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说完,不语,低头喝着茶。
殊不知,他这一番话是真的是说到了女人的心里了。
打从孩子结婚成家以后,她们夫妻俩就夹在孩子中间。
五个葫芦头,都是儿子,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疙瘩。
手心手背都后是肉,心疼谁都成错了。
你心疼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就不干了。
心疼其中的哪一个,哪一个就觉得他们夫妻俩偏心眼。
他们就是想着,谁更困难,就先帮衬谁一把。
但落在孩子们眼里,就是觉得他们这父母做的不够称职,没有把一碗水端平。
胖婶不语,被挤到了一边,“小道士,你给我也看看呗?”
大家都没吭声,嘴角带着八卦的笑,看着眼前的女人。
刘美丽是个寡妇,嫁谁克谁,奇怪的是,跟她们在一块,运气就颇好。
就比如,他们每次一块出去,都能能有意外的收获。
上山去挖竹笋,能捡能抓到好几只的竹鼠,下河去抓鱼,能捞好几只的大鳖…
利女人,不利于男人。
也不知道是个啥命,让人听着都觉得奇葩。
她们都总结出规律来了,一开始就觉得这刘美丽,就是个克夫的命,都不敢跟她走到一块,离她远远的。
后面生出了一些的同情,嫁了五次,五个丈夫都没了,不得已只能回来他们村。
日子过不下去,只能伸出援手,帮衬了一把。
就发现,她只克男人,不克女人,这霉运啊,不会到他们身上。
刘美丽,原本就不是本村的人,是从外地嫁到他们村的。
至于从哪里来,他们也不晓得。
是他们村的李壮从外面带回来的,人长的壮实,奈何命不好,上山打猎,让野猪给拱了。
大夏天的,伤口发炎,导致全身溃烂而死。
李壮是个孤苦伶仃的人,无父无母,上无老,下无小,从小在村里,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长大之后就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媳妇儿,这人就是刘美丽。
男人死了以后,刘美丽一直呆在他们村里,也没人驱赶。
女人没有孩子,一个人过活儿,常被人欺负。
尤其是那些糙男人,心里带着歪心思的,时常会上门,调戏她。
不仅动作轻浮,带着调戏的滋味,并且出口的言语,也带走羞辱性。
一来二去,刘美丽就在村里大娘的介绍下,开始了她的改嫁生涯。
女人是个老实本分的,没想着找大富大贵的人家,也不贪图人家的钱财,就想着找个能互相依靠,相伴一生的人。
可就是命运多舛,老天爷看不得她好过,嫁过去没多久,接二连三的人就死了。
但都不是她的原因,是那些人自身有病。
在别人的眼里,人家可不管你说什么,就认为你是克夫。
渐渐的,她也不自信了,深陷怀疑之中,是不是真是自己…害死了他们…
刘美丽想知道,她是不是寡妇命,这辈子是不是只能一个人孤独终老了。
每每遭到人的口舌,都会坐在村子的边缘,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眼下,坐在王昊的面前,也是有些紧张的,对于未知的答案,内心恐慌。
双手轻轻交叠,指尖微微颤抖,在无声地诉说着她内心的挣扎和无助。
一阵暖风拂面而过,带动了她额前几缕散乱的发丝。
下意识地低头捋了捋,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名状的哀伤。
“小道士,能不能帮我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天生的寡妇命…”
眼前的女人面带和善,面容红润,面容里也透露着善良,印堂不发黑,这样的女子,还会过的凄苦?
从面容上,王浩是真没出这女人有啥的,可批命以后…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
“师傅,你这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是啥意思呐,可以直说的,我都能接受…”
其实她就是想要个答案,以往的种种,已经在验证和告诉她了。
就是不甘心,去相信自己就是寡妇命。
抿了抿嘴,咬着唇,看着王昊。
“你这是寡妇命。”
“寡妇命?!”
“妈耶,真的是寡妇命呐。”
“师傅,她顶好一人,有没有办法破了这命数呢。”
“命格是注定的,没人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如果能逆天改命,这世上,所有人都想成皇家贵胄了。”
王昊凝视着刘美丽,眼神中满是复杂。
轻轻叹了口气,开口安抚着女人,声音低且沉重:“命格之事,是从投胎那刻就已经注定了的。
一如,织就的锦缎,一旦编织而成,就难以轻易拆改。
想要逆天改命,不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还得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起的…”
说着,缓缓叹气。
刘美丽一听这话,眼眶瞬间就泛红了,泪水充盈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才不让它落下来。
紧紧握住双手,指甲嵌入掌心,极力忍受着宣判带来的内心煎熬。
周围的气氛一时之间都变沉重了。
“师傅,难道就没办法了吗?”
“逆天改命的事情,谁都不能帮你,但有舍就有得。
如果你不再执意再嫁,贪图男人的陪伴,这辈子还有可能享受到天伦之乐的。”
话音落下,大家伙都愣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没有男人,还能生孩子?那不就成石猴子了吗,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我的意思是,不结婚。
既然天道让你注定是寡妇命,那你就听从它的,不要结婚呗。
这不就是按照它的来做,不结婚,就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哭泣,还能这么整呐。
“这叫钻漏,咱们自己清楚就行了啊,别说出来。”
不结婚,有孩子,对于女人来说,那是巴不得的事情。
结婚不仅得养家糊口,孝顺公婆,还得操持家务,忙里忙外。
她们如果不结婚,仅仅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这日子过得不美滋滋,老了也有可以依靠的人。
不用忍受婆家给的委屈。
这一番话,给刘美丽提供了一条新思路。
喜极而泣,“谢谢师傅,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