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回来以后在地上来回踱步,空气中散发着“小别胜新婚”的酸臭味。
“哎,我说,你们俩是连体婴吗?还抱着呢?”
齐牧依旧没有从失去柏长生的恐慌中走出来,不舍的松开了他,擦了擦眼泪,真诚地道:“谢谢你,辛苦了。”
黑猫甩甩尾巴,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齐牧睁着水汪汪的大眼,道:“什么?”
“嘿嘿,你不是说,如果我带柏长生回来,你要怎么?”
齐牧似乎才想起来答应了什么,哦了一声,贴在柏长生身上翻找着什么,随即道:“我说,如果你把他毫发无伤的带回来,我就认你当爸爸,可现在……
齐牧晃了晃手中的头发,“经此一遭,他都脱发了,谁知道是不是你没保护好他中了什么恶毒的诅咒,所以嘛……这许诺也就不算数了,嘻嘻。”
黑猫白了他一眼,“哼,就知道你不守信。”
一人一猫打趣一番,齐牧的情绪好了很多,郑重的蹲了下来,捧着猫的脑袋,在他头上用力蹭了蹭。
“我发自真心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只有一死去找他了。”
齐牧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由衷的感谢黑猫,带回了他的爱人。
他提供的情绪价值让黑猫有了极大的满足感,无所谓的摆摆手,“哼,记得你爹的好就行了。”
这次齐牧没反驳他,“铭感五内,今后每顿都给你加罐罐。”
“这还差不多!”
“不过,你这些天都去哪了?”
齐牧话音一落,气氛一瞬间的凝结,黑猫脸上的表情也肃然了不少。
“我去调查小世界里的事了。”
二人都等着它继续说下去,可黑猫却有些犹豫。
齐牧急了,道:“都是自家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黑猫叹了口气,道:“不是不能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从地府回来以后,柏长生精神就有些不济,便靠着床坐下了,道:“那就我问你答吧,那柄剑是从哪来的?又消失去哪了?”
黑猫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柏长生,“你听说过万宝楼吗?”
齐牧道:“万宝路倒是听说过,万宝楼就不知道了。”
柏长生也摇了摇头。
“你们可以把它当作一个交易市场,只是那里保持着原始的以物易物的交易模式,人在欲望最强烈的时刻许下的愿望最为纯粹,就会被万宝楼听到,他们会评估你的价值,然后再同你做交易。”
黑猫看着柏长生,眼里带了丝同情,“那把剑,就是你祖先交易换来的。”
柏长生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却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他用什么做的交易?”
“子孙后代的性命。”
“什么?”齐牧惊的站了起来。
柏长生苦笑一声,“我一直以为,柏家人世代早夭是因为鬼王的诅咒,没想过却是祖先主动献祭的。”
“你柏家世代斩妖除魔,积了大德,本该庇佑子孙福泽延绵的,却因着万宝楼的交易规则,被截了福运才会早夭的。”
齐牧听的有些难受,走过去坐在柏长生旁边,不管不顾的搂着他的脖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柏长生轻笑一声,安抚的拍了拍齐牧的腰,道:“我没事。”转头对黑猫继续问道:“那为什么到了我这代,所谓的诅咒就解开了。”
“自然是因为,有人用更大的利益与万宝楼交换了。”
黑猫脸色很不好看,“你也猜到了,那人,就是你爸爸!”
“他做了什么?”
“他用生死簿与万宝楼做了交换。”
齐牧听的有些头晕,举起了手,“等等,我打断一下,那个生死簿,就是那个能决定人寿命的生死簿是吗?”
语无伦次的表达完自己的疑问,看到黑猫脸上没一丝玩笑的神色,故作轻松地道:“不可能吧,你以为生死簿是随便别在裤腰上的手机啊,说丢就能丢,他爸爸再厉害也是人,怎么可能去地府偷走生死簿,不带这么泼脏水的。”
齐牧越想越觉得这事充满了阴谋的味道,柏爸爸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道士,地府里那么多大能,单凭他一个人能偷走生死簿?一定是他们地府的鬼不知怎么遗失了生死簿,不想自己承担责任,找个替罪羊出来顶包。
嗯,一定是这样的!
看他们的表情,黑猫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说法多么没有信服力,叹道:“我查到的就这些,你爸爸用生死簿将你柏家后代的命换了出来,哼,生死簿多贵重的宝物,居然就这么当了,真是亏大发了。”
“你爸当年要是知道你长大了搞基,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柏长生:……
“鬼王怎么回事?他不是被杀死了吗?怎么又会出现?”齐牧忙岔开话题问道。
“他没死,只是被压制了,这么多年吸收够了怨气,自然就会回来了。”
黑猫伸了个懒腰,道:”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我好几天没睡了。“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好多疑问,可一时也不知该从哪问起。
齐牧看柏长生脸色苍白的厉害,忙道:“行了,再重要的事也明天再说吧,今天就这样,都去休息!”
赶走了黑猫,齐牧悄悄拍了拍柏长生的手臂,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吧?”
“嗯,没事!”
齐牧侧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我们走吧。”
“嗯?去哪里?”
“离开这里,出去散散心,什么鬼怪,鬼屋,被夺走的魂魄,都不管了,找一个没有这些事的地方躲一躲。”
柏长生轻笑一声,“那还回来吗?”
“回来的。”
柏长生的学业,他的事业,还有他们的家都在这里,总会回来的。
“那逃避又有什么意义?”
“能轻松一刻也是好的。”
柏长生捧起他的脸,郑重的看着他,“齐牧,这些事都不是你的责任,你不用管的,你就开开心心的做自己就好。其他的,交给我。”
齐牧苦笑一声,“那是不可能的!”
柏长生也有些懊恼,松开了他的脸颊,“我知道。”
他们的羁绊,已经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