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哈哈哈哈。”
“旭风息”疯狂笑着，一寸寸向上爬着。
顾岚狠狠瞪着“旭风息”，那张青春洋溢的脸上现在布满邪恶，顾岚呼吸艰难，吐息半晌，才恨恨说道，“从我师弟身上滚开！”
“好哇。”没想到相柳答应的很干脆，“不过，你得答应做我的躯壳？嗯？”
两人凑得很近很近，顾岚呼出来的气息抚向相柳，他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这血腥味甚至有点甜。
顾岚逼迫自己不要退缩，直直凝视着他。
相柳则更进一步逼迫她，甚至他尖利带血肉的爪子已经掐住了顾岚细弱的脖子。
是啊，这具肉身他仍然觊觎着。
见她不退缩，梗着脖子看着他，相柳哈哈大笑。
听他说想要自己的身躯，顾岚半分不带犹豫地答应了，“你想要就拿去，但是放过他们！”
这话一出，季宴礼立马反对。
“不要！他是想夺舍，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季宴礼努力挣扎着，可惜他被紧紧困在原地，方才受伤的肩膀又被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看上去十分可怖，“顾岚，不要答应他！”
顾岚视线移动到季宴礼身上，见他因为失血过多，支持不住，半拄着仙剑苦苦支撑，脸色苍白的像鬼一样，连嘴唇也全无血色了。
两人如今落得如此境地，该如何挣扎？
是该放弃了。
失去肉身能换来师弟和季宴礼，也是不亏，顾岚眼神低垂，语气甚至都没有起伏。
“我可以成为你的躯壳，但是你必须信守承诺，放了他们，不能也不准伤害他们。”
顾岚最后一句话说完，微微仰起头，凝视着师弟的脸，眼睛望向那双漆黑的眼，“你若答应，我也不悔！”
相柳紧了紧手里的力道，尖利的指甲刺破了皮肉，流出温热的鲜血。
“你可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是吗？你可以试试看？”
顾岚挑衅的望了他一眼。
被她这样说，相柳反而不确定了。
“不要答应他。”季宴礼急得乱颤，挣扎的更加剧烈，他大喝一声，居然在这样的束缚下，向前跨了一大步，由于灵力被用来冲破禁制，他的气息早已混乱不堪。
这一大步让他猛得吐出一大口鲜血，鲜血落在地上，炸开一朵不祥的红花。
“季宴礼……”
顾岚看着季宴礼那样，不想他多受伤害，便阻止他再动作。
“不要挣扎了，我心意已决。毕竟那是我师弟，我不能放弃我师弟，你不要过来，也不要动，他想要就拿去好了。”
相柳笑笑，捏住顾岚的下巴，“没想到骗子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如此我便成全你！”
话音刚落，粘稠的黏液从掐着顾岚下巴的手上涌动出来，疯狂爬向顾岚的脸颊，飞速向她额头飞去。
攀爬向上的黑色黏液诡异而恶心，在瓷白的肌肤上留下灼烧过后的伤痕。
“不！”季宴礼怒吼着，几乎撕破了喉咙，可惜无用。
这时一团剑光飞来，直冲“旭风息”。
相柳感受到强烈的剑气，不敢与之硬碰硬，只得飞身后撤。
那人像是知道他要后撤一般，第二剑的剑光马上紧随而来，一下子将他整个贯穿，钉在了巨树上。
相柳被死死钉住，想要从旭风息身上下来，却发现这仙剑的剑气将他牢牢困住。
如此说来，来人定然发现他了！
“孽徒！”
一个震怒的声音自天边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团光影飞来，那是神识出窍凝结出的人影。
仔细辨认，竟然是天衍宗的宗主衍山真人！
“衍山真人？”顾岚咳嗽一声，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季宴礼此时的禁制竟然消失了，他忙跑到顾岚身边，将顾岚扶起来，在她身上几处大穴迅速点了几下，帮助她止血。
做好这一切，季宴礼一点也没停下来，迅速向着天空弹出光球。
他要带着顾岚出去，刻不容缓。
可惜他的光球还在半路便被衍山真人打散。
“真人？你这是做什么？”季宴礼急了。
衍山真人却不急不忙，视线在顾岚和他身上扫了几下，便不耐道，“小子莫急，顾岚一时半刻死不了。”
季宴礼还要说什么，顾岚咬着牙拉住了他，“师弟还在这里，我是不会离开的。”
要离开也是一起离开，但是看衍山真人如此，师弟还被魔主附身，一时半会肯定是走不了。
季宴礼听顾岚这样说，只得放弃。
衍山真人的神识凝结成一个金色的实体，五官清晰，眉眼可见，凌厉的神色都纤毫毕现。
修为到他们这一层，神识出窍，傲游四海，早已不是虚言。
“孽徒还不出来吗？”衍山真人的真气外溢，呵斥道。
这时灵瑶才缓步走了出来，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师父您怎么来了？”
“哼孽徒，我到这里来所为何事你难道还不清楚，难道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衍山真人甩甩衣袖，气得不轻。
但灵瑶似乎打定主意否认到底，毕恭毕敬地道，“师父说的什么弟子实在不清楚，还请师父明示。”
衍山真人摇摇头，叹口气，方才的严厉神色被这一声叹息带走，变成深深地无奈和惋惜。
“你知为师为何到剑冢找你？”
灵瑶紧咬嘴唇，嘴角几乎要咬出血来，但她还是坚持着，“弟子……不知师父为何到这剑冢来。”
衍山真人听她这样说，就知道如若不全然揭开，她便会否认到底。
这倒是让他没想到。
因为灵瑶一向十分听话，他若是训斥，灵瑶绝不敢反驳半字，可如今，他这样呵斥她，让她交代实情，她却百般推脱。
这叫他好不痛心。
衍山真人按住心口，“灵瑶啊灵瑶，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这句话犹如重拳，狠狠击中了灵瑶。
失望？是啊，师父总是失望，她无论做什么总有人做得比她好，比她强，就连相柳都认为顾岚比她好，想要顾岚的躯壳而不要她的。
她就是烂？就是不如人？就该被这么比来比去，像个破烂货物一样，被人嫌弃！
灵瑶胸口剧烈起伏，脸色一会白一会红，眼神陡然狠厉起来，她狠狠瞪了顾岚一眼，回头仍毕恭毕敬地回复衍山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