“哒。”

高跷的鞋跟踩在金属地面上发出脆耳的声响。

但对于诸位战首而言却好似愈发逼近的丧钟。

该死,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战场上穿高跟鞋?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

肉壁上的眼睛们在此刻全都紧紧闭着。

它们根本不敢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情况。

那恐怖的海潮只会将它们尽数冻结。

“难得来了一些有意思的,如此躲着,可太不像话了。”

清冷的嗓音沁人心脾。

可随之而来的剑气却生生将一整面肉墙斩成齑粉!

鲜血滴答滴答地坠落。

几个战首被吓得回头。

镜流的脸却正好出现在他们身前。

冷若寒霜的俏脸浮起一抹笑意。

镜流身若雨燕灵巧地落地。

缓缓将两座冰雕推倒。

还未回过神就被冻结的两名战首顷刻间四分五裂,再难愈合。

支离剑抬起,指向眼前毛发火红的战首。

见无处可躲,赤血战首攥紧手中战斧大喝一声。

双臂隆起,赤色的筋脉在他的皮肤上跳起。

斧刃燃烧起炽热的火焰。

赤血战首猛地突进,在地上留下蛛网般的裂痕。

战斧竖劈。

裹挟着灼热的火焰朝着镜流面门而来。

冰蓝的真气迅速膨胀。

赤血战首登时被巨大的斥力击飞出去。

在狭长的甬道滚了数圈堪堪停下,上方一柄巨剑却是悬挂已久。

在这一刻,正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