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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中状元后,按惯例会有长达三个月的省亲假。

赵云川与方槐夫夫俩满心欢喜地计划着归乡行程,可在启程之前,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亟待完成——向江太傅行拜师礼。

在古代,拜师礼意义非凡,其中束修六礼更是重中之重。这六礼分别为肉干、芹菜、莲子、红枣、桂圆和红豆。

这六礼,承载的是学生对老师沉甸甸的敬重,以及矢志求学的赤诚诚意 。

依照惯例,除了束修六礼,学生还可根据自己的心意,额外准备一些礼物。

赵云川思索着,江太傅平日里生活极为节俭,为人低调内敛,也没什么特别张扬的兴趣爱好,唯独对诗词画作情有独钟,闲暇时还喜欢小酌几杯,以遣兴致。

想到此处,赵云川心中有了主意。

小酒于他而言,根本不是难题,他本就是酿酒的行家,平日里就爱钻研各类酒的酿造工艺。

至于诗词,赵云川更是花费了一番心思。

赵云川是现代人,自幼接受系统的现代教育,从小就背诵了无数名人的诗词,那些诗词早已在他脑海中生根发芽。

他当即寻来笔墨纸砚,铺展开宣纸,蘸饱浓墨,开始挥毫抄写。

那些从儿时起便烂熟于心的诗词,从李白的豪放洒脱,“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到杜甫的沉郁顿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再到苏轼的豁达乐观,“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一句句在他笔下流淌而出。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把诗人的名字写上去。

当夜幕降临,烛光摇曳,一本厚厚的诗词集已然完成,赵云川看着自己的成果,心中满是欣慰。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赵云川与方槐便早早起身。赵云川身着一袭崭新的素色长袍,头戴玉冠,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又不失沉稳。

方槐则身着同色长袍,看着英俊极了。

他们将精心准备的束修六礼,以及赵云川亲手酿造的美酒和抄写的诗词集仔细包裹好,小心翼翼地放置在礼盒之中。

而后,二人乘坐马车,前往江太傅府邸。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与石板路摩擦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方槐坐在车内,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时不时望向窗外,神色间满是不安。

“槐哥儿怎么了?瞧你这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赵云川笑着打趣,伸手轻轻抚平方槐的眉头。

方槐苦笑着叹了口气,“夫君,我实在是紧张。江太傅是学界泰斗,身份尊贵,我怕等会儿自己说错话、做错事,给你拜师这件大事添乱,让你在恩师面前失了颜面。”

赵云川握住方槐的手,轻轻捏了捏,给予他力量:“槐哥儿,别瞎想。你这般谨小慎微,反而会让自己更局促。江太傅为人宽厚,他看重的是真心实意,我们带着十足的诚意去,他不会苛责你的。”

“可是……”

方槐还是有些犹豫,咬着下唇,眼中满是担忧。

“没有可是,”赵云川打断他,语气坚定又温柔,“你只需像往常一样,举止得体,真诚待人就好。就算真出了什么小差错,有我在呢,天塌不下来。”

说着,赵云川抬起手,温柔地为方槐整理了一下领口,“你看,今日你身着这素色长袍,英姿飒爽,气质不凡,只要保持自信,就一定没问题。”

方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嗯,听你的,我尽量放松。”

赵云川微笑着点头,“这就对了,没问题的。”

马车在江太傅府前缓缓停下,赵云川率先下车,然后回身向方槐伸出手,“槐哥儿,到了,我们进去吧。”

江太傅,一生跌宕起伏,于朝堂之上历经风雨,曾是国之肱骨,备受尊崇。

然岁月匆匆,如今家中只剩他一人,满是寂寥。

他仅有一子,名为江涣,自幼聪慧过人,如今在外地任职,因公务繁忙,归家次数寥寥,江老夫人,温婉贤淑,与江太傅携手走过许多春秋,却在十年前溘然长逝。

如今,偌大的江府,亭台楼阁依旧,却只剩江太傅这唯一的主人,独守着往昔回忆与这寂静庭院 。

赵云川与方槐怀揣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迈进江太傅府。行礼、敬茶,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拜师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

礼成后,江太傅目光温和地看向赵云川,询问他日后有何打算。

赵云川恭敬地拱手,神色庄重:“老师,学生如今高中状元,依例有省亲假。学生打算回乡祭祖,告知列祖列宗这份荣耀,也想把老家的父母接到京城,好尽尽孝心。”

江太傅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又略带疑惑地问道:“你难道不等武举的结果了?这武举可是关乎你在武学方面的前程,不容小觑。”

赵云川诚恳地说道:“老师放心,等学生归乡回来再看结果也是一样的。此次归乡,一来祭祖,二来接父母,皆是学生心头大事,实在无法再拖延。”

江太傅轻捋胡须,目光中满是考量:“虽说省亲是孝道,可武举结果或许会影响你接下来的仕途规划,这其中利弊,你可得想清楚。”

赵云川坚定地回应:“学生明白其中利害,可家中父母年事渐高,学生在外多年,心中牵挂甚深。况且这省亲假难得,错过了不知何时才有机会。武举结果即便重要,但也可等学生归来再做打算。”

更何况,武举结果也没那么重要。

他现在已经进了翰林院,以后不出意外的话就往文官的方向发展了。

看着赵云川坚定的眼神,江太傅心中暗自点头,却仍想再试探一番:“你这一去一回,路途遥远,万一耽搁了重要时机,可就追悔莫及了。”

赵云川拱手道:“学生甘愿承担后果,学生相信,以自己的能力,无论何时知晓武举结果,都能从容应对。”

江太傅听闻,哈哈大笑:“好,好一个有主见的后生!既然你心意已决,为师也不再阻拦。”

赵云川见江太傅松口,心中一喜,随即灵机一动,说道:“老师,您一生为朝堂社稷操劳,如今家中也颇为寂寥。学生老家山水秀丽,民风淳朴,恩师若不嫌弃,可与我们一同前往,权当是散散心,领略一番别样风光。”

江太傅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旋即摆手推辞:“这怎么使得,老夫一把年纪,怎好跟着你们年轻人折腾,况且府中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

赵云川恳切地说道:“老师,您操劳半生,也该给自己放个假了。府中事务自有下人打理,您不必太过忧心。此次出行,一路上有学生和槐哥儿照顾您,定不会让您有任何不便。”

更何况,这小老头身子骨还挺硬朗的,特别是吼人的时候,中气特别足。

方槐也在一旁附和:“老师,夫君所言极是,您就当是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我们定当全力照顾好您。”

江太傅看着二人真诚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动容。

他思索片刻,最终点头笑道:“罢了罢了,难得你们一番好意,老夫就厚着脸皮与你们走这一遭,也去见识见识你老家的风土人情。”

他也真的好久都没出去走走了。

赵云川和方槐闻言,三人又商议了一番行程细节,便各自回去准备,只等出发之日。