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将烦人的陈妈妈赶走了,齐牧批评道:“突然说人话你也太冒失了。”
黑猫不以为意,“切,整村人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管我冒失不冒失,一直絮絮叨叨,盯贼一样盯着咋俩,哼哼,我不说话,还真当我病猫了。”
“行行行,你最厉害。”
“哼,夸的一点都不走心。”
一人一猫互相打趣,黑猫眼睛里捕捉到了什么,忽然一转头,冷声道:“有东西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地上躺着的陈爸爸猛地睁开眼,倒吸一口凉气,上半身微微仰起,嘴里还发出嗬嗬的倒气声。
齐牧吓的倒退一步,他这样子,和小时候看的僵尸片里诈尸场景一模一样。
“我去,他,他……”
黑猫在阵法周围绕了一圈,道:“淡定,他的魂魄找回来了。”
此时陈爸爸倒气结束,又跌落在地上。齐牧几次想上去看看他的情况都忍住了。
算了,还是等柏长生回来再说吧。
另一边,陈爸爸的魂魄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等下山以后,陈哲手里的引魂灯忽闪了两下,灯火由原来的幽绿变成了暖黄,而魂魄像是受到的牵引一般,嗖地一下飘走了。
“我爸的魂魄飞了。”陈哲惊道。
“没事,他只是回魂了。”柏长生一路上都在全身戒备,此时才松了口气,感觉到浑身发软。
一路奔波,水米未进,他身体状况再好,此刻也因为过度的消耗有些低血糖了。
柏长生脸色有些发白,微微弯下身子,用手撑住膝盖,眼前全是雪花。
姜情大喊道:“喂,柏长生,你没事吧。”可她一个鬼,想扶也扶不起来他,忙叫住护着魂灯一直走在前面的陈哲,“姓陈的,快过来,你柏哥快晕倒了。”
柏长生刚刚给他开的天眼还有用,能看到鬼和鬼交流,姜情一出声他就过来了。
柏长生对他们摇摇头,道:“有,有糖吗?”
陈哲他一个男人,哪会随身携带零食,摸了摸兜子,只找到半包抽剩下的烟,弱弱的递了过去,“长生哥,你要不……嚼些烟丝?”
柏长生:……
就知道这小子靠不住。
关键时刻还是姜情管用,知道走到村口也没多大危险了,就道:“我回去搬救兵。”说完快速飘走了。
魂魄走起来还是比人要快一点。
那头陈爸爸刚躺下,姜情就飘回来了,嘴里喊着:“江湖救急,谁能给柏长生送点吃的去。”
齐牧猛的站起来,问道:“柏长生他怎么了?”
“应该是低血糖了,快给他找点吃的。”
齐牧立马翻箱倒柜的找起来,弄得屋里一阵叮呤咣啷。
陈妈妈在里屋听到动静想出来看看,可一想到那只会说话的黑猫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就觉得害怕,只能盖紧被子,将整个人缩进去,嘴里念叨着:“听不见,我什么都没听见。”
齐牧终于在碗柜里找到半袋白砂糖,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冲出门给柏长生送去。
姜情在身后喊道:“我去,你知道他在哪么就走了。”
魏雪雁催道:“这里有我们守着,你跟着他。“
齐牧跟在姜情身后奔跑,快跑出村子时,看到了柏长生。
他无力的蹲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这么冷的天,头上居然还出着汗。
齐牧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柏长生在他面前受伤了,又一次!
柏长生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了点,看到齐牧外套都没穿的跑了出来,脸色一黑,道:“你怎么不穿……唔……”
齐牧冷着脸,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往他嘴里倒了一点白砂糖。
可柏长生这一路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现在干涩的白糖堆在嘴里,一时间居然没化开。
姜情看得心急,骂道:“你虎啊,就这么给他喂糖,也不怕把他噎死,也没找点水啊。”
齐牧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可这时候从哪找水去。
柏长生还在艰难的吞咽的着白糖,齐牧心一横,捧着他的脑袋就吻了上去。
“哎呀!”陈哲脸红的后退一步,险些将引魂灯弄灭了。
姜情冷笑一声,“大惊小怪,没见过男人打啵啊。”
陈哲心想,这个还真没见过。
齐牧将自己的舌头探入他的口腔,用自己的体温融化着他嘴里的白糖,两人的味蕾都被丝丝甜意包裹着。
然而柏长生因为低血糖头晕的厉害,连舌头也是软绵无力的,被齐牧的舌纠缠进攻着,溃不成军。
这丝甜意融入血液,柏长生的灵台逐渐清明,却不忍放开眼前这个人。
情感上再不愿意,理智上也得暂停了,柏长生喘着粗气分开了他的唇,轻声道:“我再不回去,他爸爸就救不回来了。”
“哼,救不回来就不救了,反正感觉这村里没啥好人。”齐牧赌气地道。
“行,听你的,不救了。”柏长生笑着说了一声,作势要回吻他。
他这么一说,齐牧反而过意不去了,那毕竟是一条命啊。
齐牧叹了口气。
柏长生笑着在他唇边轻轻啄了一下,“你呀,就是嘴硬心软。不过……今天的你好热情,我很喜欢。”
“咳咳咳……”姜情在一旁猛烈的咳嗽。
齐牧的脸色登时通红,尴尬的扶着柏长生站起来,努力板着脸掩饰自己的尴尬,“咳哼,这里冷,我们赶快回去吧。”
姜情笑着答应了一声,“好的,热情哥。”
齐牧:……
补了些糖,柏长生的身子还是有些软,但眼前发黑的感觉是没有了,撑着走回了陈哲家。
一进院子齐牧就吩咐道:“先给我们准备些吃的。”
陈哲惭愧地道:“是我的疏忽,我马上准备。”
几人一进家门,就看到黑猫蹲坐在陈哲爸爸的胸口,爪子对着他的脖颈,眼神戒备的盯着阵法外的陈妈妈,陈妈妈左手持扫把,右手持菜刀,一人一猫针锋相对。
见到自己儿子回来了, 陈妈妈就像见了就行,丢了手里的东西,坐在地上就开始痛哭,“儿啊,这猫要杀你爹啊……”
陈哲忙扶起他妈妈,道:“妈,你误会了,那只是一只小猫咪,辟邪的。”
“放屁,那猫会说话你知道吗?”
陈哲:……
陈哲目光转向了黑猫,黑猫对他勾唇一笑,“作恶的爸,无理取闹的妈,陈哲,你也是够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