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躲在树荫里有气无力地叫着,阳光灼的人睁不开眼。
空中没有一片云,海上的阳光几乎毫无遮蔽的射下来,似乎要把万物烤化。
高温的沙滩旁,沙粒仿佛沸水,连落下啄寄居蟹的海鸟落下时都烫的跺脚,“吱吱”长鸣,听声音骂的很脏。
“都给老子爬起来!一旦登岛,你们就像进了全是猛虎地盘的孤狼,你们能依靠的只有你们自己!”烬剑眉紧拧,皮肤几乎晒成了古铜色,冷声道。
“是!”英勇高挑的战士们从汹涌的海浪中奋力站了起来。
烈日下,他们赤裸着上身,肌肉线条和晒得发红的宽阔背脊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分明。
他们两两一组,在海浪的涌动和阻力下,进行搏杀训练。
塞勒斯目光如鹰隼般敏锐,打断道,“你之所以会摔倒,是因为你踢腿时用的是臀部发力。如果你是用腰腹带动,力量不仅会更强,还能安然落地。”
兽世打架全凭身体素质,和对手硬碰硬,几乎是没什么招式和技巧的,只有到了四星以上才会有所开悟。
被指导的灰豺开始还不以为然,直到塞勒斯猛然跃起,腰腹如弹簧般紧绷,右腿迅猛抬起,蓄势待发。
霎时间,他猛地转身,右腿带着凌厉的风声,向着旁边那块三个人合力才能抬起来的巨木横扫过去。
巨木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向了远处的岩石。刹那间,岩石碎裂,碎片四溅,威力惊人。
他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之后,却十分轻盈地安然落地。
众人立刻爆发出了“喔!!!!”的欢呼声。
“塞勒斯大人,教教我!”塞勒斯一下子被簇拥了起来。
“训练时,面对同伴也不能手下留情!”
“在和真正的敌人的搏杀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灰豺部落不需要死去的英雄,我要你们,都活着回来!”
烬振臂一呼,众兽纷纷响应,海滩上回荡着利爪相交的飒飒声和低沉的呼吸声,每一次击打,都似乎能将炎热的空气撕裂。
姜娆在山坡上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要烧起来了,转头招呼身后的兽人们扛着冰桶走了下去。
这冰块是她用水凝咒冻成,然后再劈开的。这个法术她还不是很精通,用不到实战中去,但冰镇点水果和土酒完全不在话下。
“训练严格一点没问题,但这是个长期的过程,该休息还得休息!”姜娆脚陷在发烫的沙子里,顶着烈日走了过来。
“小雌主!”这些灰豺们瞬间围了过来,刚刚还一身凛然正气,英勇无畏的样子,现在看到姜娆瞬间委屈巴巴的垂下了耳朵。
他们兴冲冲的离开灰豺部落,行囊还没放下,就被拖过来训练,还是往死里练的那种。
“你们别给我整这出!”烬看到他们跟姜娆撒娇就不顺眼,将他们一个个都拎开。
“除了搏杀技巧,掌控船只,适应海上生活,游泳,要学的多着呢,总不能一开始就把人给练颓了吧。”姜娆笑眯眯的让人把三个大冰桶扛了过来。
冰桶正在冒着夏日不可多得的凉气,他们好奇的凑了过来,“咦,这个不是那个黑煤球吗?这个有毒吧!”
抬冰桶过来的兽人是浮岛上的食草兽人,无奈道,“我们也是这么说,但大祭司偏说没有毒。”
这么多年了,长在云雾深林泉眼旁的这三棵煤球树,没人敢动。那一颗颗红的发黑的果子就像怪兽的眼睛,诱惑着人们吃下去。
“就这个,有毒?”姜娆从冰水中捞出一颗,兽世杨梅的个头足足有小拳头那么大,细密柔嫩的果肉冒着丝丝的凉气。
在众人的阻拦下,她“啊呜”的咬了一口,每一缕果肉都能爆出酸甜的汁水,染得她的嘴唇红的水润,蒸腾的热气瞬间烟消云散了。
“你们不吃,那我就吃完咯!”姜娆接连吃了两三个。
既然大祭司都说能吃,其他人看着她嘴角晶亮汁水忍不住咽口水,于是纷纷尝试了起来。
“看起来好像有毒,味道居然是酸酸甜甜的!”
“ 这汁水在嘴里爆开了,爽口又解渴,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没想到这黑煤球居然这么好吃!!”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又投入到训练中去了。
“再多洗一些吧,我们给雾离他们送去。”姜娆招呼道。
另一边,雾离他们已经在浮岛下的海滩上没日没夜的工作了二十几天了。
“不要翻,不要翻,不要翻,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兽神大人、耶稣、太上老君、马克思,保佑保佑!”雾离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盯着海面。
这已经是试水的第七个船的模型了,前面六个全部被海浪掀翻了.......
随着船体接触海面,船体开始颠簸,所有兽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潮水涌来,船体像个新生的水生生物刚刚学会在海面漂浮,跌跌撞撞,歪歪扭扭........
一个巨大的浪扑向了船只,船体开始逐渐倾斜,慢慢被海水淹没。
所有人的肩膀都沉了下来,除了海水的潺潺声和远处风的呼啸声外,没一个人说话。
“该死!为什么又翻了!”雾离烦躁的踢翻了前面的木材,艾瑟默默的将那些木材收拾好。
现在这情况,得让他们自己消化一会儿。
姜娆让人把冰桶里的杨桃放在旁边,就悄悄的离开了。
束月、景牙和风眠这边一样不顺利,三人对着南陆的地图阴沉着脸。
束月的巫术上了一个层次,这次借助雾离的视野开了天眼,几乎是以上帝视角在看南陆的布防。加上景牙和风眠对南陆的了解,地图绘制的很准确。
可他们三个对着这个地图演练了好多天了,依旧没有找到一条进去了还能再出来的路线。
“如果我们在这里动手,那这边的人势必会围过来,到时候这里就是一条死路。”
“如果我们从这里登陆,那回来的路就太远,途中很难不生变。”
“那从这里呢?这里是个河谷,直通大海。”
“不行,我们的人不像你们擅长游泳,我们游不了那么久,在水下几乎没有战斗力。”
风眠、景牙和束月眼睛熬的赤红,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看来这事情推进的,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