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悠,阿兄知道你这些年过的不容易。”
“但现在不一样了,阿兄找到你了,我带你回灰豺部落,那里的兽人是兽世最友善的兽人,在那里没有人会看不起你,你会过的很好,相信阿兄........”景牙伸手想要拉他,却被景悠冷笑一声推开。
“有多好,能有两个雌性来取悦我吗?有专人可以抬着我自由移动,伺候我吃喝拉撒吗?有烟麻可以抽吗?”景悠眼中的欲望不加掩饰,嗤之以鼻道。
“别说是灰豺部落了,整个西陆以后还不是会被南陆踏平?!阿兄你为什么总要做多余的事情呢?”
“当初梨叶看上的明明是性格温顺的我,是你非说她恶劣危险,让我躲着她,这样你才能留下来!”
“被转卖的应该是你!该被珍兽啃咬,沦为玩物,成为残疾的应该是你!”他的眉眼冷的让人害怕,一点温度都找不到。那些怨恨如同利剑,毫无保留的射向景牙。
“你,原来一直是这么想的吗?”看着和他眉眼极其相似的兄弟像个狰狞的人偶般张牙舞爪,景牙垂下眼,低声道。
“好啊,现在你不愿意为贝尔大人效命,那么我就没有价值了。”景悠突然从身后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剔骨刀,猛地朝自己的脖颈上扎了进去。
他死死的咬住牙关,鲜血喷涌而出,看向景牙时带着恨意和报复,“与其再次陷进淤泥里,任人宰割,那我还不如去死!”
景牙一下子握住了他的刀刃,死死的捂住了他的伤口,“你是疯了吗,景悠!”
微黏的血液染了他一身,景牙从没想过自己心心念念的阿弟如今简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难怪来之前阿兄的雌主,大石部落的祭司大人告诫他,让他别去。
“是你欠我的,永远欠我。”景悠瘫软下来,带着得逞的笑意,与他对视。
半晌,景牙低声道,“好,我留下。”
“真的吗?”景悠在剧烈的咳嗽中呛出了血,但脸色却变得极快,马上就换上了一副血浓于水,兄弟情深的表情了。
“我就知道阿兄是不会丢下我了,太好了,那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他露出他这年纪该有的单纯笑容,却让景牙感到背脊发寒。
景牙原本只答应贝尔,替他做一件事,于是他带着南陆的战士们去了月牙谷底。在那里,他们逼着他放了第一把火。
再后来,景悠故技重施,在身上划出了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他变成这副疯样,的确和自己有关,于是他昧着良心帮贝尔做事,第二次,第三次.......
因为景牙的优秀执行力,景悠的生活过的越来越好,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景牙这次要去的是西陆的东北海角,贝尔答应他,只要他抓够2000条鲛人,就可以换景悠在南陆一辈子的吃穿不愁。
临行之前,他决定最后再见景悠一次。
刚走到石屋前,烟麻味隔着木门都能闻见。这是一种让人发生幻觉,催发快感的草药,和草烟混合后,效果加倍。
景牙从窄窗往里面望去,景悠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们或躺或卧,懒洋洋的靠在一起,一个个身形消瘦,苍白羸弱。
“不愧是景悠大人啊,真羡慕您有这么一个好阿兄啊!”
“是啊,别人要花上一年完成的事儿,您阿兄一个春天就办完了,连挑剔的贝尔大人都十分看重他。”
“可要是没有咱们景悠大人的引见,他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五星兽人,您让他去,他就去,二话没有,跟条听话的狗一样!”
景悠横卧在床上,半阖着眼,喷口成雾,享受着这些人的奉承。
“你,过来!”景悠朝他勾了勾手。
那个兽人乐颠颠的过去了,没想到景悠竟然朝他的心口扎了一刀,手起刀落,那人一下子就瘫倒在地。
“呵,我阿兄也是你这种狗能议论的。”他吐出眼圈,将手上的血在旁边给他按头的雌性衣服上擦了擦。
众人已经神志不清了,对同伴的死丝毫不在意。
也对,他们算什么同伴了,景牙蹙眉。
“那是那是,只要您阿兄在一天,咱们就能永远这么快乐!”其他的兽人懒洋洋道。
“这是他欠我的。”景悠淡淡道。
说到这里,景牙顿了顿,“我本来想来找你们,可我手上已经这么脏了,说白了是我自己愿意留下来的,我活该.......”
可谁知姜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景牙看她这样,气的耳根都红了,赌气道,“我知道,我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我一定会被兽神惩罚的,就让我被雷劈死吧!”
看到她还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景牙气急败坏道,“你就不能哄哄我吗,我都快郁闷死了!”
“之前说什么希望我自由,我说我要走,你居然留都不留我一下!”
“你这个铁石心肠的雌性!”他赌气坐的老远,骂骂咧咧的,“赶紧走,以后都别管我了!”
“你能被他威胁,就说明你是个心肠很软的兽人啊........”姜娆走过去,伸手顺了顺景牙的卷毛,“他来威胁我试试,我这种心硬的,要把他丢去喂鲨鱼的!”
他跟只大猫一样,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可我看到了很多无辜的兽人死,我本可以救他们........”景牙绷着一股气,这股怨气让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日夜难安,食不下咽。
“你现在救不了他们。”姜娆道,“现在南陆强的可怕,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来做这种事,这是发展的趋势。”
“但不代表以后不可以救。”
“贝尔那个疯批,不是想看我们乱吗?”姜娆莞尔一笑道,“我掐指一算,今天这日子就很不错。”
景牙疑惑的看向她,只见姜娆冲他伸出了手,“走吗?”
那郎朗如玉的人被月光晕染的玲珑剔透,好像碰一碰就会碎似的,他问,“去哪?”
“带你回家啊!”姜娆瞪着他没好气道,“你还想在这鬼地方待着吗?傻吗?大冤种吗?”
景牙不知怎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闷闷的嘟囔了一句,“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哦吼,我要告诉束月,你不仅刚刚凶他,这会儿背地里还骂他傻!”姜娆嬉笑道。
“我哪里骂他!你不要胡说!”景牙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原来的样子,争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