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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只是树梢开始结冰了,但现在连树叶都冻上了,冬天没几天就要来了。

此时大石河部落的新首领索图被刺骨的冬风吹的一个阿嚏连一个阿嚏,他一边骂骂咧咧的说太冷了,一边裹紧了自己的袍子。

“眼看就要冬天了,那些猴子做的新袍子怎么还没有送来?!赶紧催一催,我要熊皮的!”他骂道。

旁边的那个豹兽低眉顺眼道,“首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短尾猴族被灭族了!连尸体都没看到!”

姜娆他们做的隐蔽,又交代其他部落不要声张,大石河部落迟迟没见到短尾猴族来送今年冬天的供奉,才知道这消息。

“谁干的?棕熊族?狐兽?南陆的人?”索图猜了个遍都没猜到灰豺部落头上。

旁边的豹兽摇了摇头,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这几天灰豺部落虽然也在寻找食物,但我看他们喜气洋洋的,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会不会跟他们有关啊?”

“不会,跟他们打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他们吗?他们要是肯去侵吞别的部落,早就干掉我们了。”索图虽然这么说,心里又有点狐疑,“啧,也不能不防着,你再多派点人去挑衅,让他们连草药根茎都没空挖!”

“砰!”烬一把拍断了旁边那根粗木,大树轰然倒塌,差点没把一只小豺给压死。

“居然敢在老子的领地尿尿?!!”烬脸色一沉,一股肃杀之意“腾”的升了起来,“老子今天就要去咬断他们的喉咙,生撕了他们的皮!”

虽然已经有了充足的资源,但姜娆还是让灰豺们继续搜索食物,范围越来越大,都快翻越河谷了,的确让大石河族放松了警惕,显然短尾猴族的蹊跷覆灭让他们又重新提防了起来。

现在,灰豺部落的主要目标是休养生息,以待来日。

他们也并不是打不赢大石河族,但终究他们只是个小部落,不值得为他们伤到元气。

“别去。”姜娆阻挠道。

“可他们主动挑衅,我们不可能就让人这么压着打!”烬剑眉紧蹙,愤怒道。

“他们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姜娆的眼睛被笑意浸染,“比起硬刚,有更好的办法灭了他们,放心吧。”

看到大祭司这种表情,其他灰豺也就放下了心,毕竟谁能有大祭司阴险,啊不,充满智慧啊!

这几天,云起除了日常的巡逻外,跟姜娆都只是打了一个照面就离开了,他冰冷的眼神和在云巫山时没有什么区别,就好像自己从没走到他的心里过。

“你还说自己不气,整个识海里气压低的我都难受,我真的要离家出走了啊!”雾离在识海里打坐,被她散发出来的浑浊灵气打断,摆烂的往后一仰。

“我知道他可能是看到了烬的结印,心里不舒服。”姜娆蹙眉道。

雾离幽幽道,“海东青放弃天高海阔说要筑巢的心意也很难得,云起也没错,他所图所想的也不过就是一个你罢了。”

姜娆恼怒道,“他这是自我感动!真有这么爱,那就应该来跟我说清楚,他这是故意冷着我,想让我心烦意乱,主动求和吗?”

“哎.......我一个区区小道,又懂什么情啊爱啊的。”道长飘来荡去,不理她了。

两个心高气傲的人,磨合起来总是要有点火花的。

这几天,烬忙着族里的事,云起不见人影,都是塞勒斯陪着姜娆在外面奔走。

冷风像刀子呼呼的刮,她把自己捂成了个粽子,搓搓手跺跺脚,在领地的边界处逡巡。

“最近金鬓族闹了一场内乱。”塞勒斯开口道。

“因为你吧。”姜娆头都没抬,那根树枝在地上戳来戳去,然后用手指捻起戳出来的土看了半天,是黄土。

“也不全是,希拉的统治比较强硬,下面附属的部落有怨言很正常。”塞勒斯跟在她后面,高大的身影站在风口处,罩住了她,帮她挡着风。

“那,我们部落要来新人了?”姜娆一向聪明。

“投奔我的大多是些活不下去的小型兽人,他们虽然不擅长战斗,但开荒放牧、纺织建筑都很在行,不应该被人看不起。”塞勒斯认真道。

姜娆回头看他,笑道,“我们部落想要发展,就不能只有御敌的战士,发展部落,储备资源,修建工事,都需要人手,他们当然不会被看不起。”

“你在干什么呢?”塞勒斯环臂附身,询问道。

“我在想,在无法分辨方向的情况下,我要怎么才能挖条地道去正确的地方呢?”姜娆托着腮帮子,喃喃道。

塞勒斯一听她想要挖地道,就知道她又和自己想到了一起。

明年春天要想避免一场恶战,就不能让对方休养生息,得提前断了大石河族的后路。

“我原本是想在临入冬时,一把火烧了他们储存食物的洞穴,到时候,就算有人想要支援,也得顶风冒雪,很难找补。”塞勒斯眼底眸光微转,忽然笑了,“没想到,你比我更狠绝,想要搬空。”

兽世打仗一向肉搏,很少智取,这就避免了很多伤亡,她在这块也算是天才了。

“我就当你在夸我。”姜娆哼了一声。

“兽人的鼻子很灵,只要让人在地面上留下气味,就算在地底也能闻见,就可以辨别方向。”塞勒斯望着她,深邃的眸光似乎比平时更深沉一些,“这事只要动作快,这些气味就不会被注意到。”

姜娆朝大石河部落的方向幽幽的一望,“那就让他们后悔把这块贫瘠坚实的碎石地留给了灰豺部落,自己却抢占了这么一片肥沃松软的黄土地去吧!”

塞勒斯垂眼看她,少女嘴角含笑,热烈强大美丽,永远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似乎与他一路同行的人就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所谓情爱,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雌主当然会有很多伴侣,怎么一个结印就会让傲气骄矜的云起这么方寸大乱呢?

云起的心里装的下碧海蓝天,真的就这么容易被一个小雌性给占满了吗?

塞勒斯之前的目光,从没为哪个雌性停留过。

所以作为一个从没吃过爱情的苦的单身兽,他十分自信的认为,自己绝对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