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此时听闻青凤年如此言说,当即便说道:“此乃北海赔罪之物,可不是我偷盗而来。”
“前辈您看,想来我若是出手,岂会留下什么首尾。”
周正的意思,便是抵死不认,虽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敢作敢当,但,画舫且是繁星取的,而今周正却是一副言之凿凿,断不会认下此事。
但青凤年何许人也?
周正并不清楚。
但从其种种表现言语来看,周正心中却是认为,眼前这人,且并非是青牛的对手。而这便说明,形势比人强,无理胜三分。
青凤年见周正如此,便说道:“那按照你的意思便是说,你若是出手,且是连老夫都要处理干净了......”
“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便在青凤年说着这般话的时候,青牛却是朝着周正微微使了一个眼色。但周正且是没有看懂青牛的意思,只好当即朝着青凤年说道:“前辈,有道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您说个条件出来,晚辈也好有个章程。”
话虽是如此说,但从周正的口中说出来,便让人直眼皮子突突突的跳,而这番话,算是周正直接贴着青凤年的脸开大了。
他一个小辈,且是没有什么资格同青凤年这般说话的。这一点,吴道子明白,青牛也明白,即便是姜离等人也都清楚,但周正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统统抖落了出来。
这且是逼着青凤年出手。
但周正却是在赌,他不敢出手。
而关于日后是否会被其报复,已然不在周正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其实当青凤年说出那句“画舫也是他的”之后,周正便明白,此件事情,怕是无法善了。
身为一个小辈,而今却话语之间隐隐有平辈论道之意,且让青凤年划下道来,他周正也好拿出个章程?
青凤年心中却是不知道被投喂了什么,顿时怒火蹭蹭蹭的便向上窜!
“他好有个章程?什么章程?意思是让老夫尽管开口,不管说什么,他自是接着?该死的耕牛!若非他,老夫岂会受如此侮辱!”
“既然如此,那便谁都不要好过!”
青凤年心中如此作想,对于周正的态度,已然将他彻底激怒,故此便也不再言说,说再多,且是没有任何变故的。
但青凤年却是不知道,对于周正而言,且是能说话解决的问题,必然不会动手。但若是动手,那必然不会多言。
可惜他不明白。
青牛却是已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他不曾想一个示弱的意思会被周正如此理解,但事情已然发生,且是没有过于商量的余地了。
周正的话已然将青凤年挂在了空中,若是青凤年当真说出了条件,那么日后随随便便一个后辈,便也都能同他面前如同周正这般,这个口子,万万不能打开。
但若是就这么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他自是不会就此认下。
故而,他只能传音到荣得福处,好将一些条件吩咐清楚。
但周正不知,且是见青凤年沉默不语,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且不说当年北海之事,他一直在追查幕后之人,但北海帮却仿佛极为的大度,对于他同繁星二人并没有任何行动。
而至于浩阳山刺杀一事之后,北海便再无动作,这其中是否有老者的授意姑且不知,但而今看来,眼前之人貌似冲着兴国龙脉而来,但有他一人足矣,却又为何偏偏要如此兴师动众呢?
事事皆不通顺,那便说明,这些都并非是青凤年的目的。
而当年关于高曲之事,周正亦有所耳闻,两事关联,统统指向了“自己”?
对于自己这么一个人妖两族的混血来说,这么一个秘密,知道的人不过一手之数,那么青凤年知道与否?若是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若是不知道,那么他执意要这条龙的目的,又是什么?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关于自己的身世,其中所牵扯的不清不楚的因果,此刻已然开始渐渐波动了起来。
若是有执棋者,那么周正毫不怀疑,此刻的他已然成为盘中一子,至于执棋者何人,又同他有什么牵扯,至于最后所要达到一个什么结果,今日这一局,怕是已然开始上演了。
而这一切,都让周正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他吗?”周正心中微微一顿,吉天福的身形不由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但吉天福在黑袍会之宗,又是什么位置,或者他同那所谓的黑天圣主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若是如此想来,那么事情便能通顺一些。
借刀杀人这种手段,虽然看似简单,但是屡试不爽!
但若不是吉天福,这件事情,便更为的有趣了些。
周正自是如此的想着,但只见一道身影落下,不是荣得福来,又是何人。
此时周正才算正面同北海三兄弟打了一个照面,果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那面容几乎不差分毫,倒也让周正暗叹其父之强大。
“晚辈荣得福,见过长老,见过前辈。”
荣得福朝着青牛、青凤年见过礼之后,便朝着周正微微一笑,而后说道:“周公子,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幸会,幸会。”
一众人皆是知道,周正在北海的名声并不是什么好名声,荣得福如此说,显然是在暗中讥讽周正。
但周正且也不是糖捏的,那么容易被甜言蜜语融化,故而便拱手说道:“久闻北海荣家兄弟之名,当真如雷贯耳,且是先前生了些误会,而今有大哥在此,必然可还正清白。”
荣得福脸色一僵,对于自己两个蠢货弟弟的事迹,已然在会中成为谁都能嘲笑他的话柄,而今周正更是提点出来,便是早早的明说:咱两并不对付,还是各行其是的好。
“此事乃是舍弟鲁莽,轻信了小人的谗言,福已然将他二人囚困禁足,还望周兄弟海涵。”
周正一听,顿时连忙拍着脑袋说道:“哎呀!这可如何使得!”
“当初只是一时恼怒,故而做事过于冲动,开走了前辈的画舫已然是周正的不是,而今却又让大哥的二位兄弟受苦,实乃正之过错。”
周正说着,便连忙将画舫放置于双手,而后送至荣得福身前,道:“如今事已明了,还请大哥收回此宝,且万万不可再让二位兄弟再受囚困之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