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辆马车从青阳镇宽阔的街道缓缓驶出。
其中一辆马车上，李牧和叶钧讨论着剑道心得。
琴儿则乖巧的坐在一旁。
虽然她听不大懂。
但是这些都无所谓。
只要少爷在自己身边，就会让琴儿感到安心。
老伍受了重伤，暂时不宜回去，护送灵石的事情就落到了李牧的身上。
李岩倒是想留李牧过两天再走。
奈何此事实在重要。
毕竟如今已到年关，大炎王朝很快就会派人来收税了。
这批灵石，自然得尽快送往秦城。
李牧的实力，已经超越了他们所有人。
让他运送灵石，李岩自然是放心的。
“你的剑势好像又更强了？”叶钧忽然道。
李牧点点头。
和项云洪一战之后，自己的剑势又增长了几分。
即使不刻意凝聚精气神，也隐隐有自然汇聚的迹象。
甚至连叶钧都感知到了。
李牧有种感觉，自己离气之境已经越来越近了。
在剑道正式进入气之境之前，李牧必须得先提升自己的肉身。
否则，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一旦他施展剑气，第一个撕裂的就是自己！
凡俗的身躯限制了太多。
这也是他急着回秦城的原因。
再不想办法强化自己的肉身，若是不小心直接入了气之境，把自己干掉，那可就好玩了。
青阳镇虽然说繁华，那也是相对而言。
连座万象阁都没有，李牧就算想买天材地宝都找不到地方。
李牧心里已经打定主意。
回去先找父亲谈一谈，顺便看看能不能问他要一本三阶的剑法，然后再带李晨去万象阁逛逛。
母亲的事情，说不在意果然是不可能的。
即使抛开别的不谈，自己手中这柄剑就是母亲的礼物。
他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好奇。
李牧和叶钧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有时说着说着，两人都是同时沉默，各自思索一阵。
这时琴儿就会感到一种尴尬的气息在车厢中蔓延。
但是两人却毫无影响般，过了一会儿又自顾自聊了起来。
沉默也罢，开口也罢。
两人都没什么感觉，不是那么的在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
秦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三人的眼中。
“回来了！”
跳下马车，面对着熟悉的奉天府大门，李牧心中微微有些感慨。
出一趟门之后，再回来，自己的实力已经天翻地覆了！
离开秦城之前，他虽说斩出剑气，可并没有什么战绩可言。
顶多就是以剑术胜过了炼体七重的李泊天吧。
但现在，他完全可以说是除了自己老爹和族长之外全府上下的最强者了！
便是化灵十重，在他剑气面前一样照杀不误！
当然，跟造化强者比还是差了很多的。
造化修士的手段，可不是区区化灵能比的。
那可是足以坐镇一城的存在！
吩咐琴儿安置好叶钧，李牧径直向着奉天殿而去。
他要去见父亲。
一路上，凡是见到李牧的弟子和仆从无不露出恭敬的神情。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青阳镇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奉天府。
他们虽然还不知道李牧斩杀项云洪的事情。
但是已经知道连叶钧都不是他的对手。
叶钧，那也是十分厉害的天才了！
化灵五重的修为加上剑道势之境，在整个秦城也算极为拔尖的。
若非他出自叶家旁系，加上和族长一直有些嫌隙，没有得到太多的资源与培养。
只怕现在还能更强！
即使如此，这样的实力也足以傲视绝大多数人。
然而他不仅败给了李牧，如今更是成了李牧的“小弟”。
怎能不让人惊叹和钦佩？
李牧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过。
但他们没有觉得丝毫的恼怒，人家现在有这个实力和底气。
李牧，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他们谈论的“剑痴”了。
他现在已经是李家实打实的造化之下第一人！
“哦！李牧回来了？”一名老者忽然凑了上来，面带笑意。
李牧眉头微挑，他记得这人似乎是李家某位长老，印象不是很深。
“长老有何事？”李牧问道。
“哦！没事没事！”这名长老微怔，目光落在了李牧眉心的印记上，旋即打了个哈哈。
“就是许久没有见到你，老头子有些想念，哈哈哈！”
“我这里有……”
说着，他将右手伸进左边的袖口，准备取出什么，却被李牧直接打断。
“我找父亲有事，既然长老没什么要说的，那李牧就先走了！”
说着，李牧轻松绕开了老者，头都不回的踏进了奉天殿。
老者伸进袖口的手一僵，无奈的摇了摇头。
之前一直没怎么打交道，如今忽然巴结，却是难了。
毕竟，谁能想到他一个凡俗，竟然也能一飞冲天？
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我说这李牧怎么进步这么快，原来李启川已经把他送进剑阁了！”老者心想。
剑阁那可是能和炎武院齐名的存在，乃是支撑大炎的柱石之一！
传说中，甚至还出过剑仙！
就算没办法让他开脉，指点他的剑道总归是没问题的。
他眉心那印记，分明就是剑阁弟子的证明。
也难怪一下子进步这么快。
李牧一踏入奉天殿，立刻感应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机。
“回来了？”
李启川坐在宽大的凳子上，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目光扫过他额头上的小剑印记时，没有半点意外。
“回来了”李牧点点头。
“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李启川道。
他早猜到她肯定在那枚吊坠里留了什么东西。
原来是剑阁的印记。
“她是想让牧儿进入剑阁么？”李启川心中猜测着。
李牧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到气之境的？”
李启川一愣，他没想到李牧开口问的第一件事，竟是他的剑道境界。
惊讶之余，他都懒得在乎李牧的称呼了。
你就你吧。
反正叫什么不是叫呢？
在李牧平静的目光下，李启川苦笑一声。
“这些年，还真够不称职的……”
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儿子，还真是一点了解都没有。
“我跟你母亲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是气之境了。”
李启川的语气平铺直叙，没有什么波动，仿佛在叙述别人的往事。
李牧算了算，那至少也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以为秦城没有气之境，结果，原来自己老爹就是。
藏得真够深的。
“母亲……她和剑阁是什么关系？”犹豫片刻，李牧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印象里，关于母亲的信息并不多。
唯有零碎的记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一个名字。
再剩下的，就只有腰间这柄剑了。
“她是剑阁的嫡系弟子。”李启川。
“所谓剑阁嫡系，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并非单指那些高层弟子。”
“剑阁弟子，大半皆为沐流风的后代。”
“体内有沐家血脉的，就是剑阁嫡系。”
沐流风，是剑阁老祖，也是世间第一位剑圣。
“那她的名字？”李牧问道。
难道是化名？
“她就是姓梦。”李启川解释道，“随母姓，就是沐流风带起的习惯。”
“剑阁很多听起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名字，可能却是亲兄弟。”
“你要是读过沐流风的生平，就该知道。”
李牧想起了方寒，身为李家执事，自然不可能是外人。
应该也是随了母姓。
天下人都知道沐流风生平风流成性，到处沾花惹草。
民间甚至有传闻，他有几百个老婆。
剑修风流的标签，也是在他之后才有的。
在那之前，提到剑修，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杀伐。
而现在么……
“她现在在哪？剑阁么？”李牧追问道。
“你想去找她么？”李启川没有回答，反问道。
李牧摇了摇头。
“那我不能告诉你。”
“那如果我想呢？”
“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李牧盯着父亲毫无波澜的眸子，面色依旧。
“因为她就是这么说的……”李启川垂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