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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招娣上完药,宋暖将整瓶药酒都给了她,

“晚上让来娣帮你再擦一次,你也别怪她,她可担心你了。”

女孩在宋暖面前一如既往的同小猫样乖觉,但宋暖知道这孩子可不是小猫,她是一只会呲牙的小老虎,只是在信任的人面前,会露出最柔软的肚皮,毫无防备。

看着招娣走回自己房间,宋暖敛下眼眸,敲响了宋清禾房门。

宋清禾正坐在窗前备课,她的书桌上,除了语文教材,还有很多有关儿童心理学,教育学的书。

要想写出受欢迎有教育意义的儿童读物,她要下的功夫还有许多。

见宋暖进来,宋清禾嘴角上扬,扭了扭手腕拉着妹妹坐在床上。

“怎么了?有心事?”

校园霸零无论在哪个时期都会存在,宋暖想着,招娣和姐姐在同一所学校,这件事发生,既能让姐姐多照看照看招娣,又能给姐姐提供案例,能让她从另一个角度写出具有教育意义和警醒意义的读物,能让更多的人意识到和重视校园霸零的存在。

果然,在听说招娣这件事后,宋清禾陷入了沉默,脑海中有千丝万缕需要梳理,她似乎,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方面,这是她做老师的疏忽。

她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省,并拿出笔记本,将自己的想法记录下来。

宋暖安静地坐着,没有打扰姐姐的思绪。

在这个教育贫瘠的年代,有很多孩子都上不了学,孩子们能上学已经是千恩万谢,好的老师也只能在同学们受欺负时站出来批评一下,更不会有人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在心理上已经构成了疾病。

这不仅需要保护教导被欺负同学,更多的是要从根本解决,让校园霸零不再发生。

然而这很难很难,人性是复杂的,没有形成完整人格的中学生更是如此,宋清禾能做的是杯水车薪,但那又如何,只要能阻止一起霸零事件,就不算白费功夫。

一刻钟过去,笔记本上已经写了密密麻麻的字,宋清禾终于抬起头,看向宋暖时眼眶都红了,

“暖暖,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招娣的,周一例会的时候,我会把这件事反映给教务处。”

宋暖倾身上前,给了姐姐一个拥抱,

“姐,慢慢来,加油。”

这一晚,宋清禾房间的光亮直到很晚才熄灭。

周一,在经过招娣同意后,宋清禾直接带着她去了教务处。

例会上,宋招娣一五一十地将班上同学怎么欺凌插班生全部说出,当然,隐瞒了她使坏的事。

宋清禾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指责招娣的班主任,也不是要给招娣讨个公道。

她的最终目的是让学校领导意识到校园里有霸零的情况存在,以及学校要加强管理和引导学生们。

好在领导们都很重视这个情况,没人说她一个实习老师没事找事。

胖丁儿妈身为教导主任,对这种情况高度重视。

目前学校生源本来就不多,暑假举办招生考也只是为了扩大生源,给县城或乡下的孩子们一个机会。

她也只不过是给宋家透露了一个消息,着实算不上走后门,毕竟招娣可是以第一名的名次堂堂正正考进师范附中的。

在教务处严查的过程中,胖丁儿妈发现学校不止一起这样的事件,无论是初中部还是高中部,甚至连小学部高年级,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更多的是城里孩子看不起乡下孩子,言语欺辱,别说孩子们,很多大人都是这样,包括老师,也习惯性高高在上。

此事引起轩然大波的同时,也给各位老师狠狠敲了一记警钟,学校领导更是特地开了例会讨论,最后决定给全体同学上一次自我保护课,更要求老师们引导教育学生的思想,严厉打击校园霸零的存在。

招娣班上那几个男同学也不敢再欺负插班生,他们的父母知道自家孩子什么德行,自知理亏,更不敢上学校来闹。

从这以后,师范附中的校园风气愈发积极向上,乡下来的孩子们也不会像以前一样默默受欺负,大家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宋清禾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场景,这也是她想要出版儿童读物的初衷,她要将这样的例子以故事的形式写出,让更多孩子在听故事的途中潜移默化被引导。

日子恢复平静,宋清禾的准备越来越充分,招娣也在期末考试再一次证明了自己,考到了年级第一,从受同学们排挤的插班生,变成了倍受欢迎的学霸。

但她性子一贯冷淡,并没有理会同学抛来交好的橄榄枝,她考省城高中是为了接受更好的教育,并不是来交朋友的。

宋暖知道后也没强迫她必须交朋友,有些人并不需要朋友,她能有清晰的目标,并朝着这个方向为之努力,便够了。

期末考试后,宋暖也结束了大四的临床课程,她也依旧考了年级第一,大家已经见怪不怪。

同学们的实习单位都已经分配完成,除了参加比赛的四人可以指定,其余同学都是学校分配,大多都在林吉省本地。

高开朗和席学博都打算留在省人民,白望舒选择了去京市,宋暖则去了陕省。

同学们得知这个消息,羡慕的同时更多的是不舍,同窗四年,无论期间经历了什么,都已经有了深刻的牵绊。一旦实习,就很有可能留在那个地方,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所以,在期末考试后,班上同学自发举办了一场告别会,告别同窗四年,各奔东西,再见也是一年之后。

告别会邀请了任课老师和班主任参加,包括在省人民带教的临床老师,都被请了来。

白望舒坐在宋暖身旁,心情显然颇好,丝毫没有将白素秋痛心的神色看在眼里。

她能有自主选择的权力,应该为自己感到高兴,不是么?

短暂又漫长的相处就如两条相交的延长线,在某一个交点聚集,至于往后会不会再一次相交,那就将未知交给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